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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凤城公安局解救车队停着的地方就叫太行关,太行关是古时对此处关隘的一个统称,真正的关隘口,在车队后面的高速路上,距此地不到两公里,这里的路是通往大郎山的必经之路,却是古地太行关的所在地,传说东汉王莽曾在此地屯兵,老话里就有说的是:王莽岭、太行关、一马冲出是平川。这话说得就是这里,王莽岭就是大郎山的一个分支,这里是两省的交界地带,也是太行山脉的尽头,下了太行就是一马平川地豫省了。武铁军和大案组一干队员们看着杨伟带着最后一组保安离开了车队,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一轮高挂着的上弦月下,远远近近能看到影影幢幢地大山,山林深处,偶而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火把。周边的环境让人觉得沉闷、诡异!
刑贵把在场的刑侦人员分成三组,分别守在三辆车前警戒。车里武铁军闭目养神,一幅波澜不惊的态势,刚刚已经和凤城市武警支队政委已经通过话了,市武警支队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开始集结,最快在零时左右可以集结一支200人的应急分队,只待武铁军一声令下了就可随时开赴太行关,但武铁军觉得这话有点马后炮地意思,真要指望现在庞大臃肿的机构做出快速应急反应,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想到这里再联系到今天的事件,让武铁军感到心里更是没底了,虽然从警时日不长,他也处理过几起群体事件,这些事件与在部队与一些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打交道一点都不省事。当兵的只听一声号令。水里火山不皱眉,可这地方上的事件就不行,事还没处理,首先就得考虑方方面面地影响,考虑根本不知所谓的社会舆论、考虑到群众的感受和领导的面子,一句话,这当官就跟娶了老婆生了一窝娃娃的老爷们,牵挂太多,真有事了还真放不开手脚。
就像今天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到最后一刻,武警绝对不能投入。因为如果一投入武警中队,这警察应个无能的名声倒是小事,事态真正发展到什么程度可就真不好预料了。而且,这事件最终也无法向上一级公安部门交待。难道说我这个公安局长无能,解决不了这么点群体事件,还得请武警出面对付老百姓?
而且杨伟不同,真说起来,杨伟现在还算是公安局三产企业的经理,如果他解决了。间接相当于是警察的功劳,如果他解决不了,对警察地名声也无碍,他再不济总能摸清里头是什么个情况吧!
“哎!想我堂堂一个市的公安局长,全市几千警力。到头来居然感觉无人可用。”武铁军对自己的尴尬处境感到有点心凉。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至于杨伟,他倒没担心这货的安全问题,这小子滑溜得跟泥鳅似的,一遇到危险窜得比野地里地兔子还快,根本用不着操心。他这心里真正放心不下,是那工作组的十几个人。到现在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失去联系也已经四个小时了,这荒山野岭的。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地点:大郎山煤矿。时间:22点21分。
山凹里,一个黑洞洞地坑口,周边堆放着全部是已经开采出来待售的原煤,看样足有几千吨的样子,一个山凹里堆的全是煤,坑口不远有一座石头垒成地简陋的小屋,估计就是矿上唯一的办公地点了,事实上,像这种黑窑根本不需要办公的地点,从来都是现金交易,装车收钱,根本没有什么账目来往!
煤场上熊熊了燃烧着三堆篝火,足足有四五十人围着火堆坐着,有点手里还提着瓶白酒,仰着脖子灌一口又传给下一位,多数这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黑色,看样就是这里的挖煤地矿工和装车工人。坑口边上,已经用大块地煤炭和矸石把口子堵了半人多高,今天被困的工作组,全部在里面!
