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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快步走进破庙纷纷揭去蒙面巾,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壮大汉,那三师兄空着双手的大汉顺手将姚应元掷在地上,姚应元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眼前金星萦绕,那大师兄走过来一脚重重踢在姚应元身上,将姚应元生生踢得回过神来,大师兄使剑的汉子沉声喝问:“福王宝藏是怎么一回事?快说!只要你老实说出来,说不定到时还能饶你一命”“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少林派尤其是俗家弟子,一直以来便与官府过往甚密,明末各地义军风起云涌,少林派便一直与义军为敌,门下弟子四出捕杀义军,少林俗门第一高手莫季聪更是直接在平贼将军加太子太保左良玉军中效力,双方势同水火,ziji身为清风寨之人,也算是义军了,与少林派根本就是对头,这少林四虎青巾蒙面前去刺杀刘宗敏,与闯军更是势不两立,更何况牵扯到福王宝藏,姚应元估计就算说出秘密,四人也不会放过ziji,咬了咬牙道:“shime福王藏宝,我不zhidào啊!”四人哈的一声笑出来,都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姚应元,二师兄使鞭的汉子道:“我这三师弟练的是大擒拿手,分筋错骨手法yijing有六七成火候了,等三师弟将这门绝学用到你身上,只怕到shihou你反倒要哭着喊着告诉我们了!”姚应元额头上冷汗直冒,那擒住姚应元的汉子走上来双手一合一拢。将姚应元被卸落的双肩复位,却又将双手放到姚应元左臂之上。嘿嘿笑道:“胖子你准备好,现在便开始招待你了。到时kěnéng有点疼,你可得忍着点!”说着便要发力。姚应元却已嘶声叫了起来:“停手!停手!我说!我说!……只求你在我说出后给我一个痛快!”四人齐声大笑,大师兄使剑汉子喝道:“还不快说!”姚应元心道:“现在zhidào藏宝地点的就只剩下福王世子与他那名侍卫了,他们下落不明,若是让这四人zhidào我也不qingchu藏宝地点,只怕立时就会将我杀了!”口中道:“此次福王遣世子前往洛阳东郊藏宝,带了十几名亲信官兵以及洛安堂的两名好手,那些官兵中有我们清风寨的卧底,我与一名兄弟在半路伏击。经过一番恶斗,双方死伤殆尽,现在zhidào藏宝地点的除了在下,就只有半路脱逃的世子了!”二师兄急急问道:“那藏宝地点在哪里?”姚应元随口道:“那藏宝地点在洛阳西郊十里坡一处隐秘之地。”姚应元与瘦伙计昨夜接到孔梦辉飞鸽传书,当时不知孔梦辉参与何事,yijing飞鸽传信给寨主罗洪,只盼着带着少林四虎到西郊十里坡驿站,寨主罗洪能恰好带人赶来,ziji才有kěnéng脱身。刚才随那闯将石继光前来新安途中,眼见闯军带着大股流民东进,分明是要进军洛阳城的样子,甚至希望少林四虎忌惮闯军官兵。不敢再回到洛阳西郊。大师兄使剑的汉子长身而起喝道:“快带我们去!”四人中使枣木棍的汉子连忙伸手拦挡:“那新安县城的闯贼大军yijing开拔前往洛阳,那西郊十里坡附近不久就会遍布闯贼官兵,咱们行刺那姓刘的闯军大将。他们现在必定到处搜寻我们,他们刚才也yijing听到了宝藏的风声。咱们这一去太过明显,到时岂不是等于直接将藏宝地点告诉了那些闯贼。咱们虽然不将那些贼兵贼将放在眼中,但也无法在闯贼眼皮底下将珠宝带走,那不等于白白的将珠宝拱手让人。”那使鞭的汉子点头应道:“不错,大师兄,咱们不如先在这洛阳附近隐伏下来,待闯贼攻城不克退去之时,咱们再带着这人寻宝不迟!”