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魔王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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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天上降下好事，这历来就是人类的愚蠢行为之一。</p>

东京不太平，其实北京也好不到哪去。</p>

现在大雱从来不指望北京官僚变好，保持嬉笑怒骂的人渣风格让他们害怕就行。就像坏人害怕法律就开始装好人那样。</p>

北京的大多数官僚正是如此一种状态，他们不期望大魔王变成温柔的人，只求灾难不要落在自身就行。譬如吕公弼那样的灾难，又譬如广南转运司王罕那样的灾难。</p>

是的最新消息，大魔王和王拱辰达成交易后王罕落马了。广南提刑官李师中上表中书门下和御史台，弹劾广南转运使王罕三十九条罪状，什么污糟猫陈年旧事都翻一起出来鞭尸。</p>

弹劾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这并不重要，要找是用不完的。譬如大魔王自身的罪名和处分也简直多了要不完。</p>

重要的在于没人挺就要凉。大家听说大魔王回大名府前去了一趟登州、拜见老相爷、开府仪同三司王拱辰，所以韩琦集火倒王罕的时候，王拱辰党的人异常的低调，一点政治阻力都没有。司马光党也不喜欢手脚不干净的人，于是一边倒，王罕就从封疆大吏贬去舒州陈建明手下、知太湖县去了。</p>

大家都明白，就算王拱辰不是相爷了，但以他那无出其右的人脉，曾经三度为相（一次御史中丞和两次三司使），要说王拱辰党没握有其他群体的黑料那是不科学的。所以如果想保侄子王罕不要太简单，随便扔几个权贵群的黑料出来作为勒索，那就会形成满朝保王罕的声势。</p>

但政治就这点事，王罕说凉就凉了。就因大魔王睚眦必报，当年在京执掌司农寺时候和王罕互怼“看你蹦跶多久”，那时候是王雱半凉，灰溜溜的进大名府搞企事业。至于现在，王罕拉清单被吊起来了，这是大魔王的政治杰作。</p>

所以现在眼看大魔王风头越来越强劲，北京官僚不论是谁，没事真不想和他杠起来。换君子来，他们这些老狐狸是敢耍花枪的，但王雱不是君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p>

在这个魔域下，现在官僚的日子很难过，只有低调的撑着。反正想通了后，提高效率做点事也不见得会死。</p>

这就是现在北京的形势，这源于他们被镇住了，不是变好了。</p>

王雱懂的，现在越乖越卖力的那个，通常才是问题越大的人。但偏偏现在处于粗放式快速发展阶段，这群人和吕惠卿一样、因为市侩所以配合，这类人也相对机灵和聪明，高效率，于是必须倚重这群人来做事。</p>

至于将来怎么样，那要看情况。作为负责任的魔王，王雱设想是：将来预感自己控制力不行的时候，就必须把这些人一波带走，留给别人一个励精图治搞法制吏治的环境。</p>

这是必须的，王雱不信任别人能镇住这些牛鬼蛇神，于是当仁不让，作为负责任的黑暗骑士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等手段齐加，适当的时候把这些人打包带走。</p>

为此肯定是会背负一些史书上的骂名的，但何足道哉。雍正就这样被人骂千年，最终换来了乾隆大傻逼带着和珅满世界装逼的资本。</p>

这些就是这个时期的大名府政治，是王雱对待那些能做事的贪官污吏态度。</p>

反过来，以苏轼为首的一群两袖清风才子，非常鄙视大魔王。鉴于他们固执又自身没毛病，便处处闹情绪、处处不配合，最敢和大魔王顶着干的绝逼是清官，没毛病的那种。</p>

世事有时就这样，这就是年轻又正直的文青思维。作为大宋文官，他们屁股里没屎时当然不怕大魔王。</p>

这也好，于是这群官员暂时被大魔王架空，基本不管具体事务了。需要他们签字时，能代替的就王雱签，不能代替的，就王雱找他们谈话忽悠他们签，像个图章一样。至于具体日常事务，王雱委任给了他们下面的另外一群人。</p>

