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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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刚买的吗？咋吃这么快？”倒完水的叶大柱过来一看也愁，这还够今天吃的吗？

“你说咋这么快，四天前买的豆子，二十多张嘴，能吃到现在已经是我省了又省了，还想咋样？刂周氏没好起来的道。

“我也没说啥，你咋这么多话？”

“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我偷吃似的，听着刺耳。”老夫老妻的每天不吵几句嘴不习惯。

“咱家还有钱吗？”他问媳妇。

“还有五文。”

叶大柱叹了口气，现在黄豆最低六文，这点钱还不够买一斤次等豆子呢。

“当家的咋办？”周氏心里也是愁的慌。

“还能咋办？”他抹了把脸，“我明天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招工的。”散工、长工都行，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得去试试啊，谁叫这是他们农家人出了卖点自家地里出产的产品之外，唯一来钱的方式呢。

“明儿一早摘一筐青菜，我顺便卖了去。”

“都卖不出去带那干啥。”周氏没好气的道，前几次带着去县城要卖的菜怎么带去的怎么带回来，有两回没带回来，可卖的卖的钱连买一斤豆子都不够，想想就糟心。

唉，不光谷贱伤农，菜贱也伤农啊。

“能卖多出去多少算多少吧，总比一文钱都没有的强。”如果能找到工做，那工钱就不要了，管两顿饱饭就行，现在糊都快吃不上了，还敢挑剔什么？

现在地里的活儿也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注意除草浇水有没有虫害就行，这些孩子们都能做好。想想那八亩的空地，叶大柱就心疼啊，可有什么法子呢？明天先进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工做，要是有的话让儿子们也去，能多挣点就多挣点，要不然这青黄不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这一时半会儿拿不回钱，要不然先找谁借点，豆面也行。”不借不行啊，总不能一天两顿都吃菜汤吧，

周氏凑过来“找林家借吧，你看这次他们家小妮出事花了那么多银子，肯定有家底儿。”听说花了好几两呢，那都能买多少粮食了呀，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这么抛撒出去，傻不傻？

“有啥家底儿，这次救命的钱都是借的，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她撇撇嘴，“那还是要有家底儿有底气还得起才会借呀，反正我是不敢一下子借那么多钱的。”他们家都要断顿了，林家借了那么多钱还能吃得起糊糊，说明日子过得是真好！周氏想起昨天下半响碰到二妮儿，从她嘴里套出来的话，瞬间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了，都是李家村的外姓户，人家还欠一屁股的饥荒，都比他们家吃的好，再瞅瞅他们家过的日子，哎，一时之间周氏就觉得自己内心酸涩无比。

“听你这话的意思，如果咱们家的孩子若是出了点事儿，你就冷眼看着等死也不借钱给孩子看病？”叶大拄皱眉问道。

“你咋说话呢？我啥时候这么无情了，呸呸呸，老天爷我下面说的话只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真的，如果咱家的孩子出了事，能借到钱去救，我当然愿意借钱去救他了。”但如果借不到钱，那只能听天由命了，谁叫他摊上这种事儿呢，这句话她是在心里说的，可不敢说出口，否则和当家的又是一顿好吵，她知道这么做可能有点无情，但为了一条命要搭上一大家子吗？

叶大柱沉默了，他听出了婆娘的言外之意。借到钱就就借不到钱就听天由命，他想说这样不对，可话到嗓子眼儿了又说不出来，该说什么呢？说卖田卖人要把人救回来，可田卖了，大家吃啥呀，把人卖了那家不就散了吗？为了一个人拖垮全家值吗？

他在这纠结呢，周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咱俩是不是有病啊，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发愁，咱们该操心的是，明天的粮食从哪来？”

是是是，叶大柱也笑了，他现在该愁的是明天能不能找到工做，有没有人来买他们家的青菜，而不是操心这有的没的。

“当家的，我等会去林家借点？”周氏再次试探的问。她就觉得林家家底厚，又好说话，借点粮肯定没问题。

“算了吧，人家刚欠下一屁股饥荒，你这不是添乱吗？”林大柱不同意，作为平时相处不错的邻里，真开这个口多少都能借点，可现在谁家都难，林家更甚吧，出了事没帮上忙就别添乱。

