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然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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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一下子走了三个劳动力，还想着做泥砖挣些口粮的陈氏不由得发愁没人挑土了怎么办？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了二房一一孩子们的二叔身上，反正他们二房也没有做泥砖，平日里她看林满仓也就是去地里走一圈看一下，再加上读书识字也只不过将将大半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闲着，不如求他每天帮忙挑些粘土应该没问题吧。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陈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低姿态软语相求，果然拉不下脸来拒绝的林满仓差点就答应了，幸好他媳妇儿当时及时出面制止，“大嫂，我当家的不是不能帮，若是你能答应把大伯做木匠师傅的工钱分我们一半，我就叫孩子爹每天帮你们挑土。”张氏提出条件。

“你想的美！”陈氏听到这话马上就炸了，“凭什么我男人挣的钱要分你们一半，多大的脸呢？”

“你的脸才大呢，谁不知道做泥砖能挣钱呢？我们不会做吗，干嘛要上杆子给你们做白工，孩子大伯在县里挣钱，却让我家男人给你们白使唤，你咋想那么美呀！”张氏呸她一脸。公公都没有让他们二房做泥砖，就是想让他们好好学习，不把精力太过分散。何况挑土也是个累活，她都舍不得让当家的去受这份累，这个陈氏倒是好意思张这个口。大房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儿，但陈氏没资格去使唤他们大房以外的人。现在她拒绝了，若陈氏就此打住也就罢了，若是敢不依不饶的，她不介意跟她撕逼一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忍，同住在一个院子里，鸡毛蒜皮的事不会少，因为都是一些小事，她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计较，但敢让她男人去做苦力做白工，她就敢撕了她。

看到张氏脸上一副决绝的表情，陈氏怂了，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在腹诽，呸，没有孩子二叔帮忙，我们还不做泥砖了吗？

她灰溜溜地转回去，叫上三儿子四儿子还有大儿媳出门挑土。没得她这个婆婆都要去挑土了，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在家享福吧。能挑的就挑，不能挑的就抬。反正得去干活，不能在家里闲着。

小李氏满心的不情愿，她不想去，嫁到林家好几年，什么时候做过这个活啊？但她知道拒绝之后的后果，只会挨一顿训，之后依然改变不了要挑土的命。所以即使满心抗拒，她也只能乖乖的挑着筐子跟在婆婆后面。

因为有他们村第一懒汉的奇葩行为，陈氏和大儿媳及两个孩子出现在小北坡并没有太引人侧目，但平日里他们家下力气的活都是汉子的干，她们几个弱的弱、小的小的人来挑土，也的确是难为他们了。

尤其是小李氏嫁到林家这几年地都没怎么下过，更别说下力气的活了，碰都没碰过。怕挑不动，所以两个筐子里只装了小半筐的土，她挑起扁担试了试，太重没挑起来，于是顶着婆婆不善的脸色，她又往外扒出了一些，才勉强挑起来，但走得摇摇晃晃看起来像是要摔倒一样。

阿河和阿泉两个人已经抬着大半筐的土走了，陈氏走在最后面，实在没眼看着小李氏那歪歪扭扭的做派。快走了几步超过了她，之后才露出难受的表情，肩膀好痛啊，这扁担硌着骨头感觉太难受了！心里更后悔为了多挑点儿，往筐里装这么多土，真是沉啊！边走边在心里念叨着，下一趟一定少装点少装点啊。

虽然是真累，肩膀也是真疼，但陈氏没想着放弃不干，干活是累，但不干吃什么呀，家里的存粮没多少了，吃到明儿也不剩什么了，听说村正叔弄了些粮食在荒地上卖，倒是方便了他们，便想着明天去拿泥砖换些粮食回来。

四个人来来回回的又挑又抬了好几趟，也是累的不行。尤其小李氏觉得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疼。是不是磨破皮了呀？她在心里猜测，要不然不会这么疼。又累又疼，让她也没有心思继续干下去，决定挑完这一趟就去歇着，谁爱干谁干，反正她不干了。

忍着痛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小半筐土挑进院子，她觉得自己连倒土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撒开手放下担子后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她现在只想躺床上歇会儿，肩膀实在是太疼了。

“你要去哪儿啊，继续挑土啊。”跟在后头进来的陈氏看儿媳妇儿往屋里走，忙问道。

“阿娘，我肩膀磨破皮了，太疼了，我不想挑了。”她转身回道。

“你咋这么金贵啊，才挑了这么几趟喊累喊疼的，老娘我的肩膀也疼，不也忍着了吗？赶紧的继续挑土，别在我这瞎矫情。”陈氏命令道。

小李氏站在旁边没动。

“咋的还叫不动你啊，赶紧挑啊，我们每天做的泥砖就是口粮，做了才有饭吃，不做没饭吃。怎么了？你想饿肚子呀？”

