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叶无双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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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的时候，张方平于最近一次大朝见主动请辞的消息，最先一步到达了叶无双手里的时候，于是犹如拿到了尚方宝剑似的，叶姑娘怀着非常复杂又瑟的心情，带了许多人来县衙围观王了。</p>

除了她的护卫和管理团队外，还有个特别人物是：永兴军路提刑司的判官和她同行。</p>

“大人。”叶无双把早前那份已经亮过一次的文书拿出来：“这是西北联合投行的裁决书，现在停止您在西北联合投行的一切权限。请大人务必配合，进行相关交接工作。之前所有一切技术资料和研发项目，都权属于西北联合投行，现在起没姑娘我批准，一纸一笔一物，都不能离开投行，您更不能有意搞破坏，否则我有后招。”</p>

王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叶无双，她有些尴尬的偏开了目光。于是王又看向了同行的提刑司官员，那家伙没心没肺的等候着，没太把王当回事。</p>

最后王道：“叶姑娘你搞的这么见外，你是认真的吗？”</p>

“我是认……真的。”叶无双稳住了阵脚道，“知道你的尿性和手段，所以你先别怪我这么小人，一任官一个政策，接受吧。坐下来和我谈谈，才是解决问题之道。”</p>

王暂时不说这些，笑道：“我以为你我的感情是高于这些层面的，所以你这么狠的给我一击，让我很伤。”</p>

叶无双再次错开他的目光。</p>

“算好你还知道害羞，所以你不是你叔。这或多或少让我感觉好了些。”王道。</p>

“大人现在说这些没用，请马上配合进行交接，确保西北联合投行的利益不受损失。这是朝廷三司的决定，我手里还有刑部文书，你我都希望不会牵扯到刑律范畴，否则不论对你抚宁县的未来，还是对西北联合投行都不利。”叶无双表现得很绝情的样子。</p>

“行，你说了算，那就交接。”王微微一笑。</p>

见他这个样子，叶无双当即敏感的道：“我是认真的，必须确保西北联合投行的资料和技术不被带离，这是底线。项目和生产线也不能被破坏！”</p>

王道：“你想多了。”指指自己的脑壳道：“方向都在我脑子里，积累技术在其他人脑袋里。西北联合投行是我亲手组建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主持研发。我有节操有信仰，只喜欢建设不喜欢破坏。所以其实我早就在做对应了，我可以搞破坏的，但我不想把事情做绝。现有的技术和项目算是我王对国朝、对你们的回报。将来，希望你能经营好。”</p>

这番话很大气，很让人伤感，但也略微透着一些不对。原来这小子早在准备了？</p>

叶无双不想表现的不成熟，于是不在说话，按部就班的安排人手，展开了和王见的交接计划。</p>

这个过程发现，西北联合投行除了工价待遇略高不划算外，其他一切很健康，该有的技术和项目都在，累积下来的资料、图纸、笔记也都在，该做事的工人也都在开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p>

唯一奇怪的是：技术团队骨干方面，一个人都不在了。</p>

或者应该说，人都还处于各个项目组内上工。但他们的组织关系已经不在西北联合投行，能查到各种聘用记录，却是近段时间以来，鉴于他们是王带出来的人，信任王，于是王以抚宁县名誉，成立了属于抚宁县官府自己的煤场。</p>

于是看起来的官面程序是：这些人全部被西北联合投行解雇，又被县衙煤场聘用，然后县衙煤场暂时没实体，便又和西北联合投行签署了“派遣劳务协议”，再把这些人派回来工作。</p>

这些关系看的大家眼冒金星，但简单点说：这些人现在不是西北联合投行的人了，属于县衙。</p>

“这……”交接到此的时候叶无双脸色泛绿了。</p>

“叶姑娘有什么问题吗？”王好奇的道。</p>

“据本姑娘所知，这些人之前和投行签署的是终身制合约？”叶无双铁青着脸道。</p>

王打官腔道：“的确是终身制，但并不代表终身制不能更张，他们不想干了，就会发出诉求，西北联合投行同意了，当然就可以解除合约。”</p>

叶无双怒道：“西北联合投行为何会同意，这些人是西北联合投行花钱培养的！”</p>

王淡淡的道：“我是掌柜。他们诉求了，我签字同意后，就是西北联合投行的决定，这就只是一个民事协商事务。所以这事不怪他们，你最多可以说我经营不善造成人才流失，那又怎么样，妈的现在我都被你们开除了，背锅付出代价了。你还想说什么？”</p>

“你！”叶无双铁青着脸道，“这是西北联合投行烧钱培养的人，是西北投行的重要资产之一……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p>

“会痛，但我不在乎。正如西北联合投行是我呕心沥血一年建设出来的，现在投行拥有的技术和成果是我脚踏实地搞出来的，我不也老老实实交在你们手里了？你不是你叔，对此你也有点心痛，但那又怎么样对吧？”王道。</p>

叶无双有些激动的走近了一步，却被那个提刑司的官员拉住，微微摇头示意不要闹。因为这个官员知道王做的这些没毛病，暂时找不到纰漏。</p>

“无双姑娘，好聚好散。我不敢讲我是好人，我不敢讲我没小心思，我的确有毛病，但事实上我也为西北联合投行做了很多，所以各自退一步往后看吧。”王道：“你真以为你能完全捏住我七寸？你的真以为我没有手段提前毁掉已建设的项目和技术？那你就错了，这个边境地区一切都有可能，阴招我大真不少，再次强调，我只是不想毁了我亲手建设的东西，不想搞乱抚宁县的平稳局面。天下事就这样，有取有舍，相互妥协后达成的平衡，就叫政治。”</p>

顿了顿王再道：“你老叔比你坏的多，但他也会比你成熟的多，已成事实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情绪化，相反他会和气的重新思考、与我坐下来谈。”</p>

“……”叶无双又有点迷糊了起来。这番话听来么，的确像是这小子还算厚道、没把事做绝，却就是感觉心里有些堵。</p>

许久后叶无双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干？”</p>

王耸了耸肩道：“我理念和你们有些不同，你们觉得有钱就是一切，然后你们喜欢一个点子吃一辈子，把秘方当做祖宗。我恰好相反，我觉得有技术有人就是一切，我的一个点子最多用两年。现在西北投行的确占优势，但真正的积累不止在投行档案里，大方向真在我脑袋里，工艺积累也在我团队脑壳里，于是我县衙自有的煤场，会投资个和西北投行一样的商号出来。”</p>

“你们怎么干我不管，但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对手盘。假如我干不过你们，就会和绥德军一样的、抚宁县‘沦陷’被你们控制。但如果反过来你们干不过我，也就代表你们在西北的改革和操作彻底失败，止损撤离西北就是你们的结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