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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们公主是不是都好这一口啊?动不动就往人伤处踹,真把我踢残废了,就算你是公主一样要负责养我一辈子!到时候我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整天折磨死你!”
宿舍里,沈云伸直腿躺在床上,依旧气咻咻地对站在一边的端平公主喋喋不休。鄢如月在一旁给他上药,满脸歉意地看了看他。
被沈云说的烦了,端平公主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算是我不对……”
“什么叫算啊,根本就是你不对!”
周惠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娇叱道:“喂,姓沈的,你还有完没完?本公主只是轻轻踢了你一下,这不是没什么大问题吗!再说了,当时你趴在鄢姐姐身上,姿势那么暧昧,我身为她的好姐妹,第一反应当然是认为你在欺负她啦!谁知道你们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她还白了沈云一眼,红彤彤的嘴唇也嘟了起来,好像最受委屈的是她似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鄢如月就觉得脸颊发烫,刚才那种如触电一样的感觉又一次席卷全身,让她都有些手脚发软。
“好了惠儿,别说了。”鄢如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完全盖住眼帘,只顾着给沈云换药。
沈云神色也有些讪讪。刚才那种柔顺到心底的感觉,是他上辈子没有体验过的,就算现在都觉得唇齿间好像还留有鄢如月脸上淡淡的温柔味。
“好啦好啦,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周惠一听,心火又起来了,叉着腰叱道:“哟呵,给你三分颜料你还开起染房来啦?你违约没来比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要不是鄢姐姐心软,我早叫表哥打断你另一条腿了!”
“表哥?就是那个王大个吗?喂,除了叫你表哥,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喊表哥,也不知羞!”沈云毫不客气地回嘴。
倒不是沈云胆子大了,而是他想回避刚才的事,免得他和鄢如月都尴尬。再说,他算是看出来了,鄢如月这个姐姐当的很称职,最起码周惠对她非常尊敬,很是听她话。有她在这里,端平公主定然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沈渊让!”周惠握紧双拳,小脚不住跺地嘶喊。她简直快被沈云气炸了肺。
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家里的父兄长辈对她都是呵护有加。其他人更是对她如珠如宝,但眼前这个沈云不但将她丢进湖里,还处处对她冷嘲热讽,简直到了目无皇太后的地步,气的这个小公主脸色煞白,似一只母老虎,随时都要吃了沈云。
“怎样?你咬我啊?小心哦,别把咬当成亲了!还有,我腿脚不利索,若是要亲我,必须自己过来……”沈云脸上挂着浪荡的笑容,眼睛斜睨着看向周惠,还挑逗似的动了动英气的剑眉。
说实在的,看着这个小美人被自己气的满脸涨红,可就是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嘛!
“登徒子,你这个登徒子!本公主今天要杀了你!”周惠一蹦三尺高,从床头随便抓起一个枕头就丢了过来。
“哇,谋杀亲夫啊!”沈云抬手格挡,随口叫道。
鄢如月赶紧拦住就要暴走的周惠,回头正色对沈云道:“渊让君,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这样可是把我们姐妹当成什么人了?!”
沈云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古代,虽然经过圣祖改制后的开化教育,但男女之别还是最忌讳的。自己刚才那番话若是在现代,又或者在情人之间打情骂俏还算可以接受,但放在今时今地似乎的确有些过了。
他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鄢姑娘,公主,小可孟浪了!勿怪勿怪!”
幸好是沈云以往就是个纨绔公子,周惠气虽气,但也只当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登徒子,放荡儿。听他如此郑重道歉气也就消了一半,扭过头哼道:“鄢姐姐,咱们走吧!让这个登徒子自生自灭去。”说完率先走出宿舍。
鄢如月却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药棉伤药,朝沈云轻轻裣衽行礼,这才款款退去。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鄢如月自己却是知道的,刚才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原因并不是沈云那些孟浪的言辞,而是他孟浪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无端受人调戏时会怒不可遏,但被自己心仪的男人调戏时,却又会无比受用,甚至娇嗔以对。可要是看见他对别的女人打情骂俏,那妒火甚至能活活将人烧死……
鄢如月,这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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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姐姐,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对那登徒子这么好!这根本就是一个烂人,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知道借着渤海侯世子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自以为有点笔墨了,就敢质疑帝国内阁的决策!贴在论榜上的文章我看了一遍,通篇竟然都是用鹅毛笔写的,下面的落款倒是毛笔,可写的七歪八扭,就跟呀呀稚童一般。丢死个人了!还有还有,这个纨绔大少,体格弱的跟竹竿似的,竟然逞英雄去救人,看吧,现在弄成个残废……哼,要我是那个刺客啊,就应该把他那条腿给废了,让他现在还能走路实在太便宜他了!”
回女生寝室的路上,周惠就这么在鄢如月的耳边喋喋不休。到了寝室都没个停歇。仿佛对沈云有说不完的坏话。
反倒是鄢如月,一直抿着嘴,眼帘低垂,似乎心事重重。
“鄢姐姐,你怎么了?”坐在挂着粉色罗帐床上的周惠忽然大叫一声,顿时将沉浸在自己心事里的鄢如月吓了一跳,抬头四顾:“啊?什么怎么了?”
周惠一抖脚腕,将玉足上的长靴甩到一边,双腿盘在床上,托着下巴盯住鄢如月,声音低沉地说:“鄢姐姐,你有心事!”
鄢如月吓了一跳,赶紧拉过香榻上的软被,无意识地捏着早就整齐利落的被角,神色颇慌地道:“你……瞎说什么,我能有什么心事啊!”
“还说没有,你一紧张说谎的时候就喜欢捏被角,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周惠跳下床,穿着白色罗袜的玉足踩在地上,垫起脚尖快走几步跳到鄢如月床上,揽住她的香肩,凑到耳边低声道:“鄢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沈云那个登徒子的气啊?”
“你怎么知道?”鄢如月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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