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地上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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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颇有默契的都没有提到凌羽翔，但聪明如他们，不论是谁，都已明白什么需要面对。风行烈不会逃避，柳无歌无心逃避，她从开始便说了，她能给的有限，然而，那又怎么样呢？时至今日，他想要的根本不是她的感情，仅仅是在她身边就已经够了！能够知道她是幸福的，能够在她身边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对他来说，便是从未有过的幸运了。

他是嫉妒凌羽翔的，嫉妒他的每一分！不论从哪一个方面，凌羽翔都是那么地幸运，柳无歌总是不自觉的去将自己和凌羽翔比较，却发现再如何比，他永远都处于下风，但风行烈就是这样几句话，几个字，竟然就能让他心中的恨意放了下去，连他自己也未曾想过他会这样轻易就放下了仇恨。

其实，他是很单纯的一个人，在柳无歌心底，没有什么比风行烈更重要，她的幸福她的开心在不自觉之间已经放到了第一位，与之冲突的所有事情便远远排到了后面，这也正是风行烈觉得他痴傻的原因。

祸害了无数人又如何，也不过是个痴人罢了。

地牢坍塌得愈发厉害，柳无歌却恍如未闻，所有的注意都放在扯住风行烈衣角的手上，心中是安心稳定的温热，幸福到了极点，他明白，或许他永远也无法再忘记这一刻，这样捉着她一片衣角慢慢跟着她脱离黑暗的画面，会牢牢烙印在他脑海中，成为他心中仅有的美好回忆。

地牢已经成了一座死城，该死的都被风行影封杀了，不该死的也都到了地上，此刻的地牢空空如也，一点声响也听不到，在这样的安静之中，柳无歌只觉得，他们好像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风行影和幽冥早就等得急了，瞥见风行烈带着柳无歌走出来，双双瞪了风行烈一眼，幽冥细心地扯出一件衣物扔给柳无歌，四人这才一路向着上方，离开了这片地下牢狱。

明亮的光刺痛了双眼，四人从地牢之中爬出来，双目不太适应强烈的光芒，但四周一圈的人影却让风行烈心头一紧，见他们没有什么敌意这才皱了皱眉，没有暴起。但看他们全都是黑衣劲装打扮，心思一转，便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

风行烈一到地上便觉出了不对劲，天空明明是一片暗色，现在应当是夜晚才对！那么那刺眼的光泽又是什么？

她皱了皱鼻端，熟悉的焦枯味从不远处传来，火！是火！四人显然都吃了一惊，都朝着火光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儿是一片小小的土丘，令风行烈心惊的是，一眼看去，竟然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营地！这青城死牢，竟然是在青国大军的军营之下！如果不是土丘着实高大，又有树木笼罩，只怕他们此刻已经无法藏身，但是这并不是最为重要的，让他们觉得吃惊的是这片军营此时此刻竟然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远方凄厉的喊杀声遥遥传至，近处却寂静诡异得连喊声也听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风行烈心惊不已，他们在地下虽然已有数日，但是一上来就发现到青军大营失火，这个礼物也太大了吧？她的脑中念头飞速旋转着，据她所知这青军大营可是有着号称百万的大军啊！青篱发什么疯？竟然这样硬拼！

“影主！”瞧见风行影，一名老者走上前恭敬道。

风行影对军事的考虑虽然不如风行烈那般驾驭自如，可该有的分析却一样也不会少，她也惊呆了，维持着脸上的冷酷，声音却变得有了几分急切：“这是怎么回事？”

“影主！变天了！青国要变天了！”老者感慨地急道：“我们也是方才得到的消息，青篱和那个凌国王爷率领大军夜袭这青军大营，只怕一夜之间这片营地就会全部毁灭！”

“你说什么！”风行烈语调都变了，顾不得什么规矩，一步窜到老者身前。“你说凌羽翔和青篱想要用兵夺权？”

“他们疯了吗？这可是一百万大军！他们难道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成？”风行影也瞪大了一贯凌厉的眼眸，姐妹二人身上同时散发出的森冷之气，压迫得对面的一干人等同时面色大变。

老者打了个冷颤，颇为害怕地道：“他们是疯了！那两个男人，疯狂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残酷！也不知道青篱殿下他们究竟是在急什么，献礼被劫之后他们当场诛杀了使臣宣称起义，不再隐忍，一直朝着青城打过来！青王自持有百万大军，又有了充足的借口，本以为可以拦住大军，一举剿灭，却没想到，战神凌王爷竟然好端端地插手了这件事情，不管闲杂目光正大光明地领了一支军队和青将军分路杀向这青城，奇策连出，一路势如破竹，青王可慌了手脚，哪里堵得住这两条巨龙。”

风行影听到这里，没好气地瞪了风行烈一眼，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风行烈面色颇有几分尴尬，她当然晓得凌羽翔蓦然发飙是为了谁，当下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那后来呢？”

“后来……”老者又忍不住一个战栗，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后来青王决定死守青城，以一百万大军慢慢将凌羽翔和青篱的人马耗干净，只要他牢守青城，想来就是凌王爷也未必就有办法。”

风行烈点点头，数量上的确是青王占了优势，就算兵不够精锐，可是靠着城池地势有利，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啊，她忍不住皱眉问：“那现在这情形……”

“魔鬼！是魔鬼啊！”老者摇头道，声音中的颤抖更为严重，满眶都是恐惧：“仅仅三天！三天就让青军百万大军全部倒下了！影主，你知道吗？那片军营里此时全是死气，千万不要靠近那儿，那是一个魔鬼窟！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再活着出来！青王号称百万的大军此时已经死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也变成了残兵，最多一两日，这一百万人恐怕就会成为一个历史，永远地在这世上消失！”

“你说什么？”风行影和风行烈震惊对视，双双交换一个眼色，这怎么可能！

“不止如此，为了这场浩劫，青城百姓也不知有多少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这……连老夫这样的人也觉着残忍到了极点！”老者此时长吁短叹，他一生杀人无数，可毕竟还是在五位数以内的，几天之间一百多万人就这么从眼睛里消失了，这是何其可怕！

风行烈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冲天燃烧得烈火，神色凝重到了极点：“说清楚，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她虽不是善辈，可却也并非无心无情，杀戮在称王霸业之中或许不可避免，但如此的变天还是让她险些无法接受。

军队也就算了，连百姓也遭了殃，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是凌羽翔干出来的事情。

不，这绝不可能是凌羽翔所为，她心头一紧，眼前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蓦地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