“去后面陈家问问能不能借点。”

“算了吧，马氏小气巴拉的，她肯定不愿意，咱们就别去挨她白眼儿了。”她跟马氏一向合不来，才不想赔失跟她借粮呢。

“去李伯家吧，还有福哥家，真不行找村正借”。他说的这几家在村里过得都不错，家底也是有的，应该能借到吧，他不确定的想。

“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问问，水缸满了吗”？她揪了眼，嗯，满了，“孩子们也快回来了，我现在去做朝食，你闲着没事就去做几个簸箕，多做几个，家里的这个快用坏了，顺便拿几个去城里卖，比卖青菜强。”

“知道了。”叶大柱随口应着，转身去了杂物间，准备拿几根竹子来劈成细条。

“豆腐？是一种吃食吗？”林老头问。

“对，它自身的口感是无味软糯的，也能当饭吃，但主要是做成菜，阿爷吃过吗？”安然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把豆腐和其衍生品作为他们发展的第一步。

“没有，难不难？”

“做法很简单，黄豆加水泡一晚后，用石磨磨成浆之后再加一点东西，冷却凝固之后就可以直接食用，这样做出来的豆腐营养丰富，老少皆宜，非常适合咱们当下瘦成骷髅的民众，最主要是它的价格非常的低廉，一个铜板就能买一块，而且在它的基础上还能衍生出很多附加产品，比如说豆腐皮儿，豆腐干，豆腐乳以及豆子做成的各种调料等等，这个豆制品是我见过行业中投入最小收益最快的产业，非常适合作为咱们村的支柱产业来发展。阿爷，我建议等咱们做出实物来，就在咱们村建一个大型的豆腐作坊吧，那咱们全村人的生计问题都能解决了。”

还有立体化养殖，这个可以作为副业，但要等到村里的人都能吃饱之后再说。

林老头点头说好好好。

“阿爷，找个靠山吧？”安然有些犹豫地道，虽然很舍不得将自己该得的利益拱手送人，可想到即使在现代社会都杜绝不了强取豪夺的事情发生，又何况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所以想发财又想长命，找个牢靠的舍大腿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找靠山？老头听了小孙女的话想想觉得也应该，毕竟她说的这个豆腐及附属品在他们秦国应该是独有的，等他们做大做好了，那些贵人们不会闻腥而动，他们这些泥腿子，若是不想失财丢命，就必须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来当保护伞。

“有了靠山，咱们再也不怕有人来捣乱或强取豪夺了，其次建作坊的启动资金也有了，后续所需要的大量的原材料和其他材料，也能让他帮忙解决了，咱们农家人出把力还行，但在生意场上肯定被一坑一个准，所以咱们还要借助这个靠山的人才，把咱们的作坊发展壮大呢！”安然越说越觉得这个靠山非找不可，有了他所有的烦恼事儿都有人来解决，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好。

听了他的话，林老头也心动了“行，找靠山。”

“那你和村正阿爷来琢磨这个人选吧。”她就不参与了，安然有自知之明，在识人方面，她肯定比不上这两个都快活成人瑞的老头，所以彻底撒手不管了。

“阿爷，咱们这个作坊建起来最少要一个月，我准备先在家里建个小学堂，让大家在家里学识字学算术，这样等作坊房好之后，年龄够的就可以直接进去当个小管事小帐房之类的，不用做苦力，年龄小的就继续学，学好之后就可以做我们村学堂的第一批先生，你觉得怎么样阿爷”？

