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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都会抱有侥幸心理,特别是在某一些事情上,明知自己如此做会冒着极大的风险。但往往在这个时候,在心里欲望的作祟之下,人往往都能够通过心里那建立的牵强理由,来为自己的欲望做着牵强的解释,从而让自己的野心欲望得到满足。
赵盼儿的心随着前厅内的沉默快速往下沉,而当前厅内响起了带着激动的声音时,赵盼儿提着的心瞬间掉到了谷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而后与两个手下正转身离去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正是那面貌清秀,眼睛极为清澈的女子,此刻正带着微笑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人。
“你们也是看这座宅邸的?”跟随父亲谢渠伯来到燕京的谢道清,微笑着主动打招呼。
赵盼儿同样脸上带着微笑,先是点点头,而后道:“是的,我们也是来看这座宅邸的。”
“没看上,还是觉得太贵了?”谢道清笑问道。
赵盼儿看着眼前这位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子,点着头说道:“确实是太贵了,若是便宜一些的话,说不准我们就咬咬牙买了。”
听到赵盼儿如此说,谢道清也是无奈的叹口气,有些泄气的环顾四周,不自觉的跟随着赵盼儿往前院的长廊走去。
两女并肩而行,谢道清一边欣赏着宅院里的各种陈设,一边有些泄气道:“是啊,没想到燕京城的宅子会这么贵,都比临安的宅邸贵了。”
“你是从临安而来?”赵盼儿心知肚明的问道。
虽然她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子与前厅那谢深甫、谢渠伯是什么关系,但既然能够一同前往,而且在那当今左相面前丝毫没有局促、紧张姿态,那么也就足以说明,眼前的女子与谢深甫,或者是那谢渠伯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谢道清默默的点了点头,低着头像是有心思一般,随即在走到宅邸门口后,突然抬头看着赵盼儿说道:“或许你们应该再等一等。”
赵盼儿愣了一下,问道:“为何?”
而后谢道清做出了一个让赵盼儿十分熟悉的动作,就是那种微微歪着头、而后不自觉的耸肩的无奈动作,这个动作之前,她只见叶青如此做过,而后便再没有见其他人做过,尤其是女子。
心头瞬间有些疑惑,难不成来自南边的人,都会做出这般动作不成?
在赵盼儿愣神沉思间,谢道清并未发现赵盼儿的异样,耸了耸香肩,而后扭头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这古色古香的宅邸,道:“反正我们这次来也没有抱任何希望,毕竟这宅邸太贵了,核算过了,就算是我们……把临安的祖宅卖了,恐怕都很难买的起。所以,倒不如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再去跟那主家议议价,说不准到时候人家就会松口便宜一些了呢。”
赵盼儿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子,在这个时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看来眼前这个女子,还不知道这座宅邸已经将要成为她的新家了。
“不远处还有几座大宅子可以看,倒也不是非要买这一座宅邸。”赵盼儿随口找理由说道。
谢道清默默点头,而后与赵盼儿微笑着示意道别,赵盼儿随即转身上了马车,谢道清则转身继续欢快的逛着这个她买不起,倒是看得起的府邸。
马车里的赵盼儿心头有些沉重,若是说以前根据谢深甫与叶青之间的恩怨、以及种种传言,她心头对于谢深甫还有一些敬重的话。那么如今的那份敬重,在随着前厅内谢深甫一声中气十足,甚至带着激动的好字脱口而出后,那份对谢深甫不畏权贵、不惧燕王的敬重,便瞬间在心头烟消云散。
马车在拐过宽敞的街道拐角后,便缓缓停了下来,马车静静的停在路边,时不时的有行人从马车旁边经过,车厢里的赵盼儿则在心里思量着,接下来她该做些什么。