大师兄使剑汉子皱了皱眉道:“这主意虽然不错,但是别忘了zhidào藏宝地点的还有一个福王世子呢!”二师兄使鞭的汉子随意地一笑:“这个rongyi,咱们这几日只要到洛阳城内找到那福王世子杀了他灭口就可以了!”姚应元听得暗暗乍舌:“少林可是名门正派,又与官府素有往来,这少林四虎却想要私吞珠宝,连福王世子都不惜杀死灭口!却不zhidào福王世子根本méiyou逃回洛阳城内,现在不知所踪,倒是逃过一劫。”那大师兄点了点头:“好!咱们先找difāng藏起来,再去寻找那世子好杀了他!”三师兄空手的汉子上前抓住姚应元后颈提起姚应元,同三名师兄弟走出破庙。几人走出破庙,庙外石阶下站着一人手握钢刀望着几人不住冷笑。姚应元武功不弱,gǎnjiào已是非常灵敏,少林四虎身手了得,gǎnjiào上更是远超常人,在破庙内竟然都méiyou察觉有人欺近,齐皆一凛,待看清眼前之人,更是一惊,简直不敢相信ziji的眼睛。来人年近四十,一身武官服,竟然是闯军前锋营骑军统领余承恩,此刻更是仅有一人,显得很是诡异。少林四虎一个时辰跑出来上百里路,这等脚力江湖上yijing是少有人及,这余承恩不过是闯军中一名小小的统领,竟然敢跟着绕过洛阳跟到此地,又不为少林四虎察觉,这等身手yijing是惊人之极,少林四虎收敛心神凝重起来,都在上下不住打量余承恩。余承恩嘿嘿一笑:“四位请将这伙计交给下官,寻宝的事就不用麻烦诸位了!”使枣木棍的汉子喝道:“就凭你也敢在我们少林四虎手里要人!”余承恩不答,只是打量了四人一番,淡淡说道:“少林俗门第一高手‘紫面金刚’莫大侠身兼少林三门绝艺,威名赫赫,下官一直想要向令师讨教,可惜令师在左良玉军中效力,一直无缘见面,现在好了,能遇到莫大侠四位高足。真是荣幸之至,四位既然舍不得交人。下官只好斗胆向四位讨教了,还望四位不要藏拙。nénggou不吝赐教!”话语中尽是讥讽之意。少林四虎互望一眼,已有三人飞身抢出,站住三个方位,将余承恩围在中间,只有三师弟一人留在场外,将姚应元放到了地上防止姚应元趁机逃走。随着大师兄一声低喝,三人同时身动,一齐快步欺上抢先出招。大师兄一招“仙人指路”,长剑笔直刺出。这一招虽极普通,但经由大师兄这等高手使出来,却是带着嘶嘶之声,更夹杂着一股劲风,瞬间笼罩住余承恩胸前十余处大穴。二师兄使鞭汉子铁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余承恩左肩砸落,铁鞭未到,一股劲风先行袭到,令人彻骨生寒。使得正是一招“飞鸟入林”。四师弟踏前两步,枣木棍横扫而出,这一击却是快如流星,疾若闪电。却又夹杂着凛凛劲风,威势惊人。少林四虎身为武林泰斗少林门下弟子,yijing有十数年内功根基。更何况名师出高徒,其师“紫面金刚”莫季聪乃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武功卓绝,三人施展的虽然是普通招式。但与寻常武夫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这几招极为普通的武功招式,在三人手中使出来,都变成了凌厉无比的杀招。姚应元见三人一齐上前动手,一上来就施展出这般凌厉的招式,zhidào这少林四虎yijing痛下杀手,意欲立时除去余承恩,估计一是因为余承恩到来的诡异,恐怕身怀绝学,二是防止福王宝藏在十里坡的事情泄露出去,待看向余承恩,却是骇然呆住。那余承恩手中钢刀上下飞舞,在身体四周激荡起一股股劲风,随着“当当”数声脆响,竟然一一挡住三人攻来的兵刃,三人不住猛攻,长剑铁鞭枣木棍也是带起阵阵劲风,一阵阵兵刃交接之声传来,双方劲气相撞,溢散开来四处炸开。