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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戌时正式开始。今天放在现代,算是春节。虽然汉人过年的气氛不算浓烈,但也还是当作一个重要节日来过的。晚宴可谓丰盛。
不知是因为过年还是渤海侯驾到,设在厅堂的宴席上还有舞姬献舞。虽然不如飘渺阁的艳舞来的诱惑,但也颇为可观。
这是沈云第一次观看到传统的汉舞。果然如电视上那般,宽袍大袖,尽显先秦风采的装束,配合上宫商角徵羽的音律,跳出来的舞蹈有股泱泱大气,很富有内涵。
方左氏作为主母,在淮南侯不在的情况下也必须出面款待。但不知为何,她有点憔悴,才吃到一半,便敬了沈云三杯酒,接着就先回后宅了。留下方誊和方仲做陪。
方誊也显得心事重重,与沈云对坐,却没有交流,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灌酒,很快就把自己放倒了。这个情况可是很少见的,沈云心里产生一丝莫名的担忧。
方誊酒醉,由侍女先搀扶着去歇息,宴席上只剩下方仲和沈云。方仲坐在沈云的下首,倒是很有兴致,不停的跟沈云对饮,还会谈笑。说起来,这个方仲还是有点口才的,虽然拙劣了点,但基本述说没有问题。他跟沈云说的主要内容,当然是今天如何力毙四个英公家的人。
“其实第二场的那个周谈还是有点实力的,可惜太过急躁了,一上来就想锁住我的手脚,然后用军中的擒拿术将我制伏,嘿,可他哪知道,我虽然要过了年才能去参军,但早就跟府里的几个老卒学过擒拿手。他学的是军中的大擒拿手,而且似乎没练到家,我练的却是正宗龙虎山小擒拿手,练了十年。嘿嘿,想拿我肘关节却被我反手拿住肋下三寸,就这么一用力,咔嚓一下,就捏断了两根胸肋……”
方仲说的津津有味,沈云却听的有点心惊肉跳。说起来,沈云练的搏击技也是军中常用。不过都是现代军队里的搏命招式。但严格说起来,还是脱胎于中国古武术,与小擒拿手一样也是近身格斗技。小日本推崇备至的柔道,其实就是小擒拿手的一个变种。听方仲的意思,似乎这小擒拿手是军中招式的克星啊!毕竟一个大开大合,一个却是近身缠斗。在最短距离爆发出寸劲伤人,有点像兵法中的出其不意,很难防。
正当方仲说到第四场结束时,方归云突然从外面进来,笑嘻嘻喊了一句:“方仲哥哥,渤海侯,三哥醉了。睡下前让人通知我,说怕你们无聊,让我来做陪。”
看见这个让人头疼的刁蛮小姑娘,沈云都有点快速结束晚宴的意思。
不过方归云似乎不在意沈云脸上的那点尴尬,直接让人搬过一张桌子,就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倒上酒,双手捧杯对沈云道:“渤海侯。这杯酒敬你!谢谢你为方仲哥哥出头!”
说完也不等沈云有什么表示,直接一仰纤细的脖颈,喝了下去。
然后又倒了一杯:“这杯酒还是敬你,为我下午对你的无礼道歉!”又是一口干。
再倒一杯,“这杯酒继续敬你,为你不跟我这小女子生气!”一口干。
沈云见她还有继续倒酒的冲动,忙端起自己的酒杯道:“好了好了。别再喝了,好家伙,你这是跟酒有仇还是怎地?我看你不是想敬我酒,而是压根自己就想喝。是不是?”
连续三杯下肚,方归云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点红晕,不过更显明媚可爱。她吐了吐小舌头,笑道:“是啊,家里人从来不让我喝酒,过完年我都十五啦,还不让喝。今天好不容易父亲不在,母亲先休息了,三哥让我来做陪,不然还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呢!”
方仲也笑道:“渤海侯别见怪,小妹就是这般爽快。之前也央求了我好几次带她喝酒,可是家规有限,就算是我,也不敢带她喝酒的。”
贵族家庭里,一般男子喝酒从十六岁开始可以饮酒,女儿则要等到十八岁以后。男儿酒醉可以癫狂,世人谓之洒脱。可女儿家要是年纪轻轻的喝醉,就很容易让人误解了。是以有这么个规定。
方归云又端起一杯,双手捧着,似乎想对沈云说什么。沈云也好笑地看着她,想知道这次她又想用什么理由来喝酒。
“哎呀,不想了,反正敬你就对了!”方归云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没个主意,后来干脆耍起无赖了,直接仰头喝下,还意犹未尽地将粉嫩的小舌头伸出来,把软唇边的酒滴都给舔进嘴里---真真是个女酒鬼啊!
看她那么可爱的模样,沈云对她之前的刁蛮印象一扫而空,哈哈笑道:“好,今日就陪你们兄妹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方仲也举杯笑道:“好,不醉不归!”
宴席上没什么长辈,只有他们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倒也爽利,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歌舞跳了几次,方归云已经喝的星眸迷离,醉态初现。见又有一班舞姬出来,立即叫道:“我不要看你们跳,把,把方人胥给我叫来,我要看他的剑舞!快去!”
那班舞姬立即有些畏缩,看来平常也是怕了这个刁蛮小姐的。不过……
沈云喝的也有点上头,见那些舞姬并没有离去的意思,便也出声道:“我也想看剑舞,咱堂堂大汉男儿,老是看这些女儿家跳的舞蹈有甚趣味,来,叫人表演一段剑舞来瞅瞅!”
舞姬班里站出一个女人来,有些怯怯地敛裾行礼,柔柔道:“回禀渤海侯,那方人胥可是侯府幕僚,婢子,婢子们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请的动他……”
方仲似乎也才想起来,对沈云道:“侯爷,那方人胥的确是府里请来的幕僚,剑术超群,据说已达剑神段位,轻易请不来的。”
“哦?是吗?我倒还真想见见这剑神段位的人!”沈云酒精上头,从桌位上站起来,摇椅晃地笑道,“不过既是高人。那沈某亲自去请就是!”
“哈哈哈哈,不必了!方某人在此!”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进来一个身着白色劲装,手提长剑的俊俏青年,他朝摇椅晃的沈云抱拳作揖,笑道:“在下方人胥,益州人氏。久闻渤海侯大名,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直接求见,今府上宴请渤海侯,在下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
“哦?!”沈云脑子有点清醒起来,会说自己义薄云天的。一般都是江湖人士,像章暨、时迁之流无不是因为自己父亲闯下的急公好义的名声才跟随自己。这方人胥难道也是个跑江湖的?
“先生客气了!不知先生何处听得沈某?”沈云问道。
方人胥捏了个反剑诀,文质彬彬地抱拳行礼:“承渤海侯动问,江湖百晓生乃是在下的娘舅。”
“哦,原来是白先生的外甥!哈哈,那真是自己人了!来来来,快请入座!”沈云一听百晓生的名字。便也放心了,赶紧让人再备下宴席,宛如此间主人一般。
“哎呀,渤海侯,我想看他的剑舞!”一边喝的快要倒下的方归云突然嘟喃道,“你是没看过,他的剑舞真的朝好看的,唔。哎呀,没法形容,真的好看,你先让他舞一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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