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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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伸出手,触到了那根缠绕在两颗松树上细若无物却利若刀锋的风筝线,一只破损的福燕风筝还在树梢随风而动······
舒宜醒来时已是子夜,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肩膀的骨头如同碎裂般疼痛。
一人伏卧在她的榻前,营帐内灯光昏暗,她起先以为是汀兰,有气无力的说:“汀兰,我渴了。”
那人听见舒宜的声音赶忙起身:“你醒了。”
舒宜这才看清那是胤禵。
“你怎么在这?”舒宜有些讶异,有气无力的问。
细看他两个手臂上缠着厚厚的棉布,才知那并不是一场噩梦,巨大的悲伤又席卷而来。
他端了水递到她嘴边,舒宜只喝了两口,就躺回了枕上,双眼放空,淡淡地问。
“多尔济他?”
“皇阿玛已命人将他的尸身送回京城1
“妧滢呢?”
“一直在营帐中未曾出来。”
舒宜紧闭双眼,不再讲话。
胤禵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难过,但这不是你的错。”
眼泪倏忽从她眼角落下来:“我明明梦见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却没有提醒他……”
“若他命定如此,你我皆凡人,就算预知了也无可奈何。”胤禵规劝着她,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他又如何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多尔济死去,他知道自己不能阻碍悲剧的发生,也不能让舒宜去阻止。
舒宜睁开眼,看着胤禵眼角的泪痕,微怔了一下。
他说得对,如果这是历史的必然,那个预知梦或许只是系统赋予她的防御机制。可正是这种明明预知却无力回天的感觉,让她比真正的完颜舒宜还要难过。
她深知自己必须从这深入的沉浸式悲伤中自拔出来,不然前路漫漫,如何煎熬。
舒宜如此思虑一番,才将将把自己拉回现实,抬手帮他拭去眼泪:“未来要做大将军的人,怎么能轻易落泪呢。”
“我只在你面前,旁人又不知。”
她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被人看见你在我帐内,如何解释。明天一早,我再去看妧滢。”
胤禵起身给她倒了些茶水放在榻前,又帮她掖好被子,才堪堪离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蒙古、朝廷各方势力都急于查出罪魁祸首。
次日下午,太子胤礽出来请罪,说是才得知此事,是众人误入了自己营列所设的捕兽机关,才酿成此祸,自请将布陷的侍卫即刻绞杀。
太子胤礽拿起佩剑,眼中尽布狠厉与不屑。
在他挥剑那一瞬,胤禵抬起手臂遮挡住舒宜的视线。即使看不见,舒宜也能听见人喉咙被割裂的声音,鲜血飞溅落地的声音·······
几条生命轻悄的逝去,淹没在如雷贯耳的万军齐呼中。
在太子胤礽看来,皇上既然让八阿哥胤禩去审索额图,那么这一切就一定与八爷党有关系,什么捕猎陷阱不过是气急疯癫之举。
太子当然知道会有开路的侍卫,误伤皇子可是大罪。只是可怜了多尔济,成为两方博弈的泄愤对象。
真相如何根本无人在乎,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个结果。
舒宜忆起史书,自从索额图被拘下狱后,太子的心魔就越来越重了,对上惶惧不已,对下杯弓蛇影,做出许多荒唐疯癫之事。
皇父猜忌让他自以为无力回天,却不知皇上对他的感情才是他最大的筹码,而后的废立全系于此。可是胤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索额图失势被批“诚本朝第一罪人”开始,太子的政治生涯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春猎最后一晚,人们点起篝火,载歌载舞,好像多尔济的不幸与他们并无干系。策凌世子正与大家一起跳着安代,他将舒宜拉进舞动的人群中。
舒宜想起西方人在葬礼上是不会哭的,他们讲起逝人从前的欢乐,拉起他最爱的曲子,载歌载舞,欢快的结束葬礼。
悠扬的马头琴声,跃动的篝火,欢乐的人群,仿佛真的让人暂时忘记了那些悲伤。
胤禵自顾自的斟满酒,看着人群中跳舞的舒宜,他知道她难以释怀,自己亦是如此。
此时,达尔罕亲王端起一碗酒走到圣驾前,跪地言道:“臣有个不情之请,想为吾儿策凌求取舒宜格格,延续满蒙联姻之好,望皇上应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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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看,太子胤礽都是个悲剧性的人物,成为九子夺嫡的第一个靶子。
他的身后是满族传统势力赫舍里家族,他本人也实非不堪,他自幼由康熙亲自教导,处理政务时表现也不错。
我想他之所以成为后来的疯批样子,除却自身性格,应该也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
九子夺嫡的本质无非是派系林立的八旗贵族之间的博弈。
那老四老八背后又有哪些势力呢,其实前面的故事多少也有提到,在后面也会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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