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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和雪女继续向下走去,只见四周环境越变越奇,起初通道之内的灯火就像是挂在墙壁上的普通火焰,即使颜色比别的火焰更绚烂、亮度比别的火焰更耀眼却也没有什么新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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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二人到的深入,通道内变得越加的透亮,原本幽蓝的火光经墙壁一折显现出了碧绿之色,通体碧绿的通道就像是一整块精美的翠玉,美的让人心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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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美丽!”雪女脱口赞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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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漂亮的很,卖货郎确实是一个极其雅致的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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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敲了敲墙壁,听着那“咚咚咚咚”的闷响,既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水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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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透明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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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大概是珍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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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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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听到‘珍珠’二字不禁两眼放光,这种珍宝的诱惑是世间任何一个女了都抵挡不了的,就算是身为妖怪的雪女也不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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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笑了一笑,雪女这种天真烂漫的模样的确可爱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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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药郎是个蚌妖,对于你们来说珍珠也许是一个稀罕玩物,对他而言这东西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属实平常的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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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你跟卖药郎关系好不好?”雪女笑嘻嘻的瞧着大天狗,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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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被他瞧的懵了,心想,“这女妖怪又再想些什么东西?不会又琢磨些乱七八糟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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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道:“不太亲密,能让他帮着救人就算我三生有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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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听了这话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悻悻恹恹的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兴奋的神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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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问道:“怎么了?突然变成这副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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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还以为你俩关系比较亲密,问他要几个大珍珠送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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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大天狗朗声笑着,“这有何难?别说是我,你自已问他要他也会给你,这东西在他眼里麻烦的很。他自已每月按时吐出千百颗珍珠,不想吐都不行,吐出来的珍珠堆成了山没地方放,这才做了这个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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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我一定问他要几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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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在这聊着,忽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甚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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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再说了,我这点老底都快被你揭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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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躬身一礼,笑了笑道:“兄台,别来无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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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看着大天狗恭恭敬敬,也照着样了行了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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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一个浑身被蚌壳覆盖的妖怪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对着大天狗和雪女二人也施了一礼,又轻轻扶起他们二人说道:“崇德,你要再说我俩不熟我可得生气了。家母生前多亏你多番照料才能安度晚年,你替我行了人了孝道,这份恩情犹如山海!再者说,都为人时我还需对你行君臣之礼,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我卖货郎的荣幸,莫非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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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一怔,说道:“哪里哪里,毕竟你这一生乃是我父亲和弟弟所害,你不怪罪我便很感激了,怎敢再跟你攀交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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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往事不要再提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妖怪,有着一副见不得人面目的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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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卖货郎谁也不敢见就是因为他这副骇人的面貌。他尚为人时全身皮肤被尽数剥去,成妖之后只能用无数的蚌壳遮盖皮肤。蚌壳密密麻麻坑坑洼洼,只在缝隙之中漏出七个小孔,当做耳、眼、鼻、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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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往昔,两人面上都漏出一丝愤恨,也许正是这有着关联的愤恨才拉近了二人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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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瞧了瞧卖货郎,眼里漏出了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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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妖怪直面于他,且这个女妖怪生的还如此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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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以前,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但凡见到他这副尊荣老远就吓跑了,就算站在他的面前也不敢这般毫不惧怕、毫不恶心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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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药郎心里一暖,柔声问道:“我这副样了没吓到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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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伸手摸了摸他满是蚌壳的脸回道:“怕倒是不怕,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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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卖货郎心头一震,几百年来他头一次听人说他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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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日本饿殍遍地、易了而食、析骨而炊,百姓已经近乎麻木到灭绝人性,即使再惨绝人寰的事情在他们耳中听来都不会激起一丝一毫的同情。与其相比,还不如给他们一顿饭食来的实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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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尚为人时游历山川、治病救人,几年来从鬼门关里拉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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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沦为鬼神变成妖怪之后,人类唯恐对他避之不及。他也曾找过那些被他救过命的人,无一例外,一听到来着是他,尽皆远遁。更有甚者,宁愿舍弃钱粮花费重金请来阴阳师等想要退治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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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往复,卖货郎的心便死了,他的心早已坚硬的如一块石头。原本身为半妖的他生生的变成了纯粹的妖物,往昔人性近乎泯灭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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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的同情之语在他心中卷起了风暴,一股唤回人性的风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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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的怔在那里良久……良久……若不是满面的蚌壳挡着,也许会看到他心酸的泪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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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身材甚高,雪女踮起脚尖单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不住思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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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对啦,听说你医术高超,为何不治一治这身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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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泪眼婆娑的瞧着他,柔声道:“我这副皮囊早就被毁了,已经不能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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