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宿，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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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太守等人，已下跪多时，宋高宗出了内殿，见此连忙请起，说道：“不知者不为罪，是寡人用计吸引谋反余党，命令不许走露风声。各位府尹都头，还算是奋勇杀敌，尽忠责守。”

又说：“婺州府自古号称‘小邹鲁”，人才辈出，寡人倒真想拜见拜见。”

宋高宗对赵每文的“救驾之功”大加赞赏。

几日前，赵每文正滞留在兰溪、富春江一带，为叶晓艺调理伤玻大病初愈，恍如隔世，一对才子佳人，停宿在烟波浩荡的江边。沿途风光秀丽，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严子陵钓鱼台磐石矶、以及元代黄公望富春山居图中的景色……

一路上请教有名望的医生，望闻切听之后，都只说，叶少侠不时的心悸与头昏，力不从心，只是因为体虚乏味、心气郁结导致的气血不通。

为此，赵每文好言相劝，有意绕道，风景宜人的地方，并且每日对镜顾盼、巧施红妆，虽然说不上沉鱼落雁，但也是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韵。用心购置各种名贵滋补品，亲自熬煮，想用一位郡主的款款柔情，来打通眼前这位心上人“叶少侠”的郁结之气。

看惯了赵每文劲甲武妆的人们，对她这一番变化，发自肺腑、充满爱意的着妆，都暗自叹道：郡主真是美极了！此景只应天上有！

但是，在风和日丽的江边、在白云深处的山间、在烟雨迷蒙的楼宇中，切磋武艺、谈古论今、指点江山，总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眉宇之间，若隐若现的郁愤之气，甚至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赵每文暗自思忖：虽然我的出现，有损到了他的运数，不过那不是主观原因，而是客观的影响，所谓人生无常、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你来我往，究竟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如果真要追根究底，那不是要埋怨到生我养我的爹娘了？

是夜，投宿于富春江畔的桐君祠，正逢百年祠庆。祠主桐君山人精通药理、通晓佛释儒道，捋着白胡子笑哈哈道：施主出身名贵、天性纯正直爽，在今日诸多朝拜人员中，佛性也最真最有缘。正如眼前的桐君山，为‘峨眉诸峰不及此’……

可是连神仙也管不了，理不清的儿女之事。该爱就爱，该断则断；如此甚好，才不负青春年少。既然两手空空而来，又何必害怕空空而回？

话虽如此，可那日夜宿建德慈岩山悬空寺，对着红烛，白天表现得欢快随和的赵每文又思虑了起来，变念起晚唐大诗人李商隐的诗句“何当共剪西厢烛，却话悬空月夜时”。非常的应景。而此时，南渡之后的宋王朝，不正像是历经开元盛世之后，走向衰落的中晚唐时节吗？

江湖夜雨十年灯，国恨家愁，儿女私事一大堆。可爱情啊，总是叫人一时欢喜一时愁。

更何况，他现在的命数不好吗？跟我赵每文有亏吗？是情深难忘触及了他的伊娅吗？哎！溺水而亡我可怜的民女“田螺姑娘”，她美丽而短暂的一生，却是幸福的一生，能得到真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