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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书恬同时间接到了林队从营地里打来的电话,神情肃穆地听完林队在电话里的讲述后,对费君臣点了下头:“他说的是真的。流匪走了后,他们走近去看后,确定是老赵的车。”

费君臣听完这些话,心里一时混乱如麻,然而在眼角扫到身旁忽如一道闪电冲出门口的影子,吼道:“王子玉,你给我回来!”

小禄和两个警卫员一听费君臣这一吼,才醒过神来追上去,三个人抓住王子玉的两只胳膊腿儿,死活将人拽了回来。奉书恬当机立断一杯冷水泼到王子玉脸上浇醒人。

“姐,姐——”嘴里念了两句,王子玉两只手抹去脸上的水,又想起来。

“看住他!”奉书恬让两个警卫员在这里盯牢人,一面是很担心费君臣也失去理智。

费君臣的脸色很难看,眼睛这一刻冰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野兽,想杀人的心都有。奉书恬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诚恳地说:“政委,如果你没法冷静下来的话,我下面要说的话没法和你说。”

“你说。”费君臣算是被他这话拉回了一点理智,侧过头,冷丁的眼神瞄着他,道。

“这次我来买马,这是一,二是和线人接头。总参部近来一直在追逐一群流匪,他们倒卖军火,在边境上交易,牟取巨润不说,还是助长战火的一群战犯。我刚得到的情报是,这群人在马会附近出现了,因为他们也想买马。”奉书恬尽量捡紧要的说给费君臣听。

“你意思是说,绑架我们人的流匪,就是这群人。”

“很有可能是。如果林队在电话里说的没有错误的话,据说,他们在绑架我们的人时问了我们的人是不是454的军医。他们有兄弟,今早凌晨和我们的人在交火中受伤了。”

这个消息,压根不是好消息。对方不是一般的流氓强盗,是一群有组织的战犯,是一群亡命歹徒,意味着林凉他们想逃跑不仅不容易,而且相当危险,随时会把命给搭上。

费君臣感觉到心脏里某处被什么狠狠地揪紧了,像是快要捏碎一般的痛楚,弥散到四肢百骸,让他痛到没法吸一口气。自从他当上454的首长,一直给自己下的死命令是,绝不能让自己的部队有一兵一卒的损失。现在,两个兵,还有他媳妇,都危在旦夕。他不敢想象后果,完全不敢想,一想肯定会像小舅子当场崩溃。

为了排解痛楚困住自己的思维,因为这毫无助于救人,他开始来回不停地走动。

众人看他不停地走,来回地走,都很紧张。

奉书恬再次与林队通上话,进一步确定各部队的安排:818集团军得知自己的兵被绑了,马上派出了精锐部队进行搜索救人。同时,在这附近的另外一些兄弟部队得知情况后,也打了电话过来问818和他们454需不需要人员支援。

“818的人应该是有跟踪他们,有第一手情报。”奉书恬把和林队商量后的结果转告费君臣,“林队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协同818过去救人。”

费君臣没有说话,他想自己去救人,但是,肯定队里和上面是不会同意的,哪怕被绑的人里面有他新婚妻子,除非到了不得已的地步,现在毕竟事情未到达最糟糕,不需要非他亲自上阵不可。

“政委,六六带了1队的人已经从营地里出发了。”奉书恬看得出他在酝酿什么,挡在他面前说,“政委你放心吧。”

小禄接到奉书恬递来的眼色,马上让人去将军车开过来。

四周至少有四个兵在看着自己,费君臣暂时动惮不得,但他鹰一样的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蓄势待发。

夜幕降临,沙地里的星星像是金币大而亮。

林凉坐在车里,身边挨的是林嘉方。车子一晃,林嘉方靠到她身上,小声说了一句:“你们的车怎么会半路抛锚了?”

“天热,爆胎很正常。”林凉说,可以看见林嘉方再过去一人的林艺璇在假寐中微睁了眼睛,好像能听见她们的说话声。

“没有备用胎吗?”

“现在责任归属到是谁头上都没有意义吧。反正我们都是有可能要死的。”林凉有意把“死”这个字念重一点。

林嘉方脸色晃了晃白,说:“林凉,你真看得开,你不是刚结婚吗?”

“当军人随时有可能会死的,我老公也明白这点,才会娶我。”

“你是说你不怕死。”

“不,我是说我们都有可能会死。”

林嘉方听自己提起的这话绕了两圈后,变成了林凉不会死而她很可能会死,脸煞白的同时捏了捏拳头。

车子进了林子里,在一间小木屋前停了下来。七个人下车,进到木屋里。

头目走了进来,让人掀开屋里悬挂的一块帘布,露出躺在里面的病人,宣布道:“你们谁先把他医好,我就先放了谁。”

听这样一说,卫家鹏第一个冲了上去察看病人情况。一看,发现是打中了脊髓,很有可能子弹卡在了脊髓里,随着伤况的恶化,脊髓液开始有渗漏,随时可能会没命。但是,这样棘手的脊髓手术,他没有经受过,根本无从下手。

见这戴眼镜的军医脸上出现了忐忑,头目先把话说绝了:“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弟弟,如果你们里面谁让他没命,你们通通给我弟弟陪葬。”

眼看形势到了这个地步,进修生肯定是没有办法的,赵班问身边的小民:“你有办法吗?”