“好好好”！林老头除了说好之外，激动的说不出其他话来，他的孩子们终于可以读书识字了，还可以当先生！

“现在家里没钱买笔墨纸砚，但穷人穷人的学法，我们可以做一些不花钱的学习用具”，想想前世那些物美价廉的学习和教学，安然觉得不安利出来简直吃大亏了，说着用手比划着给林老头看“做这么宽这么长这么高的一个盒子，里面放上沙子，然后可以用手指或者小棍在里面写字，这是沙盘；再做一些小板子，这么长这么宽，涂上黑漆，这是小黑板；再做一个很大很大的黑板，这是先生用来写板书的；然后呢，看看咱们村里有没有白色的石头或者白色的土，把它们做成粉笔，就可以在黑板上写字了，写完学会之后用布擦掉就行了，可以反复的使用，这样有了它们，我们就不用再花钱买笔墨纸砚了。

“好好好，要做多少？”

“按人头来吧，沙盘和小黑板每人都要有一个，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

“等你阿爹和阿伯回来，我吩咐他们去做。”

嗯，安然点点头，又想了想，好像没有其他要说的，“阿爷，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老头仔细想了想，小孙女说的挺多的，他要慢慢的消化一下，至于其它的他还没想起来。

“没啥要说的。”

安然又想起钱的事来，她计划的这么好，没钱怎么买食材，还有她以前接触过的全部都是简体字，对这个时代文字不熟悉，她还需要买本启蒙书来熟悉一下，但现在家里没钱啊，“阿爷，现在家里没钱了吧，都怪我出了这场意外，要不然也不会把家里的钱花光了，还欠了外债钱。”

听到小孙女有些愧疚的语气，他宽慰道“没事儿，小妮儿，家里虽然没钱了，但我能借来钱，你舅姥爷家和你村长阿爷，他们手里应该还有点积蓄，咱们急用的话就先朝他们借就行了，别担心，你有什么事儿想去做就去做，别担心钱的事儿。”说着他凑近小妮儿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阿爷手里还有一个黄金的小物件，但为了不让别人觊觎咱家，也为了财不露白，所以才会出去借的，别担心，家里有钱”。对于小孙女，林老头现在是毫无保留。

嗯，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阿爷，我们后天去县城吧，把需要的东西全部买回来，早一点把东西做出来，我们就能早一点建作坊，就能早点过上好日子行。”

林老头稍微考虑了一下“行，那后天去，明天我把事情全部安排好，再找你村正阿爷给他透透气，顺便也借点钱用。”

“嗯”，安然笑着道“阿爷，你现在可是有大智慧的高人呢，在外你要把高人风范撑起来，不能让人小看你哦”。

“好！”林老头有些赧然，抹了把脸，从明天开始，他一个没啥本事的老头，却要装成一个本事很高的人去哄骗人了，想想就觉得挺别扭的，可为了小孙女，为了这个家，他豁出去了，“那我们之前商量的被圣僧醍醐灌顶的说法可行不？”

“可行！不管圣僧是真的假的，但您这是本事是真的呀！”所以估计也不会有人较真的去找寻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的圣僧吧，安然不太肯定的想着，同时为阿爷洗脑，“您切记一一您是亲身经历的这些玄幻之事，不是你胡编乱造的，所以，不要有任何心虚的感觉，至于别人问你的问题若是回答不出来，你就用脑子里东西太多一时想不起来之类的说辞糊弄过去，然后回来找我商量就行了，等多说几遍自己也相信了，那假的也能变成真的了！”现在家里除了睡觉的阿奶没其他人，但安然还是小声的叮嘱他。

下响，为了方便他们商讨事情，更为了保密，林老头把大孙女、小李氏和二妮全都赶出去干活。

“对了阿爷，从今天开始咱们全家都喝烧开的水吧。没有烧开的水里面会有虫卵，喝了之后肚子里会长虫，对身体不好。”

她这几天生病喝的都是烧开的水，再想想家里其他人好像没这个习惯就提了出来，如果有机会她还想把打虫药给安利出来。

“我记住了，等下找个适当的机会说。”虽然林老头觉得喝生水和喝烧开的水没啥也不一样，但孙女儿说的话肯定是对的，他照做就是。

“还有阿爷，如果要建作坊，现在这个泥砖不行，我们要把做好的泥砖用火烧一下，让它坚固耐用……安然侃侃而谈，把她在前世知道的一些常识都慢慢的告诉林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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