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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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自章知道部队行进中必然会遇到法兰西王军布置的暗哨。</p>

陈九经的情报中专门提到法兰西这些吃苦耐劳几无御寒能力的哨兵，他们的尽忠职守给白山营留下深刻印象。</p>

不像西勇营那些大懒蛋，说他们从不在冬天打仗，全屯在营里猫冬，只有在王军越过多尔多涅河才不情不愿地出战。</p>

也就是白山营被陈九经尽心呵护，穿着西班牙人提供武装衣的女真骑手总会小股越过河流，才把王军拖在这儿，否则依照欧洲的打法，他们可能这会儿都回城里了。</p>

不过战线也只能如此了，由于波尔多气候比法兰西其他地方稍暖，这里并无大量制作冬衣的需求，麻袍与皮袄仅能御寒却不足以武装西勇六营尽数外出野战，强行出战非战斗减员会比战斗伤亡还高。</p>

缺少兵力补充来源的陈九经不愿冒险。</p>

但这对北洋旗军不算难题。</p>

百户徐晋全身罩在深蓝色棉铁甲中，呼吸让高顶盔与脖颈相连的顿项上缘喷出肉眼可见的哈气，让他对气温有大致了解……与他麾下这批常驻墨西哥边境在旗军一样，他们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寒冷状态行军了。</p>

浓雾逐渐散去，气温随红日稍稍回升，周围的视线开阔起来，他口中咀嚼着小段风干北亚野牛肉条，接过宣讲官递来的水囊小口饮下，塞紧软木塞问道：“这段路，我们用了多久？”</p>

“一个半时辰。”</p>

徐晋在颔首中展开地图，寒冷不能给他的部下带来麻烦，低温对他们来说恰到好处，</p>

这份北岸地图来自白山营，绘制笔画很粗，但清晰标记着主要道路与沿途城堡、设卡、村庄，并将各城堡守军、村庄人口、水井数目与夏冬两季能劫掠到多少食物标注出来，都是最近的情报，精细到一头猪。</p>

白山营将康古鲁的手笔，这样的地图，分舰队提督袁自章与游击将军王有鳞部下十八名百户人手一份。</p>

法兰西王军在多尔多涅河广布防线，派驻贵族、军队极多，各依城堡驻军，但冬季到来让他们的集结变得困难，分散驻军也让各地军队战斗力急剧下降，遇见大股军队的可能性不大。</p>

故而袁自章分三路出击、各路六百户迭进，越过对峙河流一方面进行常规性坚壁清野、二来也为即将到来的主力军完成行军战斗保障工作。</p>

北洋旗军步骑炮混编千户部标准行军速度为日行六十里，但谁都知道写在训练大纲与教材上的数据永远只是一个理论值，实际行动永远与战场情况有关，也与战场之外的事有关。</p>

陈九经在波尔多可以为明军提供足够的人力用以后勤保障，但除此之外的事务仍要由征东军来做，他们需要对敌情、地形、天气与行动地域有足够了解，清楚行军途中有利因素与不利因素，克服沿途自然障碍与可能遇到的人工障碍。</p>

只有准确获知这些，才能完成下一阶段的计算与布置，不论付元、袁自章还是王有鳞，他们务求兵贵神速，绝非冒进。</p>

“一个半个时辰，快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