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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团长?各位,这不是提议,而是命令。这里我说了算,既然不许骂粗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全团从本团长到新兵,任何人也不许说脏话,违者禁闭或者处分。”

简陋整洁的指挥部里,徐永晋端坐在正对门口的座位上,扳着脸,冷冷地从团部那些军官脸上扫过去。在徐永晋说过这些话后,指挥部里一时陷入可怕的沉寂,谁也没有发言,可谁都能看出来,在座的对团长的这项命令并不以为然。

口出脏话是不文明行为,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军队和地方相比,有他的特殊性。男性占了绝对多数的军营里,说几句脏话实在再正常不过的了,要是部下表现不佳,当上级的劈头盖脸怒骂几句,顺便带几个脏字出来,说的没往心里去,下面听的也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如果软绵绵说几句“这不好”“你不该这样”,部队非草鸡了不可。

和徐永晋在来的路上猜测一样,团里面的军官对上级派这么年轻的中校,担任伞兵团团长一职,抱有很强烈的抵触情绪,或者说,他们对徐永晋的能力是十分怀疑的。马上就要参加战斗――将一支耗费了不少金钱堆砌起来的军队,用作阅兵仪仗队使用显然太浪费纳税人的钱。――而团长却没有足够的威望,徐永晋不敢想象这样的团队会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现在徐永晋的身份是团长,而不是普通战士,按照徐永晋以前当战士时的经验,升为班长、代理排长时,要是手下有人敢于蔑视你的权威,你只有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主事之人。现在他就要给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好好上堂课,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团的团长。

要树立自己权威,就要拿人开刀,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这个道理。团里面这些军官一个个比鬼还精灵,他们心里是不服气的,但表面文章一个比一个做的周全,徐永晋很想抓几个官职不高也不低军官的小辫子,可两天转下来,那些人一个个话是不说的――都是聪明人,知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你叫他怎么干,他就怎么做,也没谁明目张胆的磨洋工,就是看他徐永晋的眼神不对。这当然不能成为小辫子,要是为了这个整一批人,不说上级是否认同,团里那些军官人人都有手枪,搞不好哪天背后有人打他的黑枪,那就再糟糕不过了。

威信是从一点一滴树起。徐永晋以前被上级骂了不知多少次,有骂的正确的,也有纯属鸡蛋里挑骨头的,总之,只要上级觉得该骂,他徐永晋耳根子就要遭殃。上级骂他,回过头来他也骂那些手下,大家都是如此,既然习惯了,这也没什么不正常。今天徐永晋召集团部军官开会,想要树立威信的他,就从别人习以为常后,视而不见的粗话抓起。

果然,在徐永晋“建议”伞兵团从团长到新兵,要好好学习五讲四美三热爱,做文明标兵,树全新形象,那些小瞧了他的团部军官们把他当成了做机关的秀才――大家都知道他和洪葵元的关系,洪上将的副官,典型的任人唯亲,靠关系才跑到伞兵团担任团长,还是极为年轻的中校团长,除了耍耍笔杆子,其它本事自然有限――做机关的嘛!又怎么可能了解基层真实情况?一切自然是想当然,从禁止部队说粗话这点来看,这个团长还嫩着呢!

小瞧了新任团长能力的军官们,以为团长软弱可欺,纷纷就事论事强调禁止粗口是多么荒谬,也是多么不具有可操作性,等团部军官说的差不多了,徐永晋冷哼一声打断他们的发言,这时候这些军官才发现团长刚才一直黑着脸没有说话呢!

徐永晋冷笑道:“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你们以为这个小白脸屁事没有,不过是跟在首长后面摇两下尾巴,就混上团长宝座。”

团政治部主任钟涛中校面上带着职业的笑容,凑头过去,冲徐永晋平和地说道:“徐团长,这说的啥子话,你这多心了嗦,弟兄们哪个会这样想?”

