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送枕头的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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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朗西斯总统……根据您的请求，我们已经整理出了一份关于曾经在马文.格雷格时代和七人学会有过接触的科学家的名单，我们理解您希望对同盟科学院进行秘密审查的决定，但我们同样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在科学界的合作，以及这将不会带来一场新的科学界的大清洗……”

——骑兵队新任文士长，埃德温.里根给同盟总统的密信。↖

***

2180年10月16日，北美，蒙特利尔，罗门斯集团下属的一处秘密试验机构。

代号“真实正义”。

一架巨大的旋翼机在瓢泼的大雨中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穿着外骨骼的罗门斯佣兵走上前，旋翼机的舱门被从里面拉开的瞬间，一把宽大的雨伞撑了起来，遮挡住了从飞机上走下来的男人。

“董事长。”

“免礼。”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夏勋走下飞机，这位罗门斯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即使在担任国家安全顾问之后虚情假意地辞去了董事长的身份，但是谁都知道他事实上还是这家同盟第二军工复合体的实际掌门人。

民主就是复数，反垄断就是两个，两年前同盟开始代号为“自由地球”的大规模反攻开始的时候，议会要求对一家独大的克洛诺斯公司开刀的声音就不绝于耳，甚至有议员搬出了美国内战导火索华尔街事变和达拉斯石油学会的例子，将克洛诺斯与之相提并论。

在这样的风向之下，前任总统哈罗德即使想要力保克洛诺斯，也要考虑树大招风的问题，因此哈罗德总统选择了扶植另一个公司，也就是他很信任的国家安全顾问执掌的“罗门斯”集团。另一方面，克洛诺斯公司自己也明白自己作为同盟最大的军工复合体已经让多少议员老爷们眼红，因此很爽快地将一些尖端科研部门转卖给了罗门斯集团，克洛诺斯公司现在更专注于实用性工业。

这个选择倒是让很多打算看笑话的人大跌眼镜，按照他们的看法，克洛诺斯公司即使放弃庞大的生产部门。也不会放弃作为核心竞争力的尖端科研机构，但是董事会确实这么做了，除了用这样的选择让绝大多数议员闭上了嘴之外，还没有带来预想之中的失业大潮。

克洛诺斯旗下的军事机构也遭到大规模的精简，很多黑色行动现在全部由罗门斯公司接手，只有情报部门在哈罗德总统离任前被保了下来，但是同盟特侦局可以随时访问克洛诺斯情报机构的数据库，对内的中央调查局c逼也可以对克洛诺斯的情报机构进行突击检查——虽然他们还没有这么做过。

在这一系列的牺牲之后，克洛诺斯公司总算是避开了议员们的口诛笔伐。甚至隐隐有些退居二线的样子，只是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克洛诺斯公司依然承担着从自动武器制造到大型避难所修建的一大部分同盟军方的外包工作，没有人会小看这个曾经一家独大的军工复合体。

不过这些都不是夏勋需要担心的事情，夏勋和他的罗门斯公司从来都没有将克洛诺斯公司考虑为真正的对手——罗门斯公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依托于宇宙军独立发展起来的军工复合体，克洛诺斯公司大概承担着同盟陆海空军越45%的生产任务，而宇宙军的需求则是有70%需要被罗门斯公司所满足。

高傲的宇宙军从来不屑于和地面上的泥腿子们用同一个型号的装备。

因此罗门斯公司的真正客户原本就是宇宙军。和克洛诺斯并不冲突，由于与宇宙军的长期合作。罗门斯在高端技术方面丝毫不次于克洛诺斯公司，相反，他们和同盟科学院的联系比克洛诺斯紧密的多。

而对于夏勋，以及他身后那位伊卡洛斯的女主人来说，生产力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东西，他们所关心的东西只有一样。

那就是能够从战略层面直接扭转局势的东西。

人类历史上。这种东西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1945年在日本列岛爆炸的原子弹，核武器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一直维持着战略毁灭终极武器的地位，然而这一地位随着导弹防御系统和激光拦截系统每况愈下——核武器可不是随便就能引爆的，引发裂变或者聚变反应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一旦被拦截，核武器就只是个铁块而已。

而由于同盟一直对aca保持着优势，因此没有任何一个总统像现任的这个弗朗西斯一样，对这种战略武器的研制如此关心。

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这个同盟首任女性总统太过于想要彻底让aca投降了，却又不能承受大量伤亡和长久战争的压力，就像1945年的罗斯福一样，如果两颗炸弹就可以结束战争，让日本的一亿玉碎成为一个笑话，她肯定会尝试一下。

夏勋抬起头，目光透过雨幕看向前方的实验大楼，而后点点头，迈开脚步，白色皮鞋踩过地上的水洼，走向了前方的建筑。

***

“国家安全顾问先生，看来你收到我的信了。”

夏勋直接走到了研究所地下最深处的地方，在核心实验室里，他见到了那个带着眼镜的黑发男人。

“我是收到了，但这和你之前告诉我的不一样，”夏勋没有对面前这个青年客气多少，“你要知道，在麻省理工大学那种地方动手，是很麻烦的事情。”

“你可以去看一下我们最早的合作备忘录。”黑发的青年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眼镜，“我早先就声明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博肯教授，他是那种被道德和责任束缚的老学究，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预料之中。”

“非得使用暴力么？”夏勋皱了皱眉头，“处理起来很麻烦。”

“这就是你需要决定的事情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我只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青年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不过，想要让我，人工智能泰斗罗森.博肯，还有赫丽斯.伊万诺娃在一起完成这个程序的机会。恐怕只此一次，而博肯也绝对不会以正规渠道将研究成果交给政府的，他已经感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