姚应元距离场心足有数丈,却仍感到劲风扑面,撞击的身体内气息不住翻涌,只觉说不出的难受,竟欲张口呕吐,心中惊骇异常,与余承恩交手的三人更是悚然动容,场外看押着姚应元的三师兄空手的汉子见状大喝一声,抛下姚应元,竟然飞身加入战团,双手十指翕张,劈抓拧钩,yijing施展出少林大擒拿手,与三位师兄弟一道合攻那余承恩,双方兵刃交汇之声如滚珠落盘,不绝于耳。姚应元瞪大了双眼惊骇的望着场内激斗的五人,心道:“这少林四虎名震江湖,据说四人联手之下,武林中yijingméiyou几个人nénggou抵挡得住,这余承恩以一敌四竟然不落下风,身手之高简直难以想象,怎的闯军中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心中又是一动:“他们五个人现在打成一团,那余承恩身手再高,也不会是少林四虎的对手,待少林四虎击败余承恩再来对付我,我最终还是得死在他们手下,现在不走还待何时!”姚应元转过身来刚想要逃走,场中忽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姚应元浑身一颤:“那闯将这么快就遭了毒手了么!”转头看去却又惊住。发出惨嚎的竟然不是余承恩,而是少林四虎中的老二使鞭汉子,却是踉跄着退出十数步,前胸yijing被一刀刨开,鲜血喷薄而出,片刻间连裤子都染得通红。使鞭汉子身形还未倒下,场中又是一声惨叫,三师兄又是踉跄退出,右臂yijing齐肘断去,劲气激荡之下,那截手中抓着一片衣襟带着小臂的断手不zhidào被冲荡出shimedifāng去了,这三师兄精通少林大擒拿手,点穴封筋、断脉错骨的手法独步武林,虽然抓落余承恩一片衣角,ziji的手臂却反而被钢刀斩断。使棍汉子目呲牙裂,狂吼声中枣木棍当头劈下,这一击力道足有上百斤有若巨石灌顶,别说砸在人身上,就是砸在地上也可以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出来。余承恩手中钢刀却是从下方猛然撩起,竟将枣木棍从中断为两截,钢刀顺势飞旋而出,竟然势道不减,将使棍汉子头颅削去一半,使棍汉子剩下的半边脑袋上一只眼睛瞪如铜铃,半边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又发不出一丝声音,半晌才仰面倒了下去。眨眼间少林四虎二死一残,大师兄使剑汉子yijing跳出圈外,见状怪叫一声转身便跑,少林四虎轻功本就了得。此刻大师兄情急逃命早已将轻身功法提到十成,竟然快如流星一般。几个起落yijing出去了十数丈,余承恩身形连晃几下。犹如闪电一般奔着大师兄逃跑方向直追出去,竟然带出来数道残影,眨眼之间yijing跃过大师兄足有十数丈之远,然后停下身形悠闲地转过身挡住了去路,大师兄连声怪叫,手中长剑连番抖动之下分划出数十道剑影,波涛涌动一般向余承恩席卷而来,余承恩不躲不闪,也是接连抖动钢刀。飞快的迸发出数十道刀光,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刀光剑影搅到一起,剑影尽数消散,一大半刀光同时泯没,剩下的十数道刀光却是一股脑的攒射进大师兄体内,大师兄愣愣的看着余承恩,想要说些shime,但终于méiyounénggou说出口。身体砰然一声炸裂开来,鲜血内脏四处迸射,在身周近丈方圆内弥漫开来。余承恩放声大笑,迈步向三师兄走来。数十丈远的距离,却是抬脚数步间便到了三师兄面前。三师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大喝一声左臂疾抓而出。居然一下抓到了余承恩的钢刀之上三师兄不光身怀分筋错骨手绝艺,也精通空手入白刃之术。在行刺刘宗敏时曾经抢夺过刘宗敏亲兵的兵刃,但那些只是些较为精壮的士卒罢了。怎能与余承恩的身手相提并论,他眼见三位师兄弟片刻间先后惨遭毒手,可见这余承恩的身手之高,心中惊震激愤之下随手而发,没想到竟然会抓住余承恩手中兵刃,不由得一呆。