饿肚子就饿肚子，怎么也比累死疼死强，反正她就是不干。小李氏在心里赌气的想。“不吃就不吃。”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屋。

听到大儿媳妇的话，陈氏被气到了，“行，你不吃我还省粮食呢。”话是这么说，可也发愁若是大儿媳真撂挑子不干，那挑土的人又少了一个，那一天下来还真做不了几块泥砖。可面对大儿媳妇的忤逆，她除了说两句骂两句，再威胁她不准吃饭之外，也真没有好方法来反制大儿媳的偷懒行为。

窝了一肚子火的陈氏，转身看到院子门口杵着两个小儿子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抬土。不干活就没饭吃。二妮，把咱家的粮食都看好，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粮食，小石头也不行。“说完狠狠的瞪了几眼屋门。她这话就冲着大儿媳说的，你不干活是吧？那行，那你宝贝儿子也饿着吧。我就不信治不你。

院子里的动静和声音，歪在床上歇息的小李氏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没了那份侥幸，同时也气婆婆怎么那么狠心？

李翠儿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儿子，心里思量着，她知道自己挑战了婆婆的权威，惹婆婆生气了，可也不该把气撒到小石头身上了，小石头又没做错什么。

想到婆婆的偏心小气以及很自我的一些行为，李翠儿觉得即便自己出去跟她争辨说理，怕也辨不出一个什么结果来，还会遭一通训斥，所以现下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只有她去软语相求低头认错，然后不怕辛苦的再去挑土，才会被原谅吧。可若是今天她妥协了，怕是真的会被婆婆拿捏住了，一旦以后她有一点稍微不听话的行为，婆婆就会拿小石头来威胁她。然后叫她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再也没有一点主见和自己的想法了。但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想想就可怕。

这两日跟着二房的人学习识字学算筹，李翠儿也想了很多，看到每次上课站在前面大方自信的大妮儿和阿江。她觉得自己将来学好了也一定不比他们差。虽然不知道阿爷有什么打算，但想起阿爷说过村里建作房招工的事儿以及会为儿孙安排好前程的话，她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既然她不愁出路，又何必委屈自己？她不想做一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人。她想做一个懂礼大方、知好歹辨是非的好女子，同时努力把小石头教导成才，让他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明白的李翠儿，忍住肩上的疼痛起身走到床边一侧，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最底层掏出一把铜钱，数了六枚后想把其它收起来，但想了想又添了四枚，凑够十枚之后，合上箱子后，走到门边听了听院中的动静。

院中一片寂静，婆婆和两个小叔子应该已经去挑土了，二妮呢估计在自己的房间里躲懒。李翠儿没有直接出去，又坐回了床边思考着自己等会的行为适合妥当。

既然没打算饿着自己和儿子，那就要想办法找吃食，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二房，她想拿钱给二婶，请她做饭时捎带着她的一份。她知道现在两房的关系很僵，尤其是婆婆不待见二房所有的人，但既然已经准备和婆婆撕破脸了，也就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了。她知道她的这种行为就像在打婆婆的脸，可是她真的不想过逆来顺受的日子，她也想和二房的人一样，每天除了做些日常事物之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多学一些东西，多长些见识，开阔一些眼界，为将来可能有的工作做好准备。

虽然婆婆还没有意识到跟二房分家尤其是跟老爷子分家是多么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作为旁观者李翠儿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老爷子的能量是越来越大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这些能力到底是哪来的，但她相信，将来家里人的成就绝对不止眼前的这些，所以为了自己和儿子，怎么着也要扒上老爷子这座靠山不松手。

唉，就是要抛费一些银子。李翠儿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箱子里那为数不多的嫁妆银子，也不知道能用多久，可不出铜板她又做不到没脸没皮的去二房那里蹭吃蹭喝。毕竟两房已经分家，作为大房长媳的她真没理由去已经分家的长辈那里吃白食儿。她更知道今天走出这一步以后，是真和婆婆对上了，那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但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活着，更不想将来后悔，所以她必需走出这一步。

心下思定，听到院子里又响起了婆婆高声的训斥声，她又坐了会儿，等院子又恢复了平静，才打开门走出去。

院子里不见其他人，除了从堂屋里传来不太明显的说话声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把门虚掩着后，李翠儿握紧手里的铜板朝着堂屋走去……

看着坐在屋檐下趴在桌子上的小妮儿，再看看自己手上脏兮兮的泥巴，二妮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平衡，凭什么小妮就能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啥也不干，她就得在这辛辛苦苦的做这种脏兮兮的活呢？