不做事有不做事的好处。</p>

不论如何，清高廉洁也是一种好的本质。现在暂时让他们退居二线，算是大魔王追求效率的同时保护这群人。保护他们的品质、保护他们不在这快速增加体量、到处是诱惑陷进的经济发展期不湿鞋。</p>

客观的说，当时大魔王对赵宗实说“天将降大任要啥啥啥的有道理”，是真心的。</p>

现在这群被凉拌的人就这样。现在大宋追求总量不能有他们拖后腿，他们经验不足、受不了到处是漏洞的经济陷阱诱惑，他们斗不过那些奸猾的实干派。卷入进去后不但拖后退，还会深陷其中身败名裂。</p>

于是画个隔离区保护起来不被感染、又耐得住寂寞者，将来大宋到了不会死的体量后，由朱八八式的黑暗骑士出手背信弃义鸟尽弓藏、果断把打江山的功臣八旗子弟一波带走，那时，就需要这群被冷藏保鲜的人出来搞廉政和法制建设。</p>

一代人做一代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这是大魔王一以贯之的信仰。</p>

纵使这样也跳不出王朝寿命的循环，但可以延寿。八旗子弟一定是国家的赘肉，随着年纪增加，肌肉筋骨总量会不可逆的下降，脂肪赘肉会不可逆的持续增加，这毛驴派理论中的大规律，小规律必须服从大规律。所以大阴帝国后期的将军会比坦克多，以腐败著称又喝醉了的毛子，也能用少于大阴的军费、维护出比大阴强的军事规模。这其实和体制无关，完全是来自“年龄”的差距。</p>

年轻人吃十块的盒饭就能干活，躺在病床上的老贵族每天打三千块的人血白蛋白连路也走不动，顺便要占据不少的医生护士资源。这也是宇宙规律，年老的成本。</p>

依托这个规律可以得出结论：医疗是贼鹰体量、配合全球吸血都能玩到破产的伪命题。爱惜自身减少赘肉和脂肪，才是延寿的正确打开方式。</p>

额扯远了。</p>

话说最近，处于保鲜隔离区的小苏，除了闹情绪还犯浑。天天在青楼里醉生梦死谈情说爱，还望风感叹，提着一手自以为是的臭辞，在到处显摆，到处收获小姐姐们的膜拜和同情。</p>

大魔王收到消息后果断去翠云楼，碰的一脚踢开了房间，指着苏轼的鼻子道：“看看你像个什么，开年以来也就四五个月的时间，龟儿子你还画了一副《北京群美图》，我得承认画的的确好，但让我忧心的在于，心中无料手里就无画。你能把百美图画的如此惟妙惟肖，那要你对北京青楼小姐姐们多了解才能做到？”</p>

小苏喝高了，所以也不知道大魔王这是夸奖画功还是批评觉悟？</p>

旁边的小姐姐们掩嘴偷笑。苏大才子还真的对每个有名姑娘都了解过呢，智商又高又有才情，大家愿意对他吐露心声，每个人又都有故事。由此，才能被惊才绝艳的苏轼把《百美图》画到如此境地。听说有土豪出五千贯买这幅画，但苏轼尽管在每个青楼的有欠账，却拒绝了。</p>

人家清高啊！</p>

被大魔王责问的现在，苏轼半躺着，半醒半醉的哈哈笑道：“下官——拜见相公。”</p>

他竟然还是用唱的？</p>

得知大魔王在这里，所以老鸨也急忙赶来拜见了。</p>

这老美女一进来就把充满香料的丝巾甩来甩去的，大雱头疼的道：“得得得，你直接说这龟儿子欠你们多少钱？”</p>

老鸨娘笑道：“幺幺，也不是很多啦，苏大才子是不肯放下身价而已。其实我们这边根本不在意，什么时候他愿意给当红姑娘写几首词，也就可以清账了……”</p>

“我问你多少钱，再罗里吧嗦你的楼就别开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封叶家的青楼？”大雱一脸黑线的道。</p>

“也，也不是很多，就一百多贯。”老鸨只得尴尬的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