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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应试者的飞剑在各自身前布置停当,然后各控一柄飞剑刺向对方。两柄飞剑在空中相遇之后并没有缠斗,仍旧继续飞行。飞至对方身前时,数柄对方飞剑从各个方向围攻来刺飞剑。仔细看二人的手指,都在不停转动,以一指控一剑,指动剑舞。各自身前火星四溅,铛铛作响。看了好一会儿,竟一直这般拼个不停。
戌甲问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无聊?怎么是这么个打法?”
邬忧笑了笑,说道:“他们只能这个打法。我以前问过几个练器的朋友,按他们的说法,灵器互拼必须谨攻慎守。攻击太冒进,灵器可能被围困而不得脱身,以致受损甚至被毁。防守不慎,则稍有疏漏,就可能被乘隙偷袭。要知道与多数术法不同,这灵器可是能拐弯的,防守不严密,那全身都是破绽,因此与术那般拼命的打法截然相反。”
二人继续拼剑,其中一人渐渐感到不支。那人慢慢将一手缩回袖中,手指所控之剑亦行动迟缓,看样子似要取出什么来。可对方哪里会轻易让那人得逞,攻得更加凶狠,几次偷袭差点得手。那人也几次缩手不成,什么也没法取出。无奈之下,收回了攻过去的飞剑,邬忧说这便是表示认输。既然认输,对方也收回了飞剑。待二人将各自飞剑尽数藏回袖中,考官上台宣布胜负,这第一场对练就算结束了。
果然是很无聊,比起下午的术学对练,简直像催眠一样。不过戌甲慢慢发现,若是将自己代入到刚才对练的双方,那就不能说无聊了,反而觉得凶险得很。正如邬忧说的那样,飞剑是能拐弯的,自己身前的飞剑若是稍稍没缠住对方的飞剑,一个不注意可就会被刺到。且想想以十指同时操控数把飞剑各自进退,这分心控灵的本事着实不一般。
后面几场也是这般情况,无非是所用灵器种类、形制有区别。譬如有人一手控飞剑攻击,一手控一面盾牌防守。还有的干脆以双手四指各控一盾据守,所留二指分控一刺偷袭。看着看着,戌甲是觉得没邬忧说的那么无聊,兴许是自己见识得少了吧。
下面这一场该那个钟山琅了,在于他对练的应试者进入考场后,他才负着手慢慢飞入。见钟山琅登场,周围凌空观众又是高喝一声,神剑大公子!
这钟山琅进入考场后,没有向前面的应试者那样站在飞行灵器上面,以便随时转移位置。竟然直接走到地面上,将两手笼入袖中,一展臂各掏出一柄银色长剑。两柄长剑约莫四尺余,形制相同。剑身铭着些许篆文,刃寒而锃亮。长剑悬停于两肩外,剑尖指向对面。对面的应试者立刻掏出一套四只灵爪,上下左右布置在身前,踩着飞剑的双腿也微微弯曲,随时准备御剑飞行。
钟山琅神情仍是毫不在意,抬起一手指向对方,手旁的一柄长剑立刻刺了过去。那应试者丝毫不敢怠慢,一手控制两只灵爪朝来袭长剑钳击过去,另一手控制一只灵爪攻向钟山琅。那两只钳击灵爪本已抓住长剑前后,只见长剑的剑身寒光忽盛,灵爪竟抓剑不祝见长剑仍朝自己飞来,应试者马上控制身前仅有的一只灵爪上前迎击,自己则御起飞剑瞬间飞至之前飞出而尚未飞回的两只灵爪处。因身后那只灵爪的纠缠,长剑尚未来得及回刺,这时又控制一只灵爪攻向钟山琅另一侧。钟山琅见又有一爪攻了过来,急忙激发灵气用身边那柄长剑震散与之缠斗的那只灵爪,立刻回护至另一侧。戌甲发现,那应试者此时眼神似是看向钟山琅脚下,手边还剩的那只灵爪蓄势待发。可一瞬间之后,眼神又变犹豫,继而颓然。之后令手边那只灵爪反扑向身后长剑,这一只灵爪哪里能抓得住,长剑又是寒光一盛,震开灵爪直刺过去。若按之前的速度,那应试者完全可以御剑闪躲至远处。可这次竟然没有及时飞走,只是待长剑快要刺中之时,仰身微微避开。胸口立刻被剑气划出一道口子,应试者也立刻从飞剑上摔落,四只灵爪失去控制,散落在考场之内。考官立刻飞进考场,宣布钟山琅获胜。那钟山琅得意的收起长剑,踩上一旁的飞剑,飞向考场上空,享受来自周围不断的恭维祝贺。
戌甲与邬忧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无奈的看法。之后,每次轮到钟山兄弟俩与人对练时,对手即便灵器明显劣于兄弟二人,也都能看出有取胜之机,可无一例外以一些难以解释的方式输掉了对练。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又一幕,戌甲开始懂邬忧之前说过的一些话了。是啊,什么是仙术?这就是仙术。
毫无悬念的,本次场试的头名由钟山俩兄弟争夺。三位考官交头接耳讨论了一番,又与俩兄弟交谈了几句,然后便飞入考场宣布,因兄弟二人此次场试的表现过于优秀,为免兄弟互争伤了情分,决定将二人并列为头名,同时通过场试。而其余应试弟子因其表现相较于二人过于平庸,故皆不予通过。考官宣布完毕,钟山兄弟又飞入考场之内,接受众人祝贺。自考场上空响起阵阵高呼,神剑大公子威武!神剑二公子威武!声声不绝于耳……。
戌甲翻着白眼,望了望半空中的一大群人,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背着手,看着地,慢慢走出了场试区域。一边走一边对邬忧说道:“你说的对啊,你说的都对。”
邬忧也笑了笑,说道:“我也一直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可是……师傅却说我见识太浅,想错了。虽然我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可就是隐隐的觉得师傅的话不会错。我在想他老人家的意思会不会是等我出了学堂,见识过了更多的人和事,就知道这世间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绝对。你说呢?”
戌甲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繁星,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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