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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课后唐喻以最快速度赶回了酒店,一天两场陈述培训会都已经结束,忻夏麦和好些人还在会场讨论。
忻夏麦安静地聆听着,凑一起的基本都是新人导演,很多是带着处/女作来的,带着团队的使命。
光杆司令就她一个。
也好,那不让自己失望就好,忻夏麦正这么想着,眼睛就对上了在门口站着的唐喻。她突然感觉很自责,明天铩羽而归对不起的还有唐喻。
“唐老师!唐喻老师来了1现场有人开始欢呼。
唐喻被现场的人拉着聊天,忻夏麦隔着两排座椅听着。
“唐老师是有复出的计划了吧,您后面想演什么类型的角色?”
唐喻满脸耐心:“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想扮演一个挖金子的好矿工。”
听唐喻侃侃而谈,忻夏麦的目光更离不开他了,他现在说话的样子真迷人,可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又叫人惶恐。
唐喻起身说:“大家早点回去吧,明天好好发挥,希望大家能在正式洽谈会之前签到意向书。”
忻夏麦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需要趁热打铁回房间把提纲列好,离唐喻给的时间都不够两个小时了。
“忻导。”唐喻隔着人叫她。
众目睽睽,忻夏麦大大方方回应:“唐老师。”
唐喻走到忻夏麦身边,朝她伸手:“笔记我看看。”
笔记本被恭敬地双手呈上。
其余众人只是笑笑,陆续撤出了会场,只有忻夏麦脸上烧烧的烫着。
电梯里,唐喻慢悠悠翻了几页,忻夏麦做的记录很细致,在老师提出的重点处写了几个关于自己电影的关键词。
“大纲昨晚改了么。”唐喻问。
“一部分,”忻夏麦说,“很多细节要动,我还打算把凌修出国治疗这个设定去掉,在国内的话会更有归属感,而且省去了很多拍摄成本。”
唐喻点头肯定:“忻导开窍的速度比我想的快。”
夸人还夹带讥讽,忻夏麦勉强一笑。
“如果我帮你拿下蓝橙的意向书,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唐喻带着傲慢给忻夏麦施压。
“唐老师不该这么帮人的,”忻夏麦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节点,“我做的好怕唐老师沾不了光,做的不好又怕唐老师担责。您就帮我到这儿吧,对不起。”
唐喻低头看着忻夏麦,许是电梯内的白炽灯太闪眼,忻夏麦眼里水波莹莹,下一秒就会满溢落泪。
唐喻试探着拉了一下忻夏麦的胳膊,忻夏麦趁着电梯开门就冲了出去,习惯了爱自己就舍不得把狼狈留在别人面前。
还没到18楼,但也快了,忻夏麦从消防楼梯往上跑,唐喻在后面追。
“大麦,大麦我不是那个意思1唐喻现在摸不准忻夏麦的想法,只感觉身后冷汗直冒。
忻夏麦突然停下,居高临下望着唐喻。
唐喻微喘着:“大麦,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别跑了。”
“请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可能我从来没感受过竞争,只有一次次跟自己对抗的经验,因而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恶性,是我的问题。”忻夏麦又向唐喻鞠躬。
唐喻撑着楼扶手,从十几楼往下看,有一种失重坠落的幻觉,他翻开本子念着忻夏麦的笔记:“我们都会死去,会被遗忘,我们常犯的错误是明知道人会死,却不懂好好珍惜,我也想被好好珍惜。”
唐喻扎实的台词功底和干净的声音让忻夏麦动容,楼道狭窄,连空气都停滞流动,忻夏麦满胸腔的气息如海浪般翻涌,压得她喘不过来。
她有个不婚主义的姑姑,有条快十岁的老狗,还有一副可能随时需要返修的躯体。
现在的唐喻是她的救世主,她得抓紧才对。
忻夏麦问:“我会把《最美一天》当成今生最后一部作品那样去拍,我可以自己出资,但我不能没有团队,唐老师还愿意继续帮我吗?”
“你……”唐喻被狠狠震慑,根本不知道怎么给反应,他的大麦彻底不见了,不能再把她和心里的人相提并论了。
苦笑的背后是怄得心口疼,忻夏麦说:“刚才是我自己想的不通透,我错了,对不起唐老师。”
“future很大胆也很包容,他们相信一些美而不合时宜的,正是时代所需,哪怕是冷门的文艺片和纪录片。”唐喻冷着脸说好话,“既然来了,我不会让你空手离开。”
好像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这一次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忻夏麦为自己的行为内疚,冤大头不是这么坑的。
回到房间,唐喻摘下手表往床头柜一扔,又赶紧拿回来看有没有磕着,在房间跟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圈,这才看见忻夏麦昨天放下的礼袋,打开后看到了一本手写本。
整整200页,每一页都是忻夏麦喜欢的电影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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