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若爱，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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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学会自己做决定——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员工离职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顾若微笑着看着她，突然转换方向，提出了一个和刚才的话题完全不搭边的问题。

彭然微微一愣，看着顾若一脸淡然而笃定的笑容，答案脱口而出：“直接主管的原因！”

“啊，我明白了！”在听到自己的答案后，彭然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顾若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与直接上级的个性及和管理风格匹配度与她说的那两个方面相比，其在现实性上显得更加重要！

“恩，很好！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下班前再打复试通知的电话。”顾若点头微笑，看着彭然一脸嘉许。

她相信以彭然的经验，会合理的安排通知复试的时间，而不至于显得急迫或不够慎重，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提示了一下她。

对此，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啰嗦了：在对下属有充分了解的情况下，放心、放手，是很重要的。

显然，彭然并没有认为她的提醒是多余的，就算认知一致，合作时间还不长的两个人，还需要时间来培养默契，这点，她理解。

“我明白，谢谢顾经理，那我就先出去了！”彭然抱着资料，开心的离开了顾若的办公室。

像顾若这样，看起来并没有专门的拿专业来说事儿，也没有刻意的做出培训导师状，却在日常的工作中，一个问题、一个决定、一个签单里的刻意说明，如此手把手的教授，却更让她受益匪浅。

她觉得，她这两周来的进步，比以往两年的进步都要大！在心里，对顾若的专业能力与领导力，不仅佩服，也更加感谢——知人善任不容易，而愿意不藏私的培养更需要自信。

中国自古有一句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所以，在职场上，少有上级能全力培养下属的，即便是在外企这样，将培养下属作为领导考核的关键业绩指标之一的地方，主管们仍会留一手！好听的话叫作：自己去悟！

彭然觉得，能遇到顾若这样，专业度高，又愿意培养下属的女性上司，着实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她更是全力的配合着她安排下来的每一件工作，也主动承担起了部门骨干的作用，给其它曾经受麦荞影响，想消极怠工或非暴力不合作的人很大的影响，让他们自觉或不自觉的也只有配合着。

也所以，在别的部门来看，这个一向散漫而各自为政的人力行政部，自从来了这个新领导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凝聚力了！

部门地位的提高，也使部门的各人员在与其它员工沟通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以前，别的部门都可以直接冲到人力行政部的办公室，指着员工挑他们工作上的问题。而现在，没有预约的话，人力行政部可以不接待任何一个来谈话的员工。

这让大家对顾若这个新来的人事行政经理，再也不敢小觑——外企就是这样，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业绩是评价的唯一指标！

而这些，对这个部门来说，只是基础：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的部门，对业绩是无法做出贡献的！

做好了这个功课，接下来，才是这个部门发挥和发力的时候。

——

彭然离开办公室后，顾若便接到了莫玉打来的电话：“三嫂，早上的面试，我感觉还不错！那个招聘主管最后还问了我：对薪水的期望值。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有希望？你们同事有和你沟通招聘结果了吗？有没有选中我？”她的语气中有些忐忑不安，也有些迫不急待。

顾若自顾的在电脑里回着电子邮件，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是淡然的平静，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可话里却一点信息也没有透露：“我还没与他们沟通这事儿，按流程，如果有复试的机会，今天下午下班前就会有电话来。你安心等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我昨天面试那家刚才给我电话了，通知我下午去复试呢，我在想如果d&f有消息的话，我就不过去了。”莫玉放下略显焦燥的情绪，但听了顾若的话，语气里多少有些失望。

“面试中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做出取舍的判断了！”顾若仍没有给她一些暗示。

“好吧，我知道了，我自己再想想！”莫玉挂了电话，听得出来，有些不开心了。

顾若也没往心上去，挂了电话，继续处理着工作上的一些邮件。

——

“怎么了，我们的小公主看起来有些不开心？”莫离看着莫玉打完电话后，便闷闷不乐的来到他的办公室。

“哥哥，你说三嫂会不会觉得我给她添麻烦了？她推荐我去参加面试，我这么急的向她问结果？会不会让她为难了？”莫玉觉得顾若的冷淡是因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让顾若有点儿烦了——人家给你一个机会，你还鼻涕虫似的搭上去拉不下来了！会不会是这种感觉呢？

今天上午去面试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他们的工作量都很大，每个人不是在电脑边上不停的忙碌，就是和销售人员在沟通，再就是楼上楼下的跑动着，几乎没看到员工走路是慢慢吞吞的，那种小跑步式的工作节奏，给人一种十分快速和紧凑的感觉。