徐永晋嘴角抽动一下,没理钟涛的茬,继续说道:“你们以为自己为了这支部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团长荣升了,要提拔新任团长,不是从外面调个师长过来,也该从你们中间选一个,现在上级居然任命一个没本事的马屁精来当团长,你们自然不服气。”

“没得这事情……”

徐永晋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坐的军官猛地挺直了身躯,钟涛后面的话全给咽了回去。

“我告诉你们!战争爆发后,你们在后面训练,老子就在美索不达米亚,不是坐指挥所,是在战壕里向鼻毛都能看见的敌人射击,和土耳其、德国鬼子拼刺刀!尸山血海老子见的多了,黄泉路也走了他几趟!经验?和鬼子面对面,你们谁也没老子多!”

徐永晋轻蔑地看着团部军官,就好象看着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虽然这些军官大多数做他哥哥是不成问题的。他有足够的资本嘲弄这些军官,尤其在那些人以为他是靠拍马屁上来时,这种资本就更雄厚了。

“别以为从军校出来,混了两天就当上副官,对部队,尤其是基层就一无所知。老子是从新兵一步一个脚印,靠战功才爬到军士位置,有资格进入军校,要说那些战士,我比你们更熟悉,你们还想告诉我战士想什么,哼哼……”

徐永晋突然发飙震住了在坐的各位军官,当过士兵的徐永晋很熟悉部队里特有的粗口,为了体现自己身上的丘八气,东北的、河南的、四川的、广东的,各地不同的脏话如江河泛滥从徐永晋口中蹦了出来,那些军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团长嘴皮子以飞快的速度一张一合,祖国语言中丰富多彩的艺术性词语就这么跳了出来,那速度,就好象一挺重机枪正在开火,就杀伤力来说,拿重机枪来比较,并没有高看了机枪的威力。

徐永晋不断变换的词汇给这些军官上了一节中国地方语言课,这些语言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自然也是辞典里不会收录的,只是军人们身在军营这个大家庭,战士们来自五湖四海,什么方言骂人话没听过?只有最上层的军部,才会为了形象与风度,在这方面统一为国骂。

徐永晋变换无穷的词语,很明白告诉这些自以为自己是天之娇子――他们也真的是天之娇子――的伞兵军官们,他徐永晋不是靠拍马屁才升了上来,而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了上来。这和军官原来对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位团长一上任,只是各个连队跑跑,只带了耳朵没开口,大家还以为他是哑巴呢!哪知道这么能说……

“刚才还说不许骂脏话,现在自己不还照犯不误?”有人低着脑袋,在下面小声嘀咕。

说话人声音虽小,全场只有徐永晋一个人在说,他搀和进来,别人未必听到,正在滔滔不绝的徐永晋却在第一时间将那人说的话听了进去。

“不错,我是建议并且希望不许骂脏话,可你们这些……我该如何形容你们?仁慈的老爷们不是还持保留意见?既然还没形成命令,本团长在这里说两句你就听不下去了?!”徐永晋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垂下头的军官:“这里我是团长,而不是你们中任何一人,各位如果忘性不大的话,应该知道一个团,应该由谁负责。你要不满意,可以在事后向上级告我的状,也可以在私下腹诽一二,可别给我听到。在这里,不成!……我看,现在可以对我刚才的提议进行表决了吧?我还是很民主的,懂得尊重大多数人意见。”

会议散后,徐永晋谢绝了政治部主任和他探讨下什么是真正的民主集中制的请求,一个人走到外面跑道上。

什么民主集中制?徐永晋以为自己刚才很完美地贯彻了这个思想。自己提出意见,然后大家商议,这叫民主,在大家讨论后,由自己决定,这叫集中,把这些糅合到一块,自然就是民主集中制了。理解的很深刻,不是吗?