“哎,老秋,这到底是要干jb甚呢,把人弄住不让走,还让守着,这不遭罪么,这天冷成这样。”一个脸上乌黑的男人说道。
“老板说了,那里头那女的给咱们摄了像,那帮外地黑子的事不能捅出去,捅出去就麻烦了,好几十号人呢!”一位头发乱遭遭地男人说道,两手乌黑的大手伸出来烤着火。
“啥逑个大事,弄住那b货干jb一顿,啥事都没了。”一个长着暴牙地男人接了茬。黑脸黄牙,一脸淫笑,猥琐之极品。
“懂个屁,那女地听说是电视台的,你以为跟村里婆娘样啊,送二尺花布就能打一炮呀。”被称为老秋地男人接了句口,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众人正有说有笑着呢,这黑暗就突突地响起了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远远的灯火越走越近,直到一堆火旁停下车到,一个健硕的留着一头长发、络腮胡子的男人长腿眼看着下了车,喊了声:“老秋过来,把车上的酒发发,都他妈别睡觉啊,看紧点!”。
“龙哥,没事,口都堵着呢,他们跑不了。”那老秋应了声,忙活着把摩托后拴着的一箱酒解了下去,一个火堆旁放了三四瓶,那被称为龙哥的巡视了一圈,看看四下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又跨上摩托车,突突地走了!
十多分钟后,这个骑摩托车的男子拐进村里,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停了车,敲敲门,鬼鬼祟祟地进了门。
“郎哥,我到矿上看了一圈,没事,咱们村有六十多个人守着,他们跑不了!”那被称为龙哥的进门,马龙恭恭敬敬地说了句。
“马龙呀,辛苦了啊。”。层里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年届四旬的中年人。宽额大胆鼻子,脸膛红黑色,有点相貌堂堂意思。这位就是泽州出名地一霸,郎山兄弟会会长郎志江。
“不累,郎哥。”马龙回了句,又是有点不放心似地说道:“郎哥,这可不会有什么茬子吧,咱们下步咋弄,总不能真把这伙困死在里头吧!”
“呵。咱们是求财,又不是害命,本来就准备让他们炸了老坑口拉倒,谁知道这女人他妈的鬼精似的,钻到山头上拍到了咱们的新口子,老二志勇说这女人弄不好见过那跑了外地黑子。要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郎志江的眉头锁着,看样还真是遇到了难事了。
“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先把人转移了再说吧,到明儿早上了。还有那个外地黑子,今晚一定得找到,别让他活着出了郎山。他要活着,咱们都得完蛋!工作组那边一会你带人去,没吃没喝差不多一天了,一会把人整出来,挨个身上给我搜干净。别留着什么照片呀什么东西出了郎山啊!”郎志江把各项事务一安排。挥挥手示意马龙去办。
“好,郎哥,我马上去准备。”马龙应了声,刚想抬步出门。就听郎志江又是一句:“等等!”
“马龙啊!今晚注意点,老二在后山找人还没回来,警察又在前门堵着。手脚利索点。天亮前把这些处理完,让他们把人救走拉倒。武警现在已经开始集合。你们手脚利索点,天亮以前撤回去!”
“啊,知道了……”马龙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退出门外。
地点:大郎山煤矿坑道170米深处。时间:22点35分。
十几个人在黑暗中已经整整呆了7个小时,仅有的两瓶矿泉水已经消灭了。
黑暗中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听一个女声说道:“月姐,别乱动,你头上的伤口刚包住。”
“小江,谢谢你!”躺在江叶落怀里的小月艰难地说了句,头上被石块砸了地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一天之内遭逢如此大的变故,还真是始料未及。就在前一天,还躺在家里温馨的家里辅导刚上幼儿园的儿子,这刚隔了一天,却像个丧家之犬一般,钻在这地底的深处。她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又是说了句:“。小江,你说这帮人不会真杀了我们吧?”
