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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学完了,接着是药学。这次年试,药学稍显平庸了些,最终只有两人通过。不过戌甲也察觉到了,药学场试须炼制的药比往年要难一些。戌甲在药房时就曾亲眼见到潘蜀椒炼制那药时出了岔子,以潘蜀椒的手法及功底,尚且难免有失,将此作为考题,可以想见参试者的压力如何。

往后是术学,邬忧也要参试。这次的术学比试,场面上打得比戌甲上山后的任何一次都要热闹。可站在场外细看,就觉得只是热闹而已,水准实则相当一般,为何?因为决定胜负的不再是修为、策略以及心性,而是袖里的乾坤。谁的灵具更多、更好,谁就更有把握能赢。几乎每一场比试,都会扔出许多符篆,都会现出各式灵甲。

邬忧的那一场,还没打上几下,就干脆地认输了事。戌甲明白邬忧的心思,可还是觉得可惜,便说道:“认输也太快了,好歹拼两下子,日后回想起来也算对得起自己。”

邬忧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以往跟这边的弟子比试少了,所以看不出来深浅。我刚才与对手一打照面,便看出那人袖里揣的东西肯定不少。要拼下去的话,我好不容易攒的那点东西都得扔出去,还不见得能赢。退一步,就算那一场赢了,后面的场次我也无甚可拼了。算一算,倒不如意思一下罢了。”

戌甲明白邬忧如此作为,的确是无奈之选,便不再多说什么。连着十几场下来,最后拿到名额的弟子都在意料之中。结束之后,围观的渐渐散去。邬忧看着空旷的考场,连着叹了几声气,而后一边自嘲一边走开。跟在一旁的戌甲看着邬忧,此刻虽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可心中定然装了不少失望与失落。

最后的器学,原本想着会比术学还要无聊,更加无悬念。可结果却相当的意外,那个昶清竟然最终排到第四,拿到了一个名额。但让旁观者觉得不可思议的却不仅仅是这一个名额,而是昶清自始至终没用到什么上好名贵的灵器。就凭着一对短刃,以精细的手法一场接一场地慢慢磨赢对手,直到最后一场方才认输。

戌甲与邬忧在场外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昶清的所有比试,越看越觉着有意思,以至于昶清最终认输之后,二人都没什么兴趣接着看往后看了。

待四学年试完毕,众人皆散去之后,二人寻了湖边一处清净地方坐下。邬忧先开口说道:“没想到那昶清竟然这般厉害,有出身的都比他不过。”

戌甲也说道:“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等寻常之人,每每见到生得好看的男子,总免不得心生妒忌,不由得认定其人必是身无长处,唯一张脸尔。可这昶清就并非如此,生得那般好看自不消说,手段和本事也出彩得很。他无甚出身,却仅凭一双短刃就压过一众有出身的,可想而知他于修练上的心志必然坚定。”

邬忧却嘘了几声,笑着说道:“得了吧,就你为人大度,凡事都能看到好的一面?山上、山下生得好看的男子也不是没见过,有花花肠子的少了?吃软饭的少了?你倒是见过几个好看的男子干出大事来了?明明事实就是如此,才会令我等寻常之人有此看法,怎能说是因心生妒忌所致?”

戌甲哑然无语,半天想不出词来,索性不与邬忧去争论,二人聊到半夜方才各自回去。翌日一早,戌甲敲开了赵塚子的房门。坐下之后,赵塚子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戌甲想了想,答道:“先寻个差,之后看一步,走一步。”

赵塚子又问道:“想好去哪里当差了么?”

戌甲摇了摇头,答道:“面上来说,伤府最是好去处。可没来由地觉着不该去那里,应换个去处为好,却一直没想好到底该去哪里。”

赵塚子敲了敲案几,说道:“造署与器学关系密切,你就去造署。”

戌甲这就不明白了,赶忙问道:“明面上虽没人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器学就是与体学不对付,想占了体学的位置,吞了体学的开销。师傅却让我去造署,这却是为何?”

赵塚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器学只与体学不对付么?你以为器学不想吞了其他三学么?再者,造署虽与器学关系密切,可造署并非只与器学打交道。一个器学的人进了造署,也未必事事都向着器学。你要切记,若不是非常时期,勿要以一两个标签来划分所有人。器学的未必会与你争,体学的也未必会与你分。”

见戌甲仍有疑虑,赵塚子接着说道:“造署里又不是没体学出身的在当差,你几位师叔的弟子中也有去那里的,没见出过什么事。真要说起来,无非是经常派不到好差罢了。可这也是好事,整日行走在眼前,让人时时盯着,才好放下心,不至于要台面下使些手段来试探。灯下黑点,却更安全。你可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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