她在与那个招聘主管面谈时，顾若也进来过一次，与主试官点头打了个招呼、给她倒了杯水便出去了，后来便再没有看见她，想来是忙去了。

所以，刚才电话里的冷淡，她便认为自己是太过打扰、太过粘人所至。

她闷闷的在莫离对面坐下，用手托着下巴，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莫离。

“怎么会呢？和哥哥说说，怎么回事？”莫离放下手中的工作，耐心的问道。

莫玉和他说了刚才电话里的事情，睁大眼睛，等着莫离给她一点心理建设。

莫离听完后，却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她摇头笑了笑。

“是不是麻？你也这么认为是不是？”莫主嘟起嘴吧，心中越发郁闷了。

“你希望她告诉你结果，最好还帮你作出选择对吧！”莫离直言问道。

莫玉一愣，好象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

“丫头，她作为一个部门经理，进去帮一个求职者倒水，这意味着什么？”莫离循循善诱着。

“这个我知道的。我没说她对我不好，我只问你，是不是我太粘人了，所以她有点儿嫌我了！”本来是有点儿明白了，被莫离这样一说，她又钻进了牛角尖。

“好吧，我谈话的技巧没她好，我就直接和你说吧！”莫离摇了摇头，走到莫玉身边对她说道。

“第一，从hr的职业守则上来说，她不能将自己公司的任何决策，当然包括用人决策透露给求职者。”

“第二，从推荐的角度来说，她该出面的地方，她会出面。但该你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她不会给你任何提示，你需要学会自己做判断、做决定、做选择，只有这样，你在遇到其它事情的时候，做的判断才会越来越准、做决定的速度才会越来越快！有些成长，是别人教不了的——包括经历和失败！”

莫离摸着她的头，心里感谢着顾若，肯这么用心的教导这个刚出校门，空有一腔热情却毫无经验的小妹妹。

“哦，那我知道了。”莫玉似是有一些明白。

“她真的不会烦我吧？”莫玉再三的问道。

她在家里一直是所有人宠着的小公主；在学校，也是同学们竟相交好的东方美女；着实还没有被人冷淡的经历；虽然知道顾若的个性原本就不热络，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又显得很严厉，虽有感于她细心的教导，但她的冷淡仍让她有些不适应、不舒服。

“她如果烦你的话，会直接和你说的。她不是个会刻意讨好别人的人！不过，她向来对笨人没什么耐心，你自己把握吧！”莫离认真的对她说道。

在他的理解里，若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有阅历、处事成熟，但骨子里依然十分的率性，不喜妥协、不喜敷衍！

“恩，好吧！遇事我自己还是多想想，不要动不动开口就问！”莫玉点点头。

说着，又调皮的看了莫离一眼，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哥哥，我三嫂这么历害，是不是管你也一套一套的？”说着还对他表示理解的眨了眨眼睛。

莫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揪着她的脸，一脸幸福的说道：“小丫头，等你有男朋友就知道了，有个人愿意管着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莫玉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莫离：这样的哥哥，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一脸温润的幸福，眼里再没有散漫的不羁与无谓的淡漠。

“哥哥，你喜欢三嫂吗？她那么强势！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喜欢小鸟依人似的女孩儿呢？”顾若和王欣然，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子，哥哥看女人的差异有这么大？真是奇怪！

莫离淡淡的说道：“人并不是时时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有遇见了，才会明白！你以后会懂的。”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这样很好。”这是莫玉对莫离的现状做的结论。

不管顾若对她怎么样，对爸爸妈妈怎么样，只要对哥哥好，就好了！哥哥现在这样，真好！

虽然顾若对他们也不差，但还真谈不上好：淡淡的，不似一家人的感觉！

莫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看了看时间，不觉间已经到中午了：“哥哥请你吃午饭？”

“不用了，我约了文静去员工餐厅！”莫玉起身往外走去。

有一些职场经验，和正处于相同阶段和职位的职场新人来了解会更有代入感！

他们有同与你相同的感受，大家可以一起发发牢骚，再一起鼓鼓劲儿，找到一种现实与理想间的平衡。

“那你去吧。”莫离朝她挥了挥手，看她走远，这才拿起电话给顾若打过去：“在干什么呢？”

“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么早就到公司了？”早上出门时觉得他有些轻微感冒的症状，已经电话王婶儿过去给他做午饭了。

“恩，公司的事比较多，就过来了。吃饭了没？”莫离柔声答道。

“我正和林立一起吃着盒饭呢。”顾若现在正在林立的办公室，两个人正抱着各自的盒饭啃着呢。

莫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怎么能老吃盒饭呢？我给你送盅汤的过来吧！”

他的不悦，是因为她一进入工作状态，吃饭总是随便打发；也因为她每每提起林立时，总是那么的亲昵！比起他这个当老公的还亲昵呢——而且，这种亲昵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虽然早已接受，但每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总会生出些酸酸的感觉来，却又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她说了，犯傻的男人她不要！不够大气的男人她不要！

