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哀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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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挨打――

楼上：

监控画面里，一群人疯了似的冲进了莫氏大楼，而在看到莫离和amy正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等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微微的愣了一下，疯狂怒冲的脚步，不由得也顿缓了下来……

只不过，这停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打死这黑心老板，讨回公道！”

“揍这些王八蛋，还我妹妹健康来！”

一声声清晰的叫声从人群中传来，显然是有人在故意煽动着，而这声音，将这群本已失去理智人心里的愤怒点燃到了极致！

人群叫嚷着冲进了莫氏大楼的大厅，他们见东西就砸，对着莫离和amy，拳头如雨点般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

莫离只是站在那里，只是偶尔伸手挡住他们打在脑部的拳头，片刻间，已是血流满面；而踢在腰部的力道，更是让他痛得弯下了腰去！

而那些人也并没有因为amy是个女人就下手轻一点，莫离叹了口气，轻轻拉过amy将她护在怀里，让所有的愤怒都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过是一顿打而已！可对于病人家属来说，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算他不是元凶，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

这样的愧疚，让他连基本的抵挡都放弃了。

――

“哥哥！”

“顾若，你快让保安拦住他们呀！再打下去，会出事儿的！”莫玉哭着叫了起来。

顾若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一语不发。

“瞿叔？”瞿昙和顾若一样，只是盯着屏幕，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了一个画面。

“林立！你和顾若说啊！”莫玉扯着林立的衣袖，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劝住顾若！

“别哭了！”林立低吼一声，看着表面冷静的顾若，紧握的拳头里，隐隐浸出丝丝的血迹，心里不由得也隐隐作痛起来。

汪新则一直在通着电话，并没有关注这边。

“你们这是怎么啦？都看着我哥哥被人打成这样！”莫玉大叫起来，拿起电话就要打给保安部，却被顾若一把抓过来扔在了地上，那被砸在地上的电话上，也是斑斑血迹！

“顾若，你？”莫玉被她突来的暴恹给吓住了，而她满手的血更是触目惊心。

林立轻叹了一声，上去抓住顾若的手，低声说道：“别怕，没事的。”

顾若只是红着眼圈自语着：“他连挡都不挡了！这打挨得好！起码，可以打掉他心里的愧疚！”

顾若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压住想哭的冲动，对他说道：“扶莫玉去隔壁吧，她不适合看这些。”说着，轻轻抽出了自己被指甲戳破的手。

“少夫人，我看可以了！”瞿昙对顾若叫道。

“好！”顾若快速应到。

“喂，王局吗，可以进去了！”顾若冷静的打出一个电话，转过头去盯着监控器。

就在莫离护着amy已经蹲在了地上的时候，监控的画面上，冲进了一帮警察，很快控制住了整个局面，一部分人带走了打人闹事的人群，一部分人将幸灾乐祸的记者给请了出去，另外一部分人，将莫离和amy抬着往医院送去。

――

“让保安收拾一下大厅，瞿叔和我一起去医院，汪新在这里守着，关注新闻和股票信息，徐莹一到就通知我。”

“林立，这里就拜托你了！”说完不顾手上还流着血，抓起包转身就走。

“顾若！”林立低吼一声。

顾若背对着她，顿了顿脚步。

“把手包一下再走吧！”林立说着拿过保安刚送上来的药箱，粗鲁的拽过她，将她推倒在椅子上，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了她，便将药撒在她的掌心，扯过纱布用力的缠上。

他知道，现在她的心里比谁都难过！

她不仅要看着莫离被人打，还要算计着打到什么程度才能叫警察进来！心里的压力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地步，根本无法顾及旁人的情绪，更何况是莫玉不懂事的指责！

可再生气、再难过，也不能这样伤害到自己的身体呀！

这样的她，让他生气！

所以，下手也没有轻重――你想疼，就让你疼好了！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疼痛可以减轻心里的压力的话。

旁边的莫玉、瞿昙和汪新，看着顾若忍得满头是汗，而林立下手却毫不留情，站在旁边也都不敢说话。

“林立！这里拜托你了。”顾若看着包扎好的手，站起来对他低声说着道。

如果不是他已经决定改变她和他的现状，他早就会将她揽在臂弯，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发泄，而不是让她这样强忍着独自承担！