前两天她还只需要做做饭，看顾一下小石头，但昨天阿爹和大哥二哥都去了县城，人手少了，就需要她动手去做泥砖了。她一点都不想干，但也不得不干！因为她不想被饿肚子。

这些天被阿娘圈在家里，哪也去不了，早就把她憋坏了，好想出去玩儿啊，但想到阿娘警告她的话，说她敢跑出去玩就一天不准吃饭，现在阿娘一点都不疼她了，二妮心里委屈的不行。

识了两天字，学会了几句三字经和简易数字，还有乘法口诀。二妮儿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了。想到阿江和大妮儿站在前面上课的那种威风，二妮觉得自己也可以做个小先生了。想找几个学生来体会一下做先生的成就感和自豪感。但一直出不了门，她很是愁的慌。

她也想要一张属于自己的书桌，哼，小妮用的那个小桌子还是她阿爹打的呢，可惜现在阿爹去了县城，即便此刻她想要也没人帮她做，等阿爹回来她一定让阿爹帮她做一个比小妮那个还好的小桌子。

这时候厨房里飘出来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儿，很是勾人。让闻到的人，不由得直咽口水的同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大房的人都知道这是大妮在做吃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么香的东西，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不光没有闻到过，他们也知道这个吃食再美味也没有他们的份儿。

闻到这个香味儿，让挑土回来的陈氏心里忿忿不已。公公就是偏心，这么好的东西拿回来也不说分给他们一些，就二房自己吃独食。

昨日午时公公回来的时候，他们在午睡，听阿河说有马车送他们回来，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手里提着好多东西送给了公公，公公直接拿到他们的屋子里，锁了起来，连什么东西都没告知他们，让特想知道是啥的陈氏心里如猫抓了一样，却不敢像以前一样跟公公叫板。公公警告她的话，她还是记在心里了。不敢再因为一些吃食去忤逆他，因为她也知道好歹，一点吃食和以后大房能得的的好处，孰轻孰重。

知道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陈氏也懒得往跟前凑，又想到躲在屋里那个不省心的大儿媳，真是个惫懒的东西。陈氏在心里骂道。行吧，既然她这个当娘的都不心疼儿子，她又何必这里枉做小人呢？虽然泥砖会少些，不也省下来两个人的粮食了吗？这样一想，陈氏内心的不得劲便好了许多。

“阿娘，我饿了。”

“我也饿了。”挑了半个多辰的土，觉得自己很饿很饿的阿河和阿泉都忍不住喊着要吃饭。

陈氏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会就去做。”因为小李氏罢工，粮食又被收在自己房里，所以陈氏只能自己动手了。

“阿娘，等会儿吃啥？”阿泉趴在桌子上问道。

“还能吃啥，青菜糊糊呗。”

“我不要吃青菜糊糊，我要吃汤饼！”阿泉不依。

“不是喊饿吗？这个最快呀。”陈氏不耐烦道。何况她也累了，不想做那么麻烦的吃食。

“我是饿，可也不想吃青菜糊糊，我就要吃汤饼。”

“想吃自己做。”陈氏才不惯着他。

“自己做就自己做，那你给我拿灰面和豆面。”为了一口好吃的，阿泉不怕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跟着我来吧。”母子俩一同去了西屋。有更美味的吃食，谁愿意吃青菜糊糊啊，虽然陈氏不想做，但有阿泉呢，所以给足了阿泉面粉后，陈氏干脆当起甩手掌柜。她的肩膀也火辣辣的疼，要进屋瞅瞅咋回事。

阿泉提着面袋子进了灶房，看到大妮儿拿着一个木勺子在一个罐子里搅啊搅的。

“大妮姐你在做啥呢？好香啊？”

“我也不知道是啥，阿爷拿给我的，说是给小妮和阿奶补身子。”

听到这话，阿泉知道这罐吃食他是沾不到光了儿。本来若是大妮姐他们吃，他还能厚着脸皮上去讨要一两口。但若是给阿奶和小妮补身子的，那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大妮姐，你们的朝食做好了吗？”

“好了，锅我已经刷干净了，你去做你们的饭食去吧。”

“好。”阿泉应了声，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大陶碗，把布袋里面的豆面和少许面粉倒到碗里搅匀之后加水开始和面。

看着阿泉熟练的和面揉面，一旁的大妮在心里不由得感叹，可能真如小妮儿所说的那样，他们家或许真的会出现一个极爱做饭的男人了，虽然这个男人目前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

