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八零-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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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p>

“住手！”</p>

陶林等人简直是要魂飞魄散。</p>

他们真没想到, 苏西梅竟然会这么疯狂。</p>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四丫去哪里了，你快住手！”陶林几乎是喊出来。</p>

“噹！”菜刀偏了偏，擦着陶姥姥的耳朵砍在墙上, 那一瞬间清晰的回响，犹如催命的钟声一般, 叫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得一颤。</p>

陶姥姥觉得自己是无惧生死的，可感觉到耳侧的寒意, 她不由得软了腿脚, 滑坐在地上，大小便瞬间失禁。</p>

苏西梅熟视无睹，将菜刀提起来, 转头看向陶林，目光疯狂森然：“说，你们把我妹妹弄去哪里了？”</p>

陶林闭上眼睛, 老泪纵横：“我们, 找了个好人家，把她送走了。”</p>

苏西梅捏紧了菜刀, 果然，他们把妹妹给送走了！</p>

她心里有一个破洞, 越来越破, 大风从中呼啸而过，全都是寂寥。</p>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走她？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我带着她嫁人, 我养她, 我又没求你们给一分钱一口饭，你们凭什么把我的妹妹给送走了？凭什么？！”</p>

陶姥姥缓过神来，闻言恶狠狠的瞪着苏西梅：“因为她是个恶鬼！”</p>

“我妹妹是恶鬼？”苏西梅就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见都没见你几面, 从来都没对你吐过一句恶言，从来都没有对你有任何不敬，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陶家人的事情，她怎么就是恶鬼了？你告诉我，她怎么就是恶鬼了？”</p>

陶姥姥坚定的说；“她就是恶鬼！”</p>

陶月喊道：“要不是为了生她，你娘身体怎么会坏掉？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去了？就是被她克死的！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寺庙里，我们所有人抽到的都是下下签，只有她是上上签，是大吉，无往不利的好签！我们问过大师了，大师说，她本来应该是早夭的命格，活不到三岁，但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改变了命运，现在她的运气超级好，简直是无往不胜，但那都不是她的命运，是她从身边血亲身上盗取的气运，有了这个气运，她就能够顺利的度过生死劫，以后一辈子都会顺顺利利，大富大贵，但是被她抢走了气运的我们，就全都会因为运气不够而倒霉！”</p>

“不可能！”苏西梅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话：“娘身体会坏，是因为她当初怀摇摇的时候，年纪就已经很大了，当时医生都说了，她这个年纪最好是不要生了，是她自己还想要个儿子，非得生，后来又因为我爹意外去世，提前动了胎气，才导致的难产，这要说罪魁祸首，应该是苏东宝。</p>

那天要不是为了给苏东宝寄钱，我爹就不会去镇上，也就不会在回来的路上因为路太滑摔下山，摔死了，如果我爹没有摔死，我娘就不会提前生产，无论是我娘，还是摇摇，都不会有事。后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给我娘补身体，可是我攒到一点钱，就</p>

都被苏东宝给搜刮走了，娘的身体一直得不到很好的调养，所以才会熬不过去！明明有这么多原因在这里，你干嘛非得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她头上？就因为她只有三岁，不能跟你们辩驳吗？你要不要更加无耻一点？”</p>

“你别在这里胡扯，这跟东宝有什么关系？”陶月忙说道：“就是四丫害死的你娘！”</p>

“呵呵呵！”苏西梅算是明白了；“明明是苏东宝的错，你们不去怪他，就是因为他是男人，是大学生，是城市里的干部，你们都想巴结他，所以就把所有的脏水都推到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身上去吧？你们这些人，自私，势利，冷血，无情，真他吗的无耻至极，可笑至极！”</p>

“都说了跟东宝没有关系。”陶月恼怒的说：“就是四丫头本身邪性。你不知道，那天我们下山，才跟你们分开，我娘就摔了一脚，把她没剩下的几颗牙齿都给摔没了一颗，后来你舅舅家里也是磕磕碰碰的，不是这里磕到就是哪里碰着，前一段时间，你大表哥的儿子摔跤磕到了头，流了很多血你知道吗？”</p>

唐婷也忙说：“难怪放假之前东宝还被领导骂了一顿，原来是被抢走了运气，克到了？那可真是太可怕了。”</p>

“是啊，前一段时间真的是很倒霉，我还说是怎么回事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四丫吗？要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得送走，要不然大家伙还有命在？”</p>

大家像是打开了阀门一般，七嘴八舌的说起这些日子的倒霉事，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p>

陶月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又信心满满了：“你听到了吗，西梅？这不仅仅是大师这么说，事实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决定要把四丫送走，因为大师说了，只有跟她断绝了关系，送得远远了，再无瓜葛了，她才不能够再偷我们身上的运气，要不然的话，再继续把她留下来，我们所有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甚至徐家，如果你跟建民结婚，你们就有了关系，她也能把徐家的运气一起偷走，最后我们家破人亡，来成全她的大富大贵！”</p>

“所以，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苏西梅不敢置信的看向徐建民，“还有你们，所以你们今天才会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回来，就是怕我遇到那些人，怕我把四丫留下来害了你们？”</p>