“应该不会吧,要动手早该动手了。”说话的正是牵动整个事件地关键人物,省电视记者江叶落,受伤的这位叫张月容,的是市国土资源局带队的组长,这是临时抽调到整顿小组专门陪省台记者的,遭遇围攻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江叶落护在身上,脑袋上被飞来地石头砸中了,一群工作组无奈之下,只得全部钻进这深不见底的矿洞里。
其实江叶落也觉得这和平时期能碰上这事还真算是奇遇,知道这黑窑主黑,却没想到能黑到如此的程度,不但敢抓矿工、私开井,而且还敢围攻工作组的人。这恐怕还是轻的,如果她知道黑窑主连警察也敢围攻,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哎,我平时都不待见这穿警服地人,不过现在在挺想那警察地,要是有一队警察从天而降来救咱们多好…………我儿子长大了,就让他去当警察,专门对付这些坏人。”。那张月容一想起下午的情景还是后怕,上百号抹得黑脸的男人捡着煤场和炭场乱扔乱砸,跟抓狂了似的。
“月姐,你儿子几岁了。”江叶落待了会,轻声问道。
“四岁了,上幼儿园小班了。我活这么大,就没出过门,也不知道我家那爷俩今天吃过了没!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笨得,连煎个鸡蛋都不会。”张月容说道,黑暗中看不清什么表情,不过肯定是一脸幸福的样子,甚至连平时唠唠叨叨、两口子吵吵闹闹也是觉得非常幸福。
“呵……月姐呀,我也不会做饭,这次出去,我得跟你好好学学。”江叶落说道。又把张月容往紧处搂搂,这月姐为保护自己受的伤,隐隐地心下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黑暗里就还有着几声叹息,却是两个女同志地周围,一同前来地工作组成员,都静静地听着两个女人地对话,黑暗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本来工作组是来炸矿口地。现在这要炸的矿口却成了自己的庇护所,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连平时毫不起眼的一口水都成了奢望,两个女人的对话牵起了各人心中那根最不经意的弦,想老婆的、想爸妈、想儿女,想到最后。都成了一声声叹息…………
地点:大郎山煤矿。时间:22点40分。
离煤场60米远,杨伟带领地一帮老兵队伍摸到了此地,三堆大火恰好作了一队人马行进的目标。一路上佟思遥这是真认识到自己和这帮保安的差距了,也就说是当兵出身的吧,这跑起来就不要命了,而且在黑暗里跟长着猫眼似的。穿过村子的时候只零星地听到了几声狗叫,什么都没有惊动!佟思遥都奇怪着呢,这先前走得那几十号人都藏那去了?
“队长,动手不。”杨混天悄悄地摸到了杨伟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你傻呀。这场上一共6个人。咱们都是一对三还不够,打个屁呀?就能打过,你能保证一个都不漏,把村里人召来怎么办。”杨伟直接又是老办法,一巴掌扇在杨混天脑袋上,把他下面地话都打了回去。
“杨伟。你到底有办法没有?”佟思遥看着远远扎堆的一群虎背熊腰的矿工也是发愁。现时下看着真个有点狼狈。跟着一帮子老兵都趴在煤堆里,汗水和着煤灰。那脸上身上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咂咂,急个屁呀,等着下面先动手!”杨伟看着佟思遥的样子谑笑着,拿出了一小瓶二锅头抿了口,又是递给佟思遥,佟思遥没理他,说了句:“什么时候了,还喝!”
这时候,杨伟身上调成震动的手机响了,放在耳边不知道听了句什么,就听杨伟轻声说了句,动手!
同一时间,钻在村里地卜离带着二十几个保安们正在一堆麦积堆里,扣了电话,马上喊着声:快快快,队长命令了,点火!小心点,别烧了人家房子啊…………一干保安们把喝剩下随意在洒在麦积上一片,那打火机一点,轰得一声,四五人高的麦积堆,从底上直接烧到了顶上,隔着几里地都能看到大火熊熊地烧着…………跟着第二堆,第三堆,跟着第四堆,不过这时出了点茬子,第四堆离牲口棚不远,火焰一起,惊得骡子、马和几头耕牛乱嘶乱叫,远远地看去,跟当年太行山上土匪进村抢粮一个样子。
那卜离一看这阵势,上去就踹了点火的一脚:“妈的b,乱放火,没看那是牲口棚,让队长知道又要收拾老子。”
“你不说不烧人不烧房就成……”那被踢的保安委屈地说道,这正放火放到了兴头上,一下被踹,好不扫兴。
“撤,都他撤,那边喊救火地让他们赶快跑………”卜离一边一下着命令,一边往村里地鸡角旮拉里藏,这村里一会就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乱哄哄的村民们都闻讯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来救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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