片刻的功夫,车辕上的两个属下,其中一个跳下车辕,而后站在了车厢边上的窗户前,里面传来赵盼儿的声音:“盯紧了那张保,查查他身后的主家到底是谁,至于谢深甫那边……就不必理会了。”
随着手下的一声明白,而后便再次前往那宅邸方向后,赵盼儿的马车便开始缓缓继续前行,方向则是前往燕王府的方向。
若是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赵盼儿或许就能够自作主张了,但谢深甫毕竟是朝堂之上的重要人物,不论是在临安,还是在燕京,随着他在朝堂之上一直不知疲倦的攻讦叶青,使得他现在的声望也是愈加高涨,甚至很多时候,已经造成了很多从那边来的官员以他马首是瞻的趋势。
所以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同小可,自然也就不是她赵盼儿就能够轻易做的了主的了,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燕王府的那位王妃知晓才是。
白纯的性子向来淡漠,永远都是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一种不可侵犯、生人勿进的错觉,赵盼儿第一次见白纯时,就被白纯的神情以及样子吓得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不得不说,当如今的白纯已经身为燕王妃后,她身上那股高冷、生人勿进的气质,如今在他人眼里看来则是更加的高不可攀。
正是因为白纯那高冷的性格与气质,所以李凤娘对于燕王府里的四女,最为不喜欢的便是白纯,而后才是燕倾城、耶律月,最后才是钟晴。
白纯最让李凤娘看不惯的便是那一成不变的气质与装扮,不同于燕倾城、耶律月、钟晴,甚至是整个大宋朝的所有嫁为人妇的女子,已经是孩子他娘的白纯,这些年来则是从未把自己的秀发盘起过,一直都是让乌黑如瀑布的秀发直直垂在脑后直达腰际。
加上又是喜欢白色的衫群等服侍,所以便使得白纯在格外高冷的同时,又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燕京城的燕王府与其说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府邸,倒不如说是由几个诺大的宅院所组成,几座宅院之间则是用极近江南风格的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相连接,从而形成了一个占地极广的燕王府。
在有数的几座宅院内,燕王府的四个女主人则是各自独占一座,赵盼儿在同样为人妇,同样在燕王府拥有着不低地位的锦瑟的有说有笑下,向着白纯所在的书房行去。
推开门进去,身后的门便被无声的关上,诺大的书房内摆满了各种书信,而在巨大的案几后面,则是一个身着白色衫群、秀发如瀑布一般的娇弱身躯,正埋头于案几之上,使得那让人愈发想见的容颜却被全部遮掩不见。
“盼儿来了?”赵盼儿还未行礼,那案几身后娇弱的身形便抬起了头,精致白皙的容颜,灵动如水的双眸,樱桃一般淡淡的红唇,特别是配上那独有的高冷气质,就连身为美人儿的赵盼儿,都不得不在心里暗呼一声: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般。
“坐下说话。”与那气质形成明显反差的便是白纯的语气,极近和善与亲切,让人生不出一丝的距离感。
面对白纯,依旧还是有些局促的赵盼儿默默点头,随即便在案几前席地而坐,脚下是厚厚的名贵地毯,不止是赵盼儿席地而坐,就是案几后的白纯,同样是席地而坐。
也不矫情、也是为了不过多的耽误白纯的时间,赵盼儿便直接把今日所见所闻如实告诉了白纯,而后便静等着白纯发话。
“你做的对,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寻常,甚至是比较棘手。”白纯沉默了片刻,这才看着赵盼儿说道。
赵盼儿不知其中缘由,这个时候则是在心里默默猜想着,难不成……这谢深甫真的是让燕王都忌惮之人?可这谢深甫有什么资格能够让燕王忌惮呢?
论权力大小,影响大小,官位高低,谢深甫都远远不如燕王叶青,别提是在整个北地,就算是在临安,燕王无论是威望还是权力,都应该不是谢深甫能够相匹敌的吧?
赵盼儿之所以禀报给白纯,自然是看在谢深甫如今乃是当朝左相的官职上,但这应该只是她忌惮才是,燕王府不应该如此忌惮不是吗?