余承恩嘿嘿一笑,手腕一旋,钢刀灵蛇绕树般顺着三师兄手臂盘旋而上,先削断三师兄的左手五指,又将三师兄左臂齐肩斩落,刀锋更缠上三师兄的脖颈,三师兄那充满了惊骇之色的头颅便斜斜飞起,侧飞出十数丈之后方才跌落下来。余承恩转身却又向姚应元走来。姚应元望着余承恩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早yijing惊得目瞪口呆,直到余承恩站到ziji面前,才忽然缓过神来,却又双腿不停抖动,此时的姚应元别说撒腿逃跑,就是连迈开腿都yijing做不到了,脸上不住变换着颜色,半晌才勉强挤出几丝笑容道:“余将军武功盖世!斩杀那少林四虎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等身手小的连听都méiyou听说过啊,余将军身为闯军大将,前途无量,小的甘愿鞍前马后伺候将军,不遗余力!”余承恩冷笑一声,却猛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尽数喷溅在姚应元胸前衣襟之上,脸色yijing有如白纸,姚应元惊道:“余将军你受伤了?”余承恩抹干净嘴边血迹,调理好内息,才望着姚应元呵呵笑道:“我先以内力硬扛那使鞭的一鞭,再封住ziji左肩穴道硬受了这三师兄的一抓,否则哪能轻易的伤的了这二人,又哪里nénggou在片刻间连杀少林四虎,即便凭我的身手,也要在百招之上方能取胜,我若不速战速决,真到了百招之上,不是早让你跑了!”姚应元脸上笑容僵住,余承恩仰起头看着天空缓缓道:“我与刘宗敏部下不和,刘宗敏不能容我,每逢战阵必以我为先锋,即便以我这等身手,早晚也得被他们害死,我早就想脱离闯军,又苦无资本自谋生路,现在有了福王宝藏,真是天助我也,”低下头看着姚应元道:“你快带我前去取宝!”姚应元心中凉了半截:“不好,这余承恩竟然也想独吞宝藏,到时他也不会留我活口。”口中连道:“小的自然愿意带将军前去,只是现在闯军正进军洛阳,将军不怕惹上麻烦吗?何况那福王世子也zhidào藏宝地点啊!”余承恩冷笑一声:“本官就是闯军将官,能有shime麻烦,福王世子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带着本官前去找到宝藏就行了!本官虽然受了内伤,但对付你仍然不费吹灰之力,你就不要想着shime花招了!”姚应元心中连连叫苦:“瞧这余承恩手段狠毒,到时被他发现我不zhidào藏宝所在,恐怕立时便会杀我泄愤,再去追寻那福王世子,总要寻到shime办法脱身才好?”此去西郊十里坡,不过二十里路程,余承恩内伤在身,无法长shijiān提着姚应元赶路,索性让姚应元在前面带路,ziji在后面跟随,以余承恩的身手。根本不怕姚应元有shime举动。二人一路东行,姚应元却是左一个余将军。又一个余将军,不住搭讪。更是连番吹捧余承恩的身手,这余承恩不过是一名骑军统领,官职上离统兵挂印的将军差了一大截,对之不置可否,更是对姚应元的讨好之词充耳不闻,除了催促几句姚应元快点赶路,便一语不发。二人走了一程,yijing时近未申之交(下午三点),离着十里坡yijing不远。远远地路边一家小酒肆,余承恩道:“走了这半天,肚子也有些饿了,跟我去吃点东西再赶路!”

