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MBA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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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云操作系统，在张乐行的认知中应该是融合了并行计算和分布式计算两种方式的操作系统，其实去年这个时候张乐行就已经动了研制的念头，当时是因为结识了一个妙人。

这位妙人名叫迈克尔·马洪，出身于雅达利游戏机硬件设计部门，却偏偏是个苹果II的狂热爱好者，离开雅达利之后，辗转来到张乐行的蓝龙工作室搞游戏硬件研发工作，也一直没有放弃其痴心。去年张乐行来到迈克尔家参加聚会，偶然发现他居然藏着一个奇妙的玩意，由八台苹果II组装出来的被迈克尔称为“超级苹果”的古怪机器。

如此有趣的东西张乐行当然要仔细研究一下，迈克尔也很高兴有人愿意听自己显摆，在他的介绍下，张乐行渐渐搞清楚这台“超级苹果”的底细。迈克尔最初也没想过搞这么个东西出来，只不过经过几年的收藏再加上一些运气，居然攒下了十一、二台苹果II。某天迈克尔突发奇想，PC机当年号称比苹果II快几倍，如果多弄几台苹果II同时运行，说不定能赶上PC机的速度。

迈克尔是个想到就要做的人，很快就弄来一些木头为自己设想中的“超级苹果”打造了一个机箱，然后从自己收集的那堆苹果II中拆出主板来试验，在付出烧毁两块主板的代价后，迈克尔的“超级苹果”终于完工了。为了能让“超级苹果”发挥出真正的性能，迈克尔还亲手设计了一套支持并行运算的操作系统。

“超级苹果”的运算速度并没有迈克尔想象中那么快，不过张乐行明白，这其实主要是因为负责苹果II主板之间通信的自制简易网卡速度太慢所导致的。所谓“超级苹果”从电脑性能角度考虑根本没什么实际价值，但是张乐行却从中看到了未来云操作系统的雏形。

当时没有马上开始并行运算操作系统的研究，是因为张乐行要动身回国，再加上也缺少必要的硬件基础。现在计算云看到了希望，张乐行不由动心了，于是在VisualSystem公司的研究院内硬塞了一个并行操作系统研究的项目，还把迈克尔·马洪也拉进了研究组，期待在不久待将来，能给自己带来一个惊喜。

捣鼓好自己的云计划，张乐行又接到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在电话中，旭日软件公共关系部部长万琳带来一个好消息，张乐行申请了一年了FC专利终于要批下来了。这可算得上是个很好的消息了，张乐行早就想控制一下FC游戏机的仿冒品了，只是一直没有名头，这回总算没问题了。张乐行拿下FC专利并不是想独霸国内的游戏机市场，而是当年看过一本电玩杂志上写过“……几乎所有的电子业巨头都卷入了这场次世代战争，想在令人垂涎欲滴的游戏市场大蛋糕上切下尽可能大的份额……大陆的电子游戏业仍旧是死水一潭，以不变应万变。家电厂商一窝蜂竞相生产市场已经饱和的彩电，堆积如山的冰箱，洗不上衣服的洗衣机和哪怕赚一点小钱的食品粉碎机，却没有哪一家厂商肯拿出资金投向利润已经超过美国电影业和日本汽车工业的电子游戏业……大陆游戏厂家到底从游戏迷手中赚了多少钱呢？……通过盗版从游戏迷手中赚的钱……几乎没有一分钱用于研制中国自己的电子游戏节目……”，张乐行不愿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既然不愿意主动掏钱，那么只好利用专利的大旗来强迫生产盗版FC的厂家出点血，在张乐行的计划中，这笔钱将会投入到促进FC中文游戏的发展之中。

想法是美好的，不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赶快回国去拿专利证书。好在KylinWindows2.0已经上市一个多星期，而且市场反响相当良好，张乐行也少了一件心事，正好可以给自己放个假，顺便回去一趟。安排好手上的工作，再次和杨欣欣告别，张乐行登上了从旧金山飞往北京的航班。

12月初的北京已经很冷了，当飞机来到北京上空的时候，张乐行从机上广播里得知机场附近正在下小雪，好在量不大，暂时对航班的起降没有太大的影响。穿过透着丝寒意的旅客通道，张乐行拖着随身行李来到温暖的候机大厅，抬头看了看时钟，刚到下午三点半，考虑到等会需要搭出租车，张乐行顺手买了份当天的报纸，打算在路上消磨时间。一出机场大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张乐行赶紧寻了一辆出租车提着随身行李钻了进去。雪后的路面有些湿滑，司机小心翼翼的开着，顾不上和乘客搭话，张乐行正好把时间用来看刚才买的那份报纸。

这是一份当天的《中国青年报》，张乐行翻开头版，巨大的标题《命运备忘录——38名工商管理硕士（MBA）的境遇剖析》一下子就吸引住他的目光。MBA，对于现在的中国，那简直就像熊猫一般的珍贵，张乐行忍不住拿着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1984年4月，中美两国政府达成协议：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培养高级工商管理硕士（MBA）。7月，招生在全国铺开……440人再次被严格的考试筛选，仅留下40人步入MBA学业的起跑线上。……1986年9月，39人完成学业，赴美实习，……同年12月，荣膺MBA学位的38人归国，投入中国的改革大潮……

然而，1987年9月，中国青年报社接收到MBA的呼救信号。

呼救者声声叹息：

——我们，38名高级工商管理硕士，虽年纪轻轻，却无用武之地。报国无门，苦恼不堪。

——为培养我们，国家耗资百万，我们历尽艰辛。然而，培养与使用完全脱节。

——我们怀疑，国家耗费巨资办这种“国家级人才培训项目”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明白，我们干嘛要进行这种劳而无功的努力？

痛苦的呼救震撼了报社，六名记者紧急出动，行程十几省，奔波万里路，朝一个个呼救点追踪而去……”

看完这篇报道，张乐行惊奇的发现，国家耗费巨资、个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MBA大多居然是这样的命运。在国外这些人肯定会工作企业管理的第一线，而回到国内后，有人成为外国专家的邮差，有人成为人浮于事的科员，有人成为外语翻译，甚至有人成为“在职失业”的闲人。很多曾经鼓吹重视人才的企业领导们，这时却在到处吹嘘自己“重视人才”的理论，在他们的指导下，MBA们变成种子，等待着在群众的土壤中发芽，爬着阶梯，盼望着五十岁后能委以重任，储备着知识，期待着某天能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