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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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墨西哥城新西班牙总督的命令传往状元桥，结束了驻防此处西班牙士兵们心中忧虑。</p>

自状元桥土著将他们一座兵站拔除后，发觉失去部下联系的连队长官向北行军，发现他们的兵站已被夷为平地，在原本设立兵站的废墟上，土著人以太阳崇拜的方式立起一座土丘。</p>

在最短的时间里，连队长官联系到同属贝尔纳尔军团下两个连队上尉与随军商贩的雇佣兵，集结接近七百兵力向北扫荡。</p>

结果不言而喻，兵站化作废墟后立起土丘，土丘被毁掉后重新竖立兵站。</p>

原本事情会随一次屠杀尘埃落定，他们甚至没兴趣理会这片土地本来的名字亦或是原本的主人是谁，直至战利品中出现那面皇明旗。</p>

原住民不会拥有这样精美的旗帜，皇明旗被连队上尉当作宝物献给纵队上校，上校又以同样手段送给身在墨西哥的军团长贝尔纳尔，通过识货的军团修士之口，一支连队在新大陆北方攻击明国军队的消息在墨西哥引发轩然大波。</p>

两个月的时间里，除屯驻于墨西哥城的一支纵队外，贝尔纳尔军团散布于墨西哥北方方圆一千里格的两个纵队收缩防御。</p>

超过两千名士兵短暂放弃北方、东面的探查，将活动范围缩小为沿海向内陆延伸一百里格，同时墨西哥城紧急集结出三支由第二代西班牙印第安混血组成的军团。</p>

同时新西班牙总督通过教会向秘鲁总督区下令，截留一切停驻新大陆的武装商船组成舰队，向墨西哥城运送战争所需，其中一大部分是用于守城的工具与粮食。</p>

以墨西哥城为中心，整个新西班牙总督区，山雨欲来风满楼。</p>

总督、教会、检审庭、军团长、商人，在关于筹备第二次西明战争的意见上达成空前一致。</p>

第一次战争过去数年，他们对明国的情报虽然还是少得可怜，但对比当年已经拥有长足进步。</p>

比方说当年菲律宾总督雷加斯比从西面航线辗转逃回马德里，让他们知道大明帝国对南洋可怕的掌控力——一个明国海盗，能轻易在他们的殖民地中招募到两千士兵，并不因为他是海盗，而单纯因为他有明国官员义父。</p>

万圣节过后，新西班牙与秘鲁两个总督区形势大乱，被截留的商船逃往旧大陆的数量与日俱增，在秘鲁海岸，一个乘客位置甚至能卖出二百枚银币的高价。</p>

足够大的利益让船长勇于冒险，留在这可能得不到什么也可能会在战争中发一笔横财，但现在离开一定会发一笔大财——对许多人而言，这道选择题不算太难。</p>

进一步加剧动荡的原因是上层人物对待危机的态度虽然达成共识，但在更细化的方面，产生更大的分歧。</p>

打定主意留在新大陆的商人们极力游说总督向北方发出谈判使者，寻找明军的踪迹并试着与他们洽谈，消除状元桥一战的误会，并进一步得到更多的贸易。</p>

军队与教会却并不这样想，教会态度非常强硬，认为根本不必做任何战争之外的准备，为神洒下更多留存世间的光辉。</p>

军方并不强硬，他们更认同试试蒙混过关，比方说在新大陆的明军并不多、又比方说消息根本不会传到明国，只要大家不像那些愚蠢的商人般把这件事捅出去，明国人永远都不会知道。</p>

他们确实在准备战争，并且非常认真地准备，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真的打算投入到这场战争中。</p>

最心照不宣的情况莫过于不论总督还是军团长，他们为可能出现的战争做出一切准备，却谁都没有向前线军官下令进攻可能出现的明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