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曼哈顿博士2.0：笑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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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到来，驱散了弥漫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霾，婴儿的啼哭，取代了过往夜里争吵与悲泣”

“那时小小的你，眼睛紧闭，没牙的嘴巴用力嘬着妈妈，有力拳头紧紧攥住父亲的手指，两只脚在襁褓里蹬来蹬去”

“你的父母十指紧扣，从你身上再一次看见了他们彼此”

“当你开始欢笑，阳光便照进庭院，仿佛黑夜从未曾来过”

“那时你不知道，在这所房子之外，有千千万万个像你一样的婴儿，带给了这个国家以活力和希望”

“此时，人们开始将你称为‘战后婴儿潮’，对你寄予厚望”

“以后，同样的一批人，他们叫你‘垮掉的一代’，认为你是帝国主义的耻辱”

“一岁时，你虽不会走路，却已勉强能奔跑”

“你的父亲跟在后面，寸步不离。你的母亲坐在阴凉处，面带忧郁，为你织一件米老鼠图案的围巾，她脸上的淤青，此时尚不足以引起你的好奇”

“两岁时，你从你爸爸那里学会了一个新词”

“酒，爸爸，酒，你第一次说这个单词，换来了你人生唯一一次的挨打”

“你哇哇大哭，你的母亲过来抱住你，陪你流泪，她悄声告诉你，酒是魔鬼的造物，让你以后不要再提”

“三岁，你有时看到你父亲突然变了个人，此时你开始疑惑不解，为什么平日热情善良的父亲会变得如此暴戾阴沉”

“从此，你的父亲在你心中分成了两半，白天，他是邻里称赞好父亲、好丈夫，认真工作照顾家庭”

“夜里，他抱着酒瓶，化身恶魔”

“你问母亲，爸爸为什么会这样，你母亲总是抱着你，说这不怪他，他有战后创伤综合症”

“她告诉你，你父亲他们这一批上过战场的，都曾亲眼见过魔鬼的肆虐，回来后自然也就沾染了魔鬼的气息”

“战争，她说，都怪那狗日的战争”

“难道不是酒吗？你心说，但没问出口”

“五岁时，你父亲教给你一个新词：美国梦”

“当时你并不明白这个单词的意义和魔力，但随着你逐渐长大，你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听到这个词，在你父亲的影响下，很快，你开始理解并接受它”

“六岁，你背着星条旗书包，第一次准备上学”

“你的父母盛装出席，开着你父亲最爱的福特轿车，一路在请朋好友的恭贺声中送你到学校”

“分别时，你那一贯在意人前形象的父亲，破天荒的当众大哭，你略感尴尬，看看了你母亲，你以为她该笑的，但她也没笑，你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了”

“等你上了小学，布雷顿森林体系早已建立，在美元-黄金货币体系的主导下，美国经济欣欣向荣”

“你的父亲，顺利投机，一头钻进房地产开发，成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商人”

“那段时间，是你们家难得的灿烂日子，就连你无悲无喜的母亲，都再次焕发生机”

“十二岁暑假，刚上初中的你，准备随全家一起去夏威夷度假。然而还未出发，就已结束”

“市场经济的周期性波动，很轻易的就将你们家数年积攒的财富搜刮一空，一同带走的，还有你父亲好不容易找回的价值感”

“你们全家搬到旧的出奇的新房”

“一天，你母亲打扫房屋，又一次看到了好久没有出现过的酒瓶”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独自前往商店购买了一把手枪，她特意瓦尔特，不是因为它小巧好看，而是因为它是德系枪”

“不久，当你父亲旧病复发，再一次拳脚相向的时候，你母亲拿出瓦尔特连开三枪”

“砰砰砰”

“熟悉的德国鬼子的枪声将他吓破胆”

“从此，你的酒**亲再也不敢对你母亲动手”

“你也开始小心翼翼，生怕你父亲转而对你施加暴力，你可没有一把瓦尔特”

”不过你父亲从没对你动手，他总是醉醺醺的，在你耳边灌输美国梦这个概念“

“十八岁，面临毕业，虽然你的成绩足以上大学，却因为学费而被迫终止学业”

“你开始为未来发愁”

“一天，你父亲拿着一张征兵广告找到你，要你跟他重回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