毕竟,燕王妃里的四位王妃,可是连当今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在当今圣上北上燕京时,燕王府里的耶律王妃,更是直接从关隘调集五千精兵驻守燕京,哪怕是当今圣上来到了燕京,人燕王府都始终没有把五千精兵撤走,而且如今还都被差遣到了宫中,成为了护卫皇宫的禁军,至于当初护送圣上赵扩来的真禁军,如今还在燕京城外破
阵营征战金国后,留下的营地里驻守。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整个燕京,乃至整个北地、整个大宋朝,应该就没有能够让燕王府忌惮的人才对,但眼下听这位王妃的意思,谢深甫竟然都能够让燕王府觉得棘手、忌惮。
“是不是有些不解,燕王妃竟然还有怕的人?”白纯灵动的目光扫过微微蹙眉的赵盼儿问道。
平静的面容加上那高冷的气质,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一般,瞬间让赵盼儿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急忙摇头道:“没有,盼儿没有如此认为。”
“你这般认为也是应当的,何况这件事情,就是燕王来处置,他更会觉得棘手。但这件事情……或许只有他亲自才能处置了,对了,你便如实报给他知晓吧。”白纯淡淡的说道,随即刚刚低下看书信的视线,再次看向赵盼儿,说道:“对了,在给燕王书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你见到的那女子一事儿告知他,特别是你与那女子之间的言谈,也要一字不漏的告知燕王。”说道最后,赵盼儿竟然从白纯那灵动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抹狡黠。
有些无言的点了点头,随即在站起身准备离去的同时,便看见案几后的白纯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盼儿岂敢劳烦王妃……。”赵盼儿有些受宠若惊,她在叶青跟前可以放肆胡闹,甚至是任性胡为,可在燕王府里,特别是几个燕王妃的跟前,赵盼儿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与紧张。
跟在白纯身后一同走出书房,赵盼儿的心里却是在想着帮李师儿找府邸一事儿,此刻,她也真正体会到,为何李师儿都不愿意在这诺大的燕王府拥有一席之地了,看来当初自己选择跟随李师儿作伴,确实是一个明智且无比正确的选择。
若是让自己也住在这燕王府,恐怕不出几日,自己就会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了吧?
“这件事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在燕王没有明确意见之前,也不能让朝廷知道。”一路想着心思的赵盼儿,耳边响起白纯嘱咐的声音:“甚至是眼下还需要把这件事情遮掩起来,只让你的人盯紧那张保便足够。”
“嗯,盼儿明白。”赵盼儿点着头说道。
“不必过多的猜想,其实事情也没有想的那么复杂。以后没事儿的话,就经常过来陪陪我,说说话,在一些事情上我们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白纯的说话与她淡漠高冷的气质绝对是天差地别。
这边走出燕王府的赵盼儿心情还是有些复杂,而那边陪着笑呵呵的谢深甫走出那座古色古香府邸的谢道清,同样是心情复杂。
了却心事的谢深甫神采奕奕,谢渠伯的小声劝阻,也被好心情的谢深甫挥手制止。
谢深甫自然明白谢渠伯跟谢道清要说什么,但谢深甫并不打算听那些话,以免破坏他难得的好心情。
“父亲……。”谢渠伯欲言又止道。
“此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听到其他不中听的话了。”谢深甫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回头看着同样一脸幽怨的谢道清,伸手在谢道清白皙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而后没好气道:“爷爷岂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什么?但这件事情既然是买卖,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爷爷威胁他要这么便宜卖给我们不是?”
“但……爷爷,您就不怕万一……。”谢道清愁眉苦脸的说道。
谢深甫不等谢道清说完,上了马车之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气,而后道:“爷爷辛苦了一辈子,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我大宋光复山河、一雪前耻。如今大宋朝廷远胜往昔,当年让我大宋朝受尽屈辱的金国亡了,与我大宋朝打了几十年的辽国也亡了,那时不时也要欺负我们一下的夏国也亡了,如今虽非是四海升平,但天下也确实太平了,爷爷清贫中正了一辈子,难道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做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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