如果不是察觉了他的心思，她早已借着他的肩膀哭了出来，让他的双臂在此刻给自己一些力量――毕竟，他们之间，还是回不去过去的样子了！

“你放心！这里有我。告诉莫离，现在应该可以安排新闻发布会的事了。”林立沉沉的看着她，低声说道。

“恩！”

“瞿叔，走吧！”顾若紧紧咬着下唇，看着林立时，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

到了一楼，看着被砸碎的展柜、被砸烂的前台、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顾若慢慢的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擦着地上的血迹。

“少夫人，走吧，这里交给保安来收拾吧！怕是已经有记者赶过去了。”瞿昙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

“恩，走吧！这里，先不收拾吧。”顾若缓缓的站起来，疾步往外走去，边走边扯下了手上包着的纱布。

“少夫人？”瞿昙一把拉住她。

“这种伤口只是渗血，上了药就好了，包成这样儿，没法儿看。”顾若皱着眉头，将扯下来的纱布扔在了地上。

瞿昙摇摇头不再说话――不得不说，这少夫人在关键时候，心，够狠！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

“莫总，请问为什么会有人冲到莫氏去？又为什么会使用暴力呢？”

“莫总，您作为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难道身边没有安保人员吗？为何会放任您和您的助理被人施暴？”

“莫总，您现在是什么感觉？是气愤还是平静？”

“莫总……”

“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些记者是怎么回事？伤人伤成这样还紧追不舍，你们没有同情心的吗？”医生走过来对这些记者指责着。

“请问大夫，病人的伤严重吗？会影响他的意识和行为吗？”

“啊――”

“喂，你干什么！”

“我问你，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是气愤还是平静？”顾若冲进来，一把夺过那记者的相机扔在了地上！一时间，只见那相机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你？”那记者看见她凶狠的样子，竟一时语结了起来。

“莫氏一向尊重记者的采访权！以及你们的社会责任。不过你们今天的做法，让我觉得恶心！你刚才的问话，让我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顾若转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被包得木乃伊一样的莫离，白色的纱布里还渗着血，说话不禁哽咽了起来。

伸手想摸摸他，却无处下手，一时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转身对那帮还愣在那儿的记者大声吼道：“你们还不滚！滚！瞿叔，赶他们出去！”

说话的声音里，已满是哭音！

“各位请走吧，莫氏正式的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会给各位发正式邀请函的。”瞿昙帮那记者拾起地上的相机，拉着他们往外走去。

“我们少夫人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各位谅解一下！不过她发起脾气来，既不会管莫氏的新闻形象的，也不会听任何人的劝阻，你们再不走，让她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那就不好了！”瞿昙把握着说话的分寸，既为顾若刚才的行动留了解释的余地，又适当的威胁了这帮记者！

“堂堂一个莫氏总裁夫人，真是太没风度了！”那记者说着场面上的话，拿着碎掉的相机，悻悻的离去了。

瞿昙转身将刚才用手机拍的顾若怒斥记者、摔相机的照片发给了两家媒体。

――

“别哭，把妆哭花了不好看！”莫离抬起手帮她轻轻抹掉眼泪，努力的裂开嘴想给她一个没事的笑脸，却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别笑了，难看死了。”顾若忙用手捂在他的唇上，好似如此就能让他收回笑容，让伤口长合似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擦去脸上的眼泪，却是擦了又不停的流出来。

“好，不笑！不许哭了。”莫离忍着疼，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却皱起了眉头：“把手拿起来我看看，手上怎么有股药味儿？”

顾若吸着鼻子，轻轻的说道：“冲下楼找你，不小心划伤了，擦了点儿药。”

莫离抓住她的手举到自己的面前，却看见掌心深陷下去红红的指甲印，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傻瓜！”

“做你的傻瓜，我愿意！”看着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那带着泪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竟也明媚一片！

瞿昙进来的时候，医生早已退了出去，只见这夫妻两人眼神胶着着，久久不能分开。

“咳咳！”瞿昙轻咳了两声，慢慢的走进来，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拉回眼神。

顾若看着他，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把他的手也小心的放在了床上，这才转身对瞿昙说道：“那些讨厌的人走了？”