小店内只有三桌客人。靠近小店门口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近三旬的青衫汉子,相貌俊朗仪表堂堂,四名跟班一水儿的灰衣劲装,个个年轻力壮,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剑兵刃,其中两名跟班站立在青衫汉子身后。另外两名跟班站在小店门口,不时向山道上张望。青衫汉子的桌上摆有几碟酒菜,青衫汉子既未喝酒也未吃菜,脸上不时露出焦急神色。另外一张桌子上对桌做了两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穿着蓝色紧身劲装,肋下佩刀,二人相貌英俊。戎装劲履,显得英姿勃发威武不群。桌子上摆着两个酒壶几碟小菜,二人推杯换盏呼呵划拳。酒兴正浓。青衫汉子心中正自焦虑,只觉二人吵闹异常十分刺耳,大感不耐,不由皱紧了眉头,一众跟班纷纷怒视二人,那两个年轻人却是毫不在意,兀自吵闹不已。小店内紧靠柜台的第三张桌子上围坐着五人之多。五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最年轻的不过三十,年纪最大的也只是四十出头。五个人的穿着一模yiyàng,都是灰布短衫,却都佩戴着一模yiyàng的装饰精美的带鞘长剑。桌子上摆了十余道冷热菜肴,却是见不到一壶酒,五个人坐在一起,竟是滴酒不沾。这五个人各自低头吃着菜,却又吃得很慢,半天下来竟然还méiyou一盘菜被吃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méiyou一个人开口说话,甚至méiyou人相互对望,相对于那喧闹的两个年轻人,五人在小店内安静异常,显得甚是诡异。小店内两名伙计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小店掌柜的,一个年过四旬,身形微胖,面庞红润的汉子坐在柜台后,左手端了香片慢慢品尝,右手却又不时把弄算盘,显得很是悠闲。掌柜的双眼却是暗中不住的在那三桌客人身上扫来扫去,又时不时的望向店外山路上,似乎也在等候着shime人到来,不过这掌柜的等的人明显与那青衫汉子等的不是一路人。余承恩、姚应元二人走进小店,一名伙计迎上前来连声招呼。余承恩扫了三桌客人一眼,双眼灵光隐现,缓缓道:“两壶酒,两碟小菜,一斤卤肉,一斤馒头,上的快点,我们还要赶路呢。”伙计招呼着二人落座,很快便将几样酒菜摆在了二人面前桌上。余承恩一身带甲武官服,姚应元却是跑堂小厮打扮,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不伦不类,极是惹眼,qiguài的是小店掌柜的对二人爱搭不理,两名年轻人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仍旧对酒畅饮,青衫汉子及他那数名手下注意力都放在小店外,那一桌五人更是qiguài,余承恩二人进了小店半天,竟一直无人抬头看上一眼。余承恩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姚应元暗中不住猜测这三桌客人的身份来历。余姚二人方吃得几口,站在小店门口张望的青衫汉子的跟班已然欢叫起来:“大公子,人来啦!”青衫汉子闻言起身,快步走出小店,山道上十余条壮汉簇拥着三名五十zuoyou年纪的老者迎面而来,三老都是身材高大,红光满面,显然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见了青衫汉子,三老笑着迎上前来,青衫汉子快步上前,向三老行礼道:“三位世伯安好,家父得知三位世伯赶来助拳,特命小侄在此相迎。”一名胖硕老者笑道:“世侄辛苦了,竟跑出这么远来迎接我们,叫我们三个老家伙怎担当得起。”一名山羊胡老者接道:“听说洛安堂的大当家已到了贵堡,堂中众多高手随行,你们齐家堡现在可是高手齐聚啊!我们三个老不死的也赶来凑凑热闹,只盼令尊不要怪我们添麻烦就是了。”另一名秃头老者连声笑道:“大公子,你们齐家堡本就高手如云,听说高堂主倾巢而出。几乎率整个洛安堂的高手前来相助,我们‘三义庄’虽然人手不多。但有我们这三个老骨头,想来也能帮的上忙。那恒山派就是再厉害,到时也未必nénggou占得了shime便宜,大公子放心好了!”