徐建民忙说道：“不是的，西梅，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p>

陶月拆穿他：“建民你就不要再跟她说这种废话了。事实就是，你家这几天也磕磕碰碰吧？你娘之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西梅一定要把四丫带到徐家去，这门婚事他们就作罢，他们不能拿整个徐家做赌注，他们赌不起！”</p>

陶月对苏西梅说：“建民是个好孩子，他倒是想帮你，但是他徐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就把整个徐家都拖进去，到时候要真出了事，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父母，面对兄弟姐妹？”</p>

徐建民痛苦的蹲下来抱住头。</p>

“所以呢？所以你们就所有人合起伙来骗我们？”苏西梅浑身颤抖：“所以你们就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家摇摇给送人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以为你们说了这么一些封建迷信的话，就能够擅自做主把我的亲妹妹给送走吗？苏北摇她姓苏，她不姓掏，她是留是走，她轮不到你们做主！”</p>

陶月气死了，冲口而出：“是，我们姓掏，我们不姓苏，我们做不了主，那东宝可以吧？他姓苏了吧？他是你们家的长子是吧？他有权决定四丫的去留了吧？这件事就是东宝点头同意的。”</p>

苏西梅立马转头看向苏东宝：“你同意的？”</p>

大有他敢说一个是字，她就要砍死他的架势。</p>

苏东宝躲还来不及呢，居然被陶月点名，他心里骂死了陶月，也怕苏西梅真的砍她，忙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道。不过姥姥也是为了我们大家伙好，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先把刀放下吧。”</p>

“你看，你哥这个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陶月瞬间嚣张起来：“倒是你，竟然敢拿着把刀对着你姥姥看，可能得你，你要是不在门口给你姥姥跪上三天三夜，这件事就休想过去！”</p>

“跪上三天三夜？她配吗？你们配吗？”苏西梅哈的一声冷笑，她算是彻底的看透了这些所谓的亲戚，固执里的势利和冷漠：“还有你苏东宝，你又算哪根葱哪根蒜？你能决定四丫的去向？她跟你一个户口本吗？你说自己是她哥哥，你对她尽过一天做哥哥的责任吗？你有什么脸面答应这些人把我的四丫送走？就凭你够厚颜无耻吗？”</p>

“苏西梅——”</p>

“我告诉你们！”苏西梅忽的提高音量，捏起手中刀，恶狠狠的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最好保佑我能把我家摇摇平安无事的找回来，要不然，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大家都别活了！”</p>

苏西梅那神情，那眼神，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说笑。</p>

这，疯子啊！</p>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到。</p>

一时心里又恨又怕。</p>

问清楚李姓夫妇是外地人，接了苏北摇就会离开，苏西梅没有再跟这些人纠缠，自行车踩得跟风火轮一般，赶到李姓夫妇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听说他们是来自川省的，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这一次过来探亲，意外得知有人要把家里的女孩子送养，对方实在是太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了，就去抱养了孩子，回来之后都没有怎么停留，就拿着行李走了，说是要回川省，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p>

苏西梅闻言心里松了一点，听这话里的意思，对方对于□□并没有隐瞒，应该是诚心想要□□的吧？如果是这样，应该会善待摇摇吧？</p>

苏西梅希望对方是好人，不要让妹妹吃苦，但也更加急切的想要找到对方，把妹妹接回来。</p>

无论对方是不是好人，妹妹还是跟在她身边她才能安心。</p>

苏西梅去镇上的汽车站打听。</p>

说是汽车站，实际上就是一个停落点，位于镇街的主干道的中间位置，哪里有个斜坡，停落点就在哪里，两边都是店面和小摊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苏西梅过去打听，人家忙得飞起根本就没空理会她，还是见她样子不对抽空说了句。</p>

“妹子哟，这过年圩上到处都是活动，班车是不给从这过的勒，你来这里打听能打听出啥来？”</p>

苏西梅如遭雷击。</p>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镇子，没坐车去过县城，不知道原来逢年过节，班车是不允许从街上过的。</p>

她怎么就那么蠢？她就不能先问问人吗？</p>

苏西梅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p>

“西梅！你别这样！”徐建民上前抓住苏西梅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p>

苏西梅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着脸甩开他，跟摊主说了声谢，又打听了几句，道了声谢，调转车头往镇外赶，既然镇上打听不到了，那就去县城问问吧。</p>

对方如果真的是川省的，他们总要坐车到县城，然后，再转车吧？</p>

苏西梅问了去县城的方向，踩着自行车像是不知疲倦的前行。</p>

徐建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固执的身影，心情无比复杂。</p>

他原本以为，只要送走了四丫，哪怕苏西梅会生气会难过，可只要自己多陪伴宽慰，她总会慢慢走出来的，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苏西梅竟然能为了苏北摇拿刀砍陶姥姥。</p>

徐建民不能否认，看到苏西梅那一刀看下去的时候，徐建民整颗心都凉透了，像是覆了一层冰霜，叫他浑身发颤。</p>

他无法想象，如果苏西梅知道整件事背后自己的算计，她会怎么对待自己，她是否也会朝自己举起刀砍杀过来？</p>

这个念头叫他无法控制的心底发寒，再看苏西梅，他不由得萌生了一丝退意。</p>

他喜欢的是那个单纯善良，勤劳坚韧的苏西梅，而不是一个为了苏北摇就能对着至亲举刀的苏西梅。</p>

这样的苏西梅太可怕了。</p>

可他又不甘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