想起前几天她和小妮儿闲聊时，感叹他们家出现了阿泉这个异类。毕竟当下世人皆认同男子不做灶上的活。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孰料小妮儿反驳说，那是因为他们李家村太过偏远闭塞，才会不知道在大城市里边的酒楼的厨子全部都是男子，所以是他们少见多怪了。

大妮儿边搅拌罐子里的食物，边想着若是他们家真出现一个男大厨，将来他们也有口福了。看阿泉自个儿做的开心也不需要她帮忙，大妮将罐子端下之后离开了灶房。

吃朝食时，因为肩膀太疼，陈氏也没有留意到小李氏的行为，但二妮看到了悄悄的告诉陈氏，大嫂从二房那里端了一个大碗回了屋，她这么做啥意思啊？还是说以后她要跟着二房吃了吗？

陈氏听了顿时炸了，小李氏到底啥意思啊？是想跟她对着干吗，她不让她吃饭，所以她就去找二房要，这是要把她的脸往地上踩啊！

陈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就忘了肩膀上疼痛，“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小李氏的房门前，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就咚咚咚的敲了几下，大声道，“小李氏，小李氏，快出来，我有话说。”

正在给小石头喂饭的李翠儿被这声音惊的差点把碗给摔了。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起身走到一边把碗筷放到了箱子上之后，又对小石头轻声道，“小石头，你先在床上玩儿，阿娘出去一下儿马上进来，我们等会儿再吃面面好不好？

“好。”小石头乖乖地应着，玩着手中的木质小玩具。

李翠儿又把儿子往床里面放了放，心里不断为自己打着气儿，才敢去开门。

陈氏等的正不耐烦，刚想敲第二次，门开了，看着小李氏，陈氏顿时火冒三丈。“小李氏，你刚才是不是从二房那是端饭进屋了？

“是啊，阿娘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你给我装什么傻？我没给你饭吃的吗？竟然去二房讨食。”公公会怎么看她，妯娌会怎么笑话她。

“我是没饭吃的呀，是你说不让我吃饭的呀，我怕饿着小石头才去阿爷那儿讨了一碗吃食。”

小李氏一点不怵发火中的陈氏，反正她也只能说几句骂几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看着她在生气却还笑盈盈的跟她说话的小李氏，陈氏真想一巴掌呼上去，让你得瑟，让你敢打婆婆的脸。虽然陈氏心里这样想着但她还真不敢这么做，毕竟这是儿媳不是亲儿子，而且大儿媳也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若今天她真动了手打她，估计这事儿不会善了了。想想她那不省心又难缠的亲家以及李氏家族的人，陈氏心里还真没底儿。何况她也明白这事儿是她错在先，若不是她先不给儿媳和孙子饭吃，那大儿媳也犯不着去二房那里讨吃食，所以她兴师问罪的底气并不足。但若由着她和二房那边交好，那她还有面子吗？怎么办？就由着她不干活吃白食，还是任由她去二房那边吃？一瞬间，陈氏陷入了两难中。

算了算了，由着她吧，她若是就此认输，让小李氏不干活吃白食，那她其他的孩子们有样学样都不干活了，可怎么办？家里可没有多少余钱养一堆闲吃饭的人。二房愿意接受这两个累赘，白养着他们，她又何乐而不为？两个人的粮食能省下不少呢。

想通的陈氏也不纠结面子不面子的事儿了。瞪了小李氏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这就完了，看着离去的婆婆，小李氏有点傻眼，她还想着会不会有一番大肆的争吵呢，没想到就这样安静的结束了。行吧，既然婆婆不跟她吵，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了，那就回屋继续喂小石头吃饭吧。小李氏开心的转身进了屋。

天微亮，安然便被大妮唤醒，知道她今天要去县城，大妮便给她准备了一身一身浆洗干净的灰色衣衫，洗漱过后，简单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虽然不知道马车几点来接他们，但要早起准备着不是？咦，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少了点啥？对了，今天大房的人怎么还没起来？平时这个时辰，大伯娘不早早就招呼着让众人起床干活了吗？今儿怎么没动静啊？咋回事儿？

安然揪了瞅西边屋子，一片沉寂！看来他们都睡得极沉，连院中的动静也没有惊醒他们，既然没醒安然也没想着去叫他们，连着做了好几天泥砖也的确辛苦了，想睡个懒觉就睡吧，反正大伯娘也没起。

早食用的是汤饼，起太早安然还没有什么胃口，用了小半碗后就吃不下了。

吃饱了看马车还没来，又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回转家来，想着又不能耽误功课，于是趁着这会儿得闲的功夫，安然召集大家进了堂屋，把今天的新课讲了一遍，并布置了课后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