徐永晋想想自己以前军旅生涯中见过的那些首长,从司令员到下面最基层的班长,哪个不是如此实施民主集中制?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要说有什么地方出格,那也就痛斥这些军官算吧。

摘下军帽,徐永晋找了块略微干净点的草坪坐了下去。前两天下的那场雨差点让伞兵团变成陆战队,几架运输机被狂风吹的拿了大顶,洪水从山谷里汹涌而出,沿着跑道浩浩荡荡奔腾向海,那些牵引车、飞机零件什么的,沿着洪水流过之处,散了好几公里,昨天雨停后,和洪水抗争了一整天的士兵,费了老鼻子工夫,好不容易把这些东西收拾回来。当然不可能是全部,有些小东西老天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些大件物品,在不断的撞击中,连废物利用的价值也不存在了。

草坪上还有积水,表面看上去,干干净净,坐下去没几分钟,屁股就感受到潮气入侵。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从天空向跑道飞了过来,盘旋着要落地,跑道上出现了拿着火把的战士,高声叫喊着追着那些小鸟跑去,受惊的鸟群扑打着翅膀,离开了跑道,在不远的地方如同盼望丈夫归家的怨妇,久久不肯离开。

沿着跑道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四十架涂了草绿色的大鹏式运输机。这当然不是伞兵团全部的运输机,这里只驻扎了团部和伞兵第一营,其他两个营驻扎在别的机场,那边还有六十架运输机。百多架大鹏式运输机,这是高度发达的中国科研与工业的结晶,能发明这种庞然大物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在短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了一百多架,中国的工业能力更是让人感叹不已。当然,涂装难看了点。也不知道是谁选了这么种颜色,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显得很丑陋。

一架飞机停在跑道上,发动机已经转动,发出突突的声音,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打开的舱门正在爬进去。等士兵全部进去了,那架飞机缓缓滑向起飞线,在起飞线停下来,没多久,驾驶室里的飞行员接到指挥车上允许起飞的指示,轰隆隆声中,那架庞然大物在跑道上向着跑道尽头滑行,接着越来越快,机首抬了起来,整架飞机轰鸣着离开了跑道,向着天空飞去。

飞机经过徐永晋身边时,气浪让徐永晋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感觉头发根根向后飘去。等飞机飞过了,徐永晋坐直了身子,出神地看着正在爬升的飞机。渐渐地,徐永晋脸有些拉了下来,嘴角向一边撇了过去,无声地苦笑起来。

伞兵团的前身是极为辉煌的,伞兵团的运载工具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至于一天内到达几百公里外去作战,这种传说中孙猴子才能办到的事,对伞兵团来说,却是很正常的。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这是傅副司令对伞兵团的评价,而徐永晋在到这个团的路上,也是这样理解的。

可是到了伞兵团,他才发觉一切都不是这么回事儿。部队训练是很重要的,就训练强度来说,伞兵团的强度是任何一个兵种都赶不上的。要是光说训练,称呼伞兵团为精锐,为王牌,这并不过分。但是光有严格的训练还不够,还要有武器,看看伞兵团的装备,那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伞兵团拥有三个营,每个营有三个连,标准的三三制。作为最基层的伞兵班,步兵班满编为十六人,而伞兵班只有步兵班的一半:八个人。步兵班全面装备半自动步枪、冲锋枪、狙击步枪,伞兵班自动武器很多,八个人中,班长装备一只卡宾枪,副班长装备一只冲锋枪,至于战士,人手一把大肚匣子手枪……说他们是伞兵班,倒不如说他们是手枪班更合适些。

陆军将机枪下放到排,连里就设小炮班,在伞兵团里,伞兵排才装备了一杆狙击步枪,至于六零迫击炮班,这是装备在伞兵营里的,一个营就两门六零炮,至于伞兵连,只装备了一挺海军研制的轻机枪――这倒也能看出伞兵团真的是军之娇子,不光有陆军武器,连海军武器,只要合适也是毫不客气用了再说。