姚应元听得暗暗心惊:“这青衫汉子想必就是这洛阳西郊卧虎岭上的齐家堡堡主齐大年的大儿子齐振声了,这三个老者自然是那洛阳四大帮派之一的三义庄的三个老庄主了,怎么听起来hǎoxiàng齐家堡请来了洛安堂与三义庄,三大帮派齐聚齐家堡,要对抗shime恒山派?”那三名老者中一名秃头老者却yijing开口替姚应元问道:“大公子,令尊飞鸽传书请我们协助抵御恒山派,却méiyou道及情由。不zhidào贵堡shimedifāng得罪了那恒山派,使得他们不远千里,前来洛阳向贵堡兴师问罪?”那青衫汉子齐振声道:“具体情形小侄亦不甚qingchu,只zhidào家父日前去山西办事,带回来一名不知shime原因被恒山派追杀的恒山弟子,那恒山派追来洛阳向我齐家堡要人被我们击退,这次他们派来不少好手,家父恐独力难支,方传书相请洛安堂与世伯你们。望能合力抵挡强敌。”那秃头老者道:“听说那shime恒山门下高手辈出实力强悍,但我们洛阳四大帮派也是人才济济,他恒山派远在晋北大同,却喧宾夺主来我们洛阳闹事。他为难你们齐家堡,也就是和我们三义庄过不去,大公子放心。我们三义庄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齐振声向三位老者深深一礼:“三位世伯义胆侠肝。家父能得相助真是幸运,这就请随小侄前往堡中一聚。”众人待要离开。那小店掌柜的却是跑了过来连声笑道:“三义庄名满洛阳,三位老庄主更是侠名远播,小的能一见洛阳大豪之面真是三生有幸,三位老英雄若不嫌弃敝店残破,还请入店小饮,小的久慕三老英明,若能服侍三老,小的可是荣幸之至。”众人为之愕然失笑,齐振声讶然侧头打量了小店掌柜的一番,皱了皱眉头道:“家父与洛安堂众位好汉在堡中恭候三位世伯尊驾,哪有功夫在你这里耽搁!”小店掌柜的连声陪笑道:“小的平常多承贵堡之人赏光,心中感激不尽,何况这三位老英雄平日里难得一见,小的若能一尽地主之一,那可是毕生幸事,诸位也不急在一时,何不让小的聊表心意。”齐振声对小店掌柜的纠缠心中颇感不耐,胖硕老者已笑着接口道:“齐家堡与洛安堂的人都在等我们,总不能误了要事,待堡中之事办完,必来贵店叨扰,掌柜的放心,我们三老绝不食言。”小店掌柜的不过寻常生意人,三义庄三老却是洛阳闻名的富绅豪族,自然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只是这小店开在卧虎岭下,紧挨着齐家堡,在齐家堡势力范围之内,三老看在齐家堡的面子上方有此客气之言语,小店掌柜的见留不住人,暗暗着急。众人方待离开,小店内那两个年轻人忽然长笑一声,其中一个个头微高的青年缓缓道:“听说三义庄名列洛阳四大门派之一,三位老庄主不但是洛阳一方豪绅,更是武功了得,今日有缘一见,在下不才,且敬三位老先生一杯!”话落,手中酒杯脱手而出,三老身在小店外,与两个年轻人之间足足有十数丈距离,这掷过来的酒杯隐隐带着一股劲风,竟然一直飞到了三老中为首的胖硕老者面前,力道丝毫未减。众跟班随从都吃了一惊,纷纷喝问道:“shime人?”胖硕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喝一声,探手将酒杯抓住,杯中溅出几滴酒液,高个年轻人说是敬酒,却分明有出手试探的意思,胖硕老者冷冷道:“阁下好意心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老夫承担不起,当原物奉还。”扬手将酒杯掷回去,去势比来时快了三分,那高个年轻人长笑一声,右手一扬,将酒杯稳稳接在手中,杯中酒点滴未出,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内功却明显略高于胖硕老者,三老都是悚然动容。