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卡米勒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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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路行来，老罗总是表现得像个旅者，但他实在不是个旅者。因为如果不是表现的像个旅者，他这把后世磨砺的战刀，早就被阿拉伯人的智者们发现，然后或者被军队包围掩杀，或者在军队追逐下亡命天涯。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老罗在旅馆的屋顶，透过薄薄的雾霭，掩饰住单孔狙击镜的反光，认真观察这个号称征服之城的防御设施。难得有这么好的可以窥探古时城市防御设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后世只有教科书上的几幅臆造的插图，能说明什么？这个时代和后世的战场攻防体系完全不同，这是个弓骑兵，重骑兵，轻步兵，重步兵，投石机并存的年代，甚至还有骆驼兵，象兵等等完全不了解的兵种。

所有的战场参数，所有的后勤程序，全部要重新熟悉。也许这里的战场与故土不同，也许永远没有机会来攻打这个城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是谁都明白的，总有可以借鉴的地方，譬如远处那个最高的宣礼塔，就可以作为守城之将调度指挥的信号塔，譬如那几个城墙突出部的交错箭塔，就可以起到交错火力点的作用……

晨钟敲响，阿拉伯人开始朝拜的时候，老罗站在房顶打着这里没人能看懂的太极拳，所以也没人怀疑他之前的行踪。包括卡米勒和崔十八，当然这种慢悠悠的拳术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兴趣，却是老罗调节身体并研习景源秘术的最好东西。

白天的时候，卡米勒去找他做王朝大臣的叔父报道，据说是筹备去读书的事宜。老罗不关心这个，自顾带着几个年轻的小子去开罗的街上闲逛。

同样是阿拉伯人的城市，这里比之苏伊士要大得太多了。最为不同的是这里的行业区划要合理得多，说明阿拉伯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注意城市规划方面了，本地人的皮毛，铁器，蔬果，布匹，粮食，药草等等都各有区分，甚至还有专门的工匠一条街区。

当然除了本地人的，还给外地或者外国的客商专门设置了一条街，里面有德里苏丹国的商人的宝石，他们的外面很像锡克族人；有带着小圆帽的犹太人，他们一般负责代理核算各商家的账目；还有金色或者浅棕色头发的希腊人，一般是贩卖罗马式样的铠甲或者小麦等谷物；当然也有贩卖丝绸和瓷器的，老罗却没看到一个华夏人，只有阿拉伯的代理商……

穿过舶来品（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名词，可惜我查不到，只好用这个代替了）街区，距离尼罗河的河岸不远，是骡马牛羊类的交易市场，所有希望获得一笔好收获的牧人或者贩卖牛羊的商人，都会在这里交易。除了这些家畜类，还有野生的狮子、豹子之类的野生动物，甚至还有大象这种动物，不知道他们怎么把体型巨大的非洲象从草原驱赶到这个沙漠中的城市来的。

绕过满是牛羊粪便气味的骡马市，就是令老罗比较好奇的人市，也是听旅馆老板马希尔提到过的地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老罗还是被许多关在笼子里的人类所触动了，悲哀的被当作奴隶一样出售的人类，像平常的动物一样。

他们中的许多人来源于战败的俘虏，还有的就是军队或者奴隶商在别的国家或者地区掳掠来的平民，体质或者说品质较差的就关在笼子里，供人挑选。他们的去向基本是某个阿拉伯人的牧场或者农场，并在那里工作到死。

另外还有品质高一些的，会被拉到远处的高台上，脱去衣物，然后被周围的买家叫价买走。所谓品质高的，就是可以培养成战士的壮男，或者可以被当作小妾的美女。

当然这还不是最高品质的，据说最好的奴隶会在封闭的场所供给那些达官贵人们，而达官贵人们往往也不吝啬钱财，奴隶商人往往可以得到不菲的报酬。

阿拉伯人贩卖奴隶应该是从罗马人那里学来的，可笑后世欧美国家总说阿拉伯人的世界是野蛮的邪恶国家，却不知野蛮的根源是从地中海北岸沿袭而来。而且老罗看来这时候的阿拉伯人虽然野蛮，但却没有像罗马人那样以挑逗奴隶互相厮杀取乐的习俗。

罗马文明对比阿拉伯文明，不知道哪一种更加野蛮。老罗也说不清这个，不过这些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他可不是这些种族的救世主，虽然看着奴隶们可怜，却救不了他们。即使他可以砍杀在场所有的奴隶商人，却改变不了阿拉伯人的这种贩卖奴隶的制度，也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些奴隶的去处。

那噶、姆纳奇还有崔十八郎对这些同样触动很大，跟着沉默不语的老罗同样沉默不语。马赛人部落里，没有奴隶这个阶层，对待战败的俘虏，也只是要求对方等价赔偿赎回，或者融合进自己部族。十八郎虽然同样沿袭大唐遗族的教育，家里也同样有奴仆，却从未到过类似奴隶交易市场这类的地方。

一路沉默不语的众人，沿着尼罗河岸边慢慢走回旅馆，中间没人愿意说话。

下午锻炼的时间，老罗在旅馆后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立了许多粗木桩，还有重量不等的石头。然后沉默的盯着那噶姆纳奇和崔十八郎练习，崔十八是挥刀一千下，姆纳奇一千五，那噶是抛石头五百次，三个人练得非常痕，不用说认真的马赛人，崔十八这个每次锻炼都想耍滑的小子今天变了模样，每次挥刀都带着凶狠，不知道心里想要砍的是谁。

姆纳奇和崔十八把木桩子砍得破烂不堪的时候，卡米勒回来了。

“老师，我回来了。”卡米勒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的走进了后院的练习场，“我要去爱资哈尔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