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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年试,体学只通过了一个弟子。上面的学署便又放出消息,要削减体学的名额。好容易争了几个月,学署才面子上退了一步,改成暂不削减。却以激发体学斗志为由,荒唐地将通过标准由十二变成十三招。这摆明了就是判了个缓刑,最后还是要削。而且有传言一次要削去两个名额,术学与器学各分一个。
只是戌甲发觉赵塚子对此并不太在意,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次。赵塚子却说,这传言其实已经有好几十年了,自己初时也相当气愤,收戌甲入门的那一年还亲自去说过一次理。可是这些年来,不知是何缘故,也渐渐地看淡了。大势一到,人力是挡不住的。且嘱咐戌甲不要将这次年试看得太重,按部就班地准备即可。到时候上了场,扛得住就扛,扛不住了就认输,不要因一时犹豫而伤了自己。
戌甲明白赵塚子的良苦用心,可嘴上说归说,到时候名额真被削了,心里肯定会难受。所以戌甲的真实想法是,能扛还是得尽力扛,若是有希望通过,受点伤也无所谓。抱着这个念头,戌甲特意私下找到几位师叔,请他们帮自己练一练扛打的本事。开始时,师叔们都说戌甲本就走的不是这个路数,而且年试前也练不了多久,何必浪费时间,还要白白挨揍。戌甲只说自己别的本事都练得慢下来了,一时难有进境,唯练新本事可能会有些立竿见影的用处。拗不过戌甲,师叔们慢慢也都同意了。而后每晚在林子深处,都会有一位师叔给戌甲喂一个时辰的拳脚,指点其一二。完毕之后,戌甲自然是打得满身泥土,浑身胀痛。
又一次年试开始,还是一大清早从体学开始,仍是在练武场那里比试。知道戌甲要考,邬忧早早就来了,见到戌甲,笑着问道:“准备得如何了,有信心么?”
戌甲随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信心,打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对了,你午后也要参试,不去最后准备一下,却跑来看我的热闹?”
邬忧一脸不在乎,说道:“你都打成什么样是什么样了,我更是如此,所以根本不必去准备。”
戌甲摆了摆手,也不跟着争,只说随便你。活动活动筋骨,便走去场边等着了。这次戌甲被排在了第一,若放在以往,绝对十分紧张,心里少不得不乐意。可眼下却平静得很,甚至隐隐觉得这样最好,早点打完早了事。想到这里,戌甲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无奈地摇着头,嘴里嘟嘟囔囔地自嘲了几句。
等考官报了名字,戌甲便走上考常向考官行过礼之后,从容地后撤几步,摆出了架势。考官的眼神中显出了异样,同样后撤两步,摆出了架势。双方慢慢挪着碎步,渐渐接近。只见戌甲两眼忽地一眨,前踏一步,一拳朝考官面门打去。考官一手横在面前,抓住来拳,另一手便要去托戌甲出拳的手肘。戌甲也不抽手,反倒后脚一蹬,整个朝考官撞了过去。考官自然不会让戌甲如意,连着两三个半步后撤,身子仍是微微前倾,牢牢抵住戌甲。眼见冲撞不动,戌甲后手跟着一拳勾向下巴,又被考官一手按祝只是两人已然面对面,戌甲猛然后仰,用额头砸向考官的鼻梁。考官见势不妙,赶忙松手后撤。
二人再度接近,考官先出一拳,打向面门。戌甲却没有硬接,而是八字后撤躲闪。连着几拳没打中,考官腰身一弯,一记侧高鞭腿打出。戌甲自然更不敢硬接,两手一先一后至身侧肩高处,弯指套住考官小腿,待两手被挤至面前时,脚下发力,借着鞭腿的势后仰翻滚出去。刚刚那一下若是换到山下,接招的人少不得要被震得脑壳犯晕,更要翻滚得五脏难受。可在山上,只要灵气不被打散,身子便不会有何大碍,所以山下没有的招式山上却有用。
站起身后,迅速平顺了气息。戌甲一个侧步迈向考官身侧,考官转身,戌甲便调换方向。寻到考官稍有迟疑,一拳打向侧脸。被考官抬手接住,戌甲仍不抽手,跟上一脚斜下踹向考官膝盖。考官连忙手上用力,朝外推开戌甲,外侧之脚迅速内收。戌甲见自己身形不稳,立刻借着考官的推力,往后一撤,头肩沉向一侧,前脚才一落地,跟着一记扫堂腿踢过去。考官一个翻身跳开,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打了前面几招,考官心中对戌甲有了些底。只见他双拳握了握,跟着一个踏步,直挺挺打去。戌甲猛然感到不对劲儿,毫不犹疑地侧向躲开,然后连着拉开几步后,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衣裳上的破口。
考官又两步斜刺冲到身侧,一拳打向戌甲腰间。戌甲伸出一手下压,使来拳自腰侧滑过。另一手并成手刀,斜刺向来拳的内肘。考官却整个冲撞上来,直将戌甲撞得脱手,飞出丈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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