另一个个头稍矮的年轻人扬声笑道:“老先生不肯赏脸喝酒,真是可惜了!嗯,这些花生味道不错,老先生尝尝!”伸手入碟。抓起一把花生豆粒,扬手向店外众人掷出。这一把几十粒花生豆,竟如流星般从小店内激射出来。快如电光石火,使得竟是“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三老神色凝重,各自出掌劈落飞射而来的豆粒,齐振声拔剑在手全力挥舞,花生豆粒撞在长剑之上居然发出“叮当”脆响,齐振声连退数步,已是手臂发麻,四人身后三老与齐振声的一众手下随从左躲右闪,仍有一人不幸被豆粒击中。那豆粒竟然直接穿透肩胛而出,那人惨叫出声踉跄而退,一边同伴慌忙上前帮忙止血包扎,其他人喝骂着纷纷抢入店内将两个年轻人团团围住,三老脸色阴沉的缓缓走入小店,山羊胡老者略一抱拳沉声喝问:“看不出两位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好的身手,不zhidào两位哪家门下,师承何人?”小店内摆了七八张桌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下子涌进二十多人,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小店内的气氛更是紧张。两个年轻人中另一个个头稍矮的年轻人傲然朗声道:“我们两个就是你们要对付的恒山派门下,家师‘追风刀客’杨进忠!”围着二人的众人都是一惊。三老更是不由退了一步,神色更加凝重,秃头老者沉声道:“原来是恒山弟子。身手倒是shime不弱啊!”三义庄只有三位老庄主身手了得,其余庄内的护院庄丁都是些寻常角色。三义庄能跻身洛阳四大帮会之一,全仗三老之名。这三老的身手实际上与那洛安堂堂主,号称洛阳武林第一高手的“劈空掌”yijing可以相提并论。高个年轻人内功yijing不在胖硕老者之下,那矮个年轻人与高个年轻人同为杨进忠的亲传弟子,身手当然差不到那里去,其一手“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更是犀利,这两名恒山派弟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竟然比起洛阳武林道的一流高手只强不弱,其师傅“追风刀客”杨进忠只能是更加厉害,也不zhidào其身手yijing高超到了shime程度。三老功夫都在仲伯之间,身手相若无一弱者,比起两个年轻人尚多出一位高手,又有不少手下,pángbiān还有齐家堡大公子齐振声及四名随从,场面上自然稳稳占优,三老本就为齐家堡助拳而来,遇到恒山弟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但初见恒山弟子,眼见对方身手如此了得,三老大出意外,一shijiān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店外山道上忽然一阵纷杂的蹄声传来,似乎有不少人纵马而来,小店掌柜的暗中露出一丝笑意。片刻间一大群人纵马奔到小店前,足足有百人之众,这些人衣饰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却是各个神情彪悍,刀剑利刃在日光下闪着森森寒光,众人纷纷下马,将小店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一个四旬高大汉子长声大喝:“店内齐家堡的朋友,清风寨罗洪率寨子众兄弟来给你们道安啦!”这中年高大汉子不见提气作势,声音洪亮之极,店内人虽多,却是各个听得清qingchu楚,人人脸上动容,姚应元见寨主罗洪亲自带队前来,心中暗喜,思忖这回有望逃脱余承恩的魔掌了。