“呃――”瞿昙听到顾若如此小孩子气的话，不由得一愣，床上的莫离听了，却不由得轻笑出声。

“走了，公关部那边的新闻稿也写好了，您看要不要先看一下？”瞿昙好半天才适应过来顾若的变化，还是一本正经的汇报着进度。

“恩，你念给莫离听一下，让他决定吧。我去给莫唯打个电话，再过去看看amy。”顾若站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瞿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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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昙，怎么回事？”瞿昙正在电脑上边念着稿子，边按莫离的意思修改着，莫继远和叶淑仪急急的走进了病房。

“阿离，公司那些保安都干什么去了？其它员工呢？让你一个大总裁被打成这样？”叶淑仪看着被包成棕子一样的儿子，不由得抹起了眼泪。

“老爷子、夫人！”瞿昙站起来准备站到旁边去，却被莫离制止了：“瞿叔，先把新闻稿改完，今天晚上网上就要发出来，明天早报要见报，明天下午招开记者招待会。”

“是。”瞿昙又坐了下来，继续和他一起修改稿子。

莫继远面色阴沉的看着莫离，刻板的脸上显出担心的神色，但莫离这态度，显然是不想和他交流这件事情！

他在看到新闻后，第一时间给莫延打了电话，莫延很直接的告诉了他，是莫云！

他虽然知道莫云的狠，也知道他们之间一直有的不和，从小到大都明里暗里的斗着！可从来没想过，会走到兄弟相残的境地！

看现在这情况，莫离虽然使的是苦肉计，也算是哀兵之策，唉，可这拳头实实在在的打他的身上！现在，包着的纱布里都还往外渗着血！

他这个当父亲的，看着也心疼啊！

虽然在三个儿子中，他最欣赏的一直是莫云，他身上的狠劲与霸气，与自己最像！

对这个从小喜欢艺术的小儿子，总觉得太过天马行空、性格狂放不羁，并不是从事商业的好苗子，但他对自己的那种在疏离中隐隐透出的孺慕之情，却总让他感觉到安慰和平静。

而如今，在看到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不亲的小儿子，也有了一些他当年的狠劲！为了打跨对手，连自己的身体也可以拿来利用时，他却只觉得伤心！

是的，他变得越来越像他了，而他们父子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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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养的好儿子，和他死去的妈一样恶毒！一天到晚就想着害人。”叶淑仪坐到莫离的床边，本来想忍着不说话，可看着包得粽子似的莫离，还是忍不住埋怨出声。

“说什么呢！难道我想这样？莫云几年没和家里联系，难道是我教他这样做的，他们都是我儿子，哪一个出事我都不想！”莫继远不满的瞪了叶淑仪一眼。

出这样的事自己好过吗？这女人，关键时候就拎不清！

“你不想？上次你还让阿离要让着他、避着他，现在呢，他步步紧逼，不把阿离、不把莫氏逼到绝境誓不干休的模样，把阿离当兄弟了吗？把你当父亲了吗？”叶淑仪想想就来气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你们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架的？”莫离不耐的低吼了一声。

叶淑仪这才安静下来，只是看着儿子低声轻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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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安排！”瞿昙看着这一家人，略感尴尬的合上电脑，准备出去。

“只是，三少，你这样能出席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吗？”瞿昙看着除了一条手臂能自如活动外，其它地方都被包得粽子似的，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没问题的，都是外伤，今天把伤口和血止住了，明天就可以拆包了！逢针的伤口不多。”莫离淡淡的说道。

“好，那我先去了！”瞿昙点点头，收起电脑，向莫继远和叶淑仪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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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莫继远看着莫离。

“只能做目前能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尚不可知！质检报告明天就会出来，面料全部是我们自己印染的，如果查不到莫云拆包加工的证据，结果，想必您也是预料得到的！”莫离淡淡的说道。

“人命关天！不止是企业倒闭那么简单！这次，坐监狱的人，不是他，就是我！”莫离定定的看着他――还要他再让吗？

“你想让我怎么做？”莫继远平静的说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莫离淡淡的说着――帮谁，都是亲手将另一个儿子送进监狱！他又如何忍心给父亲出这样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