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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杜之死已传遍了朝歌,传遍了整个卫国甚至整个天下,在场的列位臣工谁不明白公叔华请辞是为了什么?但依着尧舜三让三辞的惯例,大家满以为卫侯和一定会坚辞挽留公叔华,至少得做做样子。不料,卫和只是略略提了一句:「公叔德高望重,和尚在舞象之年,若公叔离去,何人堪为辅政呢?」
公叔华不紧不慢:「臣已往成周大营去书,请公孙禹归来为君上参谋。此人文武才,素来为太夫人所倚重,又熟悉朝务,定能辅佐君上成就不世功业,永为周王室镇守中原。」
「那便如卿所请。」在满朝臣子震惊的目光中,卫和颁下朝书:「准公叔华辞去辅政之职,举族迁居封地楚丘。调公孙禹归卫,职位另行安排。」
谁不知道公孙禹与公叔华不同,本来便是卫国公室的偏支庶族,若不是依附于太夫人,根本不可能入朝为官。即便任命他为辅政,说到底也不过是卫侯和的一个家奴而已。如此这般,整个卫国的权柄便落到了未满十五岁的卫侯和手里。
臣子们有些疑惑地看着高高的君案后少年卫侯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心中若有所思:果然是太夫人的亲子,真是好谋划,好手段,不动声色地收回君权,以舞象之年执掌一国实权。这心机,难怪当年的卫伯余不是其对手!
清晨,朝歌北城门刚刚放下吊桥,一支二三十辆牛车与马拉辎车组成的队伍便稀稀落落地走过吊桥。瑟瑟冷风中,只见前方凛凛刺天的白杨林披着软软的朝霞隐隐红成了一片。
牛马车队在冰冷嫣红的旷野中踏雪向北走去。虽说大雪盈尺,平原之地已是极目漠漠,几乎没有了任何突兀显眼的物事。然而领队的头马似乎驾轻就熟,十分熟练地领着后头的牛车马车跨过一道道沟坎。
城门楼上,一个孤索的小小身影伫立良久,看着队伍远去,渐成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在一片嫣红的胡杨林中时隐时出,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君上已得偿所愿,又何有此叹?」话音落点,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身影转过女墙影壁,瞬间来到卫和面前,深躬一礼问道。
卫和目光丝毫不瞬转,只淡淡言道:「寡人只是觉得,此番行事,有些太过。公叔虽把持政务,四平八稳,但究其本心的确是忠心谋国啊!」
黑斗篷下荣夷黝黑的面庞掠过一丝赦然之色:「君上宽厚,可须知君权不可旁落,权臣独揽大权,自然便侵犯了君权,此二者不可兼容。荣夷所谋者,只是帮助君上提前收回君权,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此事宜早不宜晚呀!」
「那么大王呢?」卫和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被清晨的冷霜结上一层清凌的迷蒙之意:「从东宫那会,我俩便是两小无猜的莫逆之交。此番,寡人却如此利用于他------」他忽地转过头,目中突地放射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凌厉之光:「你此番谋划,真的是为了大王好吗?」
「臣一片忠心,可彰日月。」荣夷不假思索且十分熟稔地拱手答曰:「大王年已十六,比君上尚要长一岁,眼见君上临朝称制,把握卫国实权。自然能激发出大王希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此为荣夷所愿!」
卫和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他:「你-----想挤掉召子穆公,自己把持相权?」
「荣夷出身卑微,决无此念。」荣夷顿了一顿,凑近一步低声道:「只是召公虎非他人可比,他才三十出头,若一直把持相位-------他与姬多友一文一武,这大周朝堂之上,不但你我,便是大王也没有说话的份儿了。臣所谋,皆为了大王与君上。」
提及姬多友,卫和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浅浅一嗔:「荣夷先生果然算无遗策,似乎投靠过的每一个主子对您的忠心都是深
信不疑的。也罢,但愿大王此回没有信错人。」
卫宫大殿乃是卫侯起居之所,传说亦是当年商纣王起高台,苏妲己起舞之所,自然可俯瞰朝歌城,风景无限。因周王驾临,卫和把这风水宝地让给了姬胡暂居,自己则居于偏殿之中。自公叔华离朝,卫和骤然掌权,成为一位实权君主,每日里处理国务,召集大臣,批阅奏事,忙得不亦乐乎。再也没有时间陪着姬胡下棋对奕,练剑比射,骑马打猎-------才刚几天,姬胡便深觉无聊,都打算不等冰雪消融,提前回洛邑算了。
身为姬胡的贴身内侍,少年天子的这点子心思祁仲如何不知?他可不愿冒着风险,顶风冒雪地驾车行驶在冰河之上,那年在渭河谷地姬胡差点连人带车陷入大雪坑,他可不敢再蹈险地。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姬胡分点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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