中年高大汉子罗洪略一打量三义庄三老与齐振声等人,不由哈哈大笑:“齐家堡的大公子,还有三义庄的三位老朋友,你们都在啊,好得很,好得很啊,哈哈哈!”小店掌柜的在前,两名伙计,后厨里两名厨子在后,趁店内众人惊愕之际,竟然全都跑出店外,小店掌柜的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罗洪面前道:“属下恭迎寨主大驾,属下幸不辱命,将他们留在店内,没让他们跑了!”小店内众人又是一惊,齐振声愕然看着小店掌柜的,惊呼道:“你……你是清风寨的人?”罗洪哈哈大笑道:“不错,他乃是本寨主派出潜伏在你们齐家堡pángbiān的眼线,你们齐家堡的一举一动我们可都是了如指掌!”店内众人悚然动容,齐振声脸色大变,姚应元更是大出意外,他只zhidào卧虎岭下开有这么一家小店,应该是齐家堡的外围眼线,没想到与zijiyiyàng,竟然都是清风寨的眼线,只是孔梦辉乃是罗洪安插在官府中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胖瘦两伙计专门负责联络接应孔梦辉,平时都是隐藏极深,虽然此地离十里坡不过十里zuoyou的距离,双方却是互不知晓,姚应元心中对寨主罗洪只有叹服。清风寨能在洛阳各路官军与四大帮派联手围剿之下仍然生存至今,全靠在洛阳城内外广布眼线消息灵通,洛阳城内有东城城防都统孔梦辉,城西十里坡驿站有姚应元与另一yijing身死的瘦伙计,这紧邻齐家堡的小店更有这小店掌柜的及四名伙计厨子潜伏,此处往北沿小路直上卧虎岭,半山腰上便是齐家堡,距此不过五六里路,清风寨在此开店安排眼线,监视起齐家堡的动静当然十分方便。余承恩的右手搭上姚应元的肩头,嘿嘿冷笑:“看不出你们这清风寨寨主还真有几分本事,你若想活命,便乖乖的坐在这里,别想着趁机溜出去!”姚应元正想着趁乱逃出,到了寨主身边,有寨主罗洪及百余名寨中兄弟在旁,余承恩再厉害也不怕了,岂料余承恩早有防范,姚应元哪还敢轻举妄动,余承恩不住冷笑,四下望了一眼,却是深深看了那五个灰衣人一眼,暗暗皱了皱眉。小店内外变故迭生,那五个灰衣人居然一直低着头只顾吃ziji眼前的饭菜,对身外事毫不在意,感受到余承恩的目光,五人一齐抬头与余承恩对望一眼,却是目无表情,复又低头慢慢吃饭。小店掌柜的连声道:“寨主,这小店内除了齐家堡与三义庄的人,那两个年轻人听说是恒山弟子,只是他们似乎是齐家堡的对头,齐家堡此次邀请洛阳其他帮派前来便是为了对付恒山派,店内另有两桌人,属下还未探听出他们的来历。”这小店掌柜的指的自然是余承恩姚应元二人以及那五个神秘的灰衣人。罗洪听闻店内有恒山派的人,先是一惊,那恒山派虽然远在山西,可bijing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在江湖上名声极大,本朝初年便与少林、武当等门派并称江湖九大门派,现在九大门派多已没落甚至泯没,风光不再,恒山派却是风头大起,与河南少林、湖北武当、湖南衡山并称当世江湖四大门派,可谓威名赫赫。待听得恒山弟子与齐家堡、三义庄的人不是一路又自一喜,又听说小店内尚有两拨人身份未明,不由皱起眉头,长声道:“店内众人听着,李闯大军进军洛阳,我清风寨欲投效闯军,要用这齐家堡、三义庄的一干人等作为进见之礼,不相干的速速离开,免得到时刀枪无眼,误伤了道上的朋友,清风寨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恒山派的两位朋友,你们与齐家堡、三义庄敌对,也算得上我清风寨的朋友,清风寨不敢求二位出手相助,但请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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