如此装备,和步兵团相比,伞兵团的火力弱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实在太弱了。徐永晋相信,让这支装备了大量手枪的伞兵团,进攻一个步兵营,步兵营拥有的机枪火炮就能让伞兵们头也抬不起来。更不用说装甲部队,那些战车不是六零炮这种小口径火炮能对付的,伞兵遭遇装甲部队,结局只能是一场灾难。火力不足,作为战士,越是英勇的行为只能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刚到伞兵团的时候,徐永晋看到自己手下装备,还以为他统率的是一支刚刚征召起来,还是赤手空拳的预备役部队,等知道他的部下就装备这种武器,徐永晋出离的愤怒了,他以为这些都是伞兵团主管后勤的是“狗娘养的家伙”,把用来装备战士们的武器都贪污了,只是因为新来乍到,他才没有就这个问题当场发作。

回去后,大致了解下有关伞兵团情况,徐永晋不由对自己当时没有发作感到万幸不已:徐永晋在军校期间参加过跳伞训练,当时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掌握一门技术,不光跳伞,还要学习万米游泳,这并非要把他们培养成陆海空三栖英才,只是让他们略微了解些,不至于对这些一窍不通而已。当时跳伞不过是为了训练,大家并没携带什么武器,如果说有武器的话,也就一把用来割绳索的伞兵刀,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只是跳了那么两三次伞的徐永晋,光知道刚跳出飞机时,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等伞打开后,这颗心才算放下,至于其他的他并不了解,他还以为降落伞能把战车也投掷下来。而现在给他看的文件却表明降落伞不是什么都能保障安全落地的,为了安全,那些较重的武器不能由伞兵携带落下来,于是手枪就成了伞兵的标准装备。至于机枪、六零炮,这要由降落伞携带单独落下来,天上一个一个跳,落到地上天晓得相距多少远。如果给伞兵配备步兵一样的重武器,他们就不用作战了,宝贵的时间用来搜索武器都不够!

按照以前的经验,伞兵主要承担特种作战,一般不会和强敌面对面硬碰,如此,装备轻武器已经足够了。何况重装备一般体积都大,中国虽然国力超强,但制造出来的运输机和部队需要来比,并不算太多。携带太多重武器,那些重武器将占据太多运输机上宝贵的空间,如是,携带的伞兵就不会太多。于是在人和装备之间,只能寻找一个平衡点,到最后,一个伞兵团,拥有的重武器还不如一个步兵营多――本来伞兵团人数上也赶不上主力步兵营。

和陆军各团队相比,伞兵团的装备实在太寒酸了些。让徐永晋感到心中没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这支伞兵团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冲到第一线是不现实的,这是伞兵团,不是步兵团,让伞兵团执行陆地进攻,本身就是一种失败。降到敌后去吗?这是肯定的,问题是,敌后的概念是什么?敌后十公里?还是一百公里?这可没人告诉他,他不知道,团部那些参与伞兵团组建与训练的军官同样不知道。一个伞兵班,从一架飞机跳下来,等落地后,最远的两个人能相距几公里。一个伞兵排呢?落下来相距最远的估计就有十多公里了。十公里是什么概念?正常速度走路,十公里可是要走三小时的,这还要走快些,要是缩头缩脑,时刻提防着周围出现敌人,那速度就更慢了。

一个排还好说,在敌后伞降一个连,光把人纠集起来,那时间够让当首长的头发白他一半了。而伞兵团现在只进行过连级规模伞降训练,这还在国内进行的,在西西里岛,排级伞降训练都没进行,又谈什么连级?

组建伞兵团当然不是为了大而全,好看才组建他。既然组建这种编制,那就是要以团为单位,进行作战。现在营级训练都没进行,真要伞兵团全体出动,徐永晋心中没底。他曾经隐约提出过在这里进行一次营级规模实战演习,可那些参谋却马上大摇其头否定了徐永晋的设想―:按照那些参谋测算――一般来说,这些参谋算术水平还不错――运输机单机跟进,伞降一个伞兵营,那是可以把人从西西里岛一直空投到罗马去。这话自然有些危言耸听,不过罗马投不到,墨西拿还是很有可能的。要是这样就不是实战演习,而是投入一场毫无准备的战争了。