“有办法,也得有齐全的手术设备,有好的助手,有好的药物和血浆。”小民答的是实话。

“手术器械我们在一家诊所里偷来了一些。”头目听到这话,让人马上把东西都搬了出来。

几个军医一看,见是十分普通的手术刀、镊子、止血钳,没有专科手术器械,而且,药物里面,连血浆都没有,只有葡萄糖和盐水。一个个看了只能都摇头。

头目一见,火了:“你们不是号称全军最好的军医吗?难道你们上了战场,也有齐全的东西准备好让你们救人?”

是没有。但战场上的急救包里最少有几针吗啡可以镇痛,让病人不要动,好进行操刀,以最快速度夹出子弹后止血。可现在连一针吗啡都没有,更别提麻醉药物了。这要操刀的是脊髓,病人一点动,都可能伤及神经,导致肢体残废。

“麻药是吗?你们缺的是麻药对不对?”头目这会儿想起了什么,“你们不是说你们中间有麻醉师吗?麻醉师能造出麻药吧。”

麻醉师哪有可能造出麻药。一听这话,林艺璇紧闭双唇。

头目刚刚见几个男兵上来给病人检查,知道他们不可能是麻醉师,于是随意抓了个女兵,把女兵燕燕揪了出来,逼问:“你,是不是麻醉师?”

“不。不是我!是她!”燕燕被他一勒脖子,都吓得喘不出气来,一手指向了林艺璇。

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土匪向自己走来,林艺璇张口大喊:“不,我不是,她才是!”

堂姐把皮球踢到她头上来了,早有预料,林凉甩甩手,道:“要麻药的话,你得让我去到外面,你别误会了,不是外头,是屋外这个林子里面有些草,可以尝试作为麻药。”这要归功于近些天配合自己师兄杨科做研究,杨科每到一个地方,必做的一项研究就是调查本地土生土长的各种药草,看能不能发掘出什么稀有药物。本地药草里,刚好有一种带麻药性质的马叶子草。

头目在她脸上看了几眼,没有发现她撒谎的痕迹,于是派了个人和她一块出去。

林凉见机会来了,走出屋外后,故意先往林子深处走。夜黑路不清,她佯装往前跌了一跤,紧接快速抓住了背后看押她的流匪双脚。流匪跟着她一跌,摔下来的时候手里的步枪脱出了手。她迅猛跳起,上去用膝盖压住流匪的胸头,嘭嘭两拳砸到流匪的太阳穴上,把人砸晕了。接着从地上摸到枪,快速换上信号弹,但没有发射。而是向主屋的方向喊:“快来人啊!”

这是由于四周肯定还有流匪把守,她想一个人逃不容易,况且如果发现她逃了,道不定头目恼羞成怒把剩下来的人都杀了。

咚咚咚,离他们最近的一名流匪听见她的呼叫声,跑了过来。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同伙,一惊,把枪口对准林凉:“你做了什么?”

林凉无辜地划划自己胸前,表示:“他自己滑倒了。我要是想逃,早就逃了。”

听她这么说不无道理,流匪先把自己的枪背到背上,然后捡起同伙的枪避免被她拿到手。瞅准了这个机会,林凉忽然大叫一声:“大树上有人!”

“哪里?”流匪被她骤然的大叫,惊慌时随手拿起这把刚捡起来的枪对准了头上的大树。

黑夜里黑蒙蒙的,枪口朝上去的树丫子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林凉在旁边用力喊:“快开枪!是狼,是豹子,快跳下来了!”边叫边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流匪被她的叫声惊得心里已兵荒马乱了,一有风吹草动,指头扣了扳机,一颗子弹冲出他们头顶的树丫直达云霄。

正好,追踪他们却在半路追丢了的818尖头兵军官,用望远镜看见了高空里发出的微弱信号弹,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林凉这会儿完成了任务,忙拿起袖子装成擦汗的动作,说:“还好,把狼吓跑了。”

流匪狐疑地看她两眼。林凉继续蹲下身,两手在草丛里摸着,装作很难找到药草,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到达。在她在快等不及已经满头大汗的时候,忽然太阳穴上被顶了支枪口:“你在搞小动作?是不是?!”

林凉把眼闭上,手里抓了把沙子,准备夺枪。

突然间,身后的人一晃,重重地倒了下去。

林凉眼睛猛地打开,知道是救兵到了,刚才射击的是狙击手。从草丛里跃出,第一个向她跑来的是她的师兄杨科。接下来的拯救行动犹如手指头捏蚂蚁,一枪嘣一个流匪。不到五分钟内,遭绑架的七名人质全部获救。

被师兄杨科亲自护送,林凉刚轻轻松松走出林子,忽然间,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她想避也没能避过,因为熟悉的双臂伸过来的刹那,对方把她像要嵌到自己体内那样紧搂着。她被快要闷得窒息的时候,喘了喘气,提醒老公:“有没有人看?”

管它有没有人看到,他现在只想抱老婆,想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婆:他刚刚自己听到她遭绑架时,就是这种快要死的感觉。

“费政委,我快没气了。”林凉为了拯救自己性命,只得继续努力地推老公结实的胸膛。

老公忽然放开了她。

林凉猛吸上两口气,头脑清楚了些,耳朵听到了,原来是旁边来了个兵报告:“其他被困人员也全部获救。”

“很好。”老公这句带足了阴险的很好两个字后,一顿脚是雷厉风行的震怒,“把林艺璇直接拘捕起来,送军事法庭,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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