嗨，这个女人！有时候真是很狂妄的，也难怪在遇到自己之前相亲老是失败呢，不够优秀、心脏不够坚强的男人哪里敢要她？

所以，他是不是要为自己能够做她的男人而骄傲一把？

想到这里，那一点不悦也没有了，对着电话，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听着电话里，顾若传出愉快而轻松的声音：

“今天工作有点忙！不过盒饭也不错，林立把他的鱼都让给我吃了！”说着，朝着林立挤了挤眼睛，伸出筷子就偷袭了一条鱼过来，接着继续说道：“我这边有事儿还忙着，下班了我过来找你。”

“恩，你先忙着吧。”莫离轻声答道。

——第二节局——

“林立，你说方卓凡和卫天勾结在一起，倒底想做什么？”顾若挂了电话后，边吃饭，边和林立讨论着。

“不过是找卫天帮他把库存低价处理，拿回现金做周转。同时压低价格，诱客户打款罢了！”林立轻篾的说道。

卫天现在的价值，就是客户资源！不论他名声有多差，在市场上积累了上十年的客户人脉，也还是在的！

“客户那边的口子堵了70,；银行融资的渠道在后天的酒会上，莫离也会想办法堵上；秋冬货品的生产厂商，你看能堵住多少？”顾若知道了林立和莫离的计划，原本并不是很赞同：一个本土企业，要成长起太难了；‘安琪’好不容易在行业内挣出了一定的地位，说垮就垮了，对行业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可在得知方卓凡暗自和卫天继续勾结后，便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只知职场没有傻b，却不知商场更没有二货！

虽不敢说，所有的商人都无良，但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她为自己的无知而汗颜，也便不再反对林立和莫离的计划，反而作为‘安琪’曾经的员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不堵！你告诉莫离，让‘安琪’安心的下单！”林立冷冷的笑着，眼里却透着‘玩儿死你’的信号，看得顾若一愣：曾经恍惚见过的那个冷酷的林立又来了。

“商场如战场，丫头，你要慢慢的习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心。”林立看着她有一瞬间的闪神，不由得对着她，柔柔的笑了！夹了一块自己碗里的鱼给她，眼里的冷酷已经收起，再狠，也不想让她见着！

“看着你们这样，得多累呀，我简简单单打打工就好了！”顾若耸了耸肩，轻轻的说道。

“你呀，就是懒！我现在也不逼你，总有一天，你会自己知道要学的！”林立摇摇头，对她的固执无可奈何！

“诺，那条鱼也给我。”顾若顽皮的笑了笑，指着他碗里的鱼，娇嗔的样子十分可爱，见林立有意护住，站起身来便去抢！

“顾若！”鱼还没到手，温润而邪魅的声音随着推开的门传了进来。

“莫离？你怎么过来了！”顾若回过头，莫离正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推门而入。

“我再不来，你都得被林立给虐瘦了，天天吃盒饭怎么行！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莫离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林立的办公桌上——里面有两层，打开后，还冒着丝丝儿凉气。

“嗨嗨嗨，把我这儿当食堂，好歹也得收买一下我吧！”林立垂涎三尺的样子盯着那香味儿四溢的食盒。

“有你的呢！不给你带，我怕你以后还得虐待我老婆！”莫离一副疼老婆的终极好男人模样，让顾若很是不习惯，却让林立的一颗心更加的安定了。

莫离将第一层揭开，俨然是三碗冒着凉气的红枣银耳莲子羹！

在这样的夏天，餐后能来一碗这样的冰镇甜品，确实让人觉得凉到了心里、甜到了心里——天生的贵族和职场上打拼起来的精英，虽然对生活的品质都会很讲究，但这讲究的程度还是不一样的。

莫离和林立可以为了不耽误工作，只吃简陋的盒饭甚至泡面，而莫离不同，再忙，他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胃！

没时间？一个电话，自然会有人做好了送过来！至于谁来做、如何保鲜，这都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也因此很多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顾若会嘲讽的笑他：有钱人得性！

但林立不这么认为：他既有能力，又有心对顾若好，这是最重要的！

——

顾若现在正吃着莫离带来的热呼呼的饭菜，而莫离则吃着顾若刚才还没吃完的盒饭：从林立那儿劫来的鱼？全让莫离给吃了！

“莫氏的客户，最近有大批退货的动向，除了最老的一批客户和华中的客户外，其它客户都逼着公司退货款！以莫氏的现金流来看，这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但如果所退货款全部流向‘安琪’的话，我们这次就很难扳倒他了！”莫离现在过来，除了给顾若送餐外，也是为了与林立商量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