在伞兵方面,徐永晋实在没有什么发言权。不懂装懂,意味着无谓牺牲,这个徐永晋还是懂得的。他需要自己在伞兵团的绝对权威,但不希望因为这种权威,让战士们无谓送死,当过步兵的徐永晋很明白战士们把这种军官称呼为什么。

大鹏式运输机从头顶再次飞过,阴霾的天空下盛开了一朵朵洁白的花朵,那些白色花朵在空中晃荡着向下飘落。徐永晋眯缝着眼,大致估计下高度,伞兵们大致从六百米高度跳下,要是换算成空军惯用术语,伞兵们是从两千英尺高度跳落。从徐永晋这两天观察,这种高度跳下的伞兵,从离开飞机,到再次集合在一起,没有十多分钟是不用指望的。

摸了摸胸前的银色喜鹊徽章,这是101伞兵团的团标,喜鹊,在中国代表着报喜的意思,给101伞兵团喜鹊标志,那自然是期待伞兵团能取得胜利了。如果失败呢?“要是失败,喜鹊就要变乌鸦了。”徐永晋在看到喜鹊徽章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要是没有什么危险,从天而降的感觉真的不错。在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伞兵团担任团长后,徐永晋头脑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夏天在广州地界的跳伞,那时他刚在伞塔上进行过五次训练,头一次飞到将近五百米的高度――按照飞行员说法,是一千五百英尺――让教官从舱门里一脚踹出去,徐永晋还以为自己会跟块石头一样,给地面砸一个坑。如果不是强风让他张不开嘴,他当时会把教官祖宗八代问候个遍,现在想想,开伞前,他是吓晕了头,完全记不起来当时具体想了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就那么如同石头一样落下去,一直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把,急速扑面而来的大地剧烈晃动一下,猛地定格――肯定还在移动,但但是感觉就是自己和大地维持一段固定的距离,不再靠拢――自己才清醒过来。

当时的感觉真的无以言表,这个世界上能乘坐飞机的有几人?虽然飞机颠簸的比军舰厉害多了,巨大的噪音让人不堪忍受,但是你在天上,高高在上,在所有人头顶,这中待遇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乘坐飞机的没几个,从天上跳下来的就更少了。而徐永晋就是其中之一,这让他十分自豪。那种感觉就算落地崴了脚,也没有阻止他渴望第二次跳伞,当然,第一次不光崴了脚,还因为没有及时将绳索割断,他被降落伞拖着,一瘸一拐以最快速度身不由己跑了十多米,当时差点把他累死。等把绳索割断,徐永晋还怀疑,自己怎么能在稻田里跑这么远。

跳伞是极为刺激的,但跳伞也是相当危险的。军校组织的几次跳伞,事先伞具检查了好几回,跳伞的天气选了又选,风大了是肯定不能跳的,阴天也不成,高度是绝对安全的,哪怕主伞没打开,还让你有足够时间打开辅助伞……

到了伞兵团,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一切要向实战靠拢,伞具还是要细心检查,不过那么多伞兵,听说在国内训练时,已经发生过降落伞未打开,摔死伞兵的事情,至于跳伞天气,老天可不看到敌人猖獗,一定给你露出笑脸。所以只要风还没大到要死人的地步,天空也没有雷雨天,这就算适合训练天气。从两千英尺跳下来,安全系数是高,不过飞的越高,伞兵在空中滞留时间也就越长。而伞兵强调的就是突然性,那么长时间在上面晃悠,空中又没法开火,不给可能遭遇的敌人当靶子打?于是跳伞的高度也是越低越好,而高度低了,万一主伞没打开,连祈祷上帝和菩萨一起保佑,那也是没什么效果了。

不过战争本身就具有太大的危险性,伞降部队只是将这已经很大的危险,再推向更高层次,让那些胆小鬼望而却步。人总是害怕死亡的,作为老兵,徐永晋在了解到伞兵要在什么条件下,使用何种武器作战后,出于本能,他也心颤了那么几下。

“都是好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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