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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政航道:“小弟天生有一本领,只要一摸女子的手足,就知她们的出身高贵与否。”计一枝竖起大拇指,道:“史兄居然有项惊天本领,在下佩服之至。”史政航道:“不瞒你说,论容貌,梦香姑娘的确是极品,比小弟最宠爱的小妾还美半分。但一摸梦香的玉腕,十分惭愧,小弟所有的姬妾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梦香姑娘一根寒毛。”
王淑秋闻言,暗吃一惊。此人不知所说的是真是假。世上真有一摸就能知道人的身份来历。计一枝沉吟道:“摸骨论贵贱在下听说过,只是一直未亲眼见过。”史政航笑道:“那些绝大是混饭吃。小弟这可是货真价实。”计一枝笑道:“史兄凭这项绝技,大江南北还有佳人能逃得出史兄的手掌。”
史政航大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小弟只会看上极品,那些上品,甚至中下品之流,小弟看都不看一眼。可惜的是高贵的不一定是极品,而极品往往低贱。两者兼一真是少之又少。想不到小弟一来江南就遇到一位既是极品又高贵的姑娘。”计一枝道:“史兄莫非说的是梦香?据在下所知,她出自青楼。又何来高贵?何况已是在下的家妓,再高贵也是枉然啦!”
史政航摇头道:“梦香姑娘乃非比寻常的高贵。不瞒计兄,小弟虽说见过不少高贵女子,但都只是瞧瞧,就算不去摸她们的手足也知其高贵无比。而令小弟亲手抚摸其玉腕之人而知其高贵就只有梦香姑娘,而且还是一位······”他又去捏莫王淑秋的腕骨之处。
王淑秋虽不信捏骨能捏出高贵低贱,但从史政航说得煞有介事而言语间有几分对景,也生怕他真的说出来。她连忙端酒杯往史政航嘴里送,嗲声嗲气道:“政航,想摸的话晚上让你摸个够。来!喝一口酒,别老说摸骨这些无聊事,说说别的。”
史政航就王淑秋顺势一喝,不由开怀大笑,道:“美人敬的酒就是香!”王淑秋又倒一杯,道:“香的话再喝一杯。”史政航笑得更大声,伸手在她玉颊上捏了捏,道:“晚上我来喂你喝!”王淑秋夹了一筷子的肉往史政航口中送,笑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史政航大喜,把她搂在怀中,心肝宝贝乱叫。
计一枝轻咳几声,向王淑秋使使眼色,言下之意要她趁火打铁,把史政航彻底征服。王淑秋把心一横,干脆坐到史政航大腿上,左手勾住其脖子,右手端酒杯,学着冰琴那样浪声浪笑。
史政航最爱这一套,尤其是绝代佳人。只把他乐得连爹娘姓什么也忘记了。女人天生有种媚态,只要使将出来,男人一定不能抵挡。尤其是像王淑秋这种绝色。只需小刀牛拭,撒撒娇,放放浪,史政航就受不了,迷失在温柔之乡里。
计一枝顿觉自己乃是多余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在旁喝闷酒。不过看到史政航如此迷恋王淑秋,这笔大生意十之八九成功,不由喜上眉梢。史政航已是心痒难搔,只是碍于计一枝在旁不能肆无忌惮,略一沉思,道:“计兄,过几天小弟携梦香姑娘到贵府。”计一枝如何听不出此话之意,忙起身道:“史兄,在下告辞。”又道:“梦香,好好服侍史兄。”
史政航见计一枝出了厢房,就想和王淑秋亲嘴。王淑秋欲要回避,但想到李云裳,只能强迫自己迎合。两人嘴唇将要粘在一起之时,只见计一枝又走回来。史政航见计一枝太不识趣,面有愠色,低声道:“又回来做什么?”计一枝面上苍白,神色恐惧,双手乱摇乱晃,颤声道:“不是我想回!”史政航顿觉情况不对,只见计一枝脖子上架着一柄白森森的刀。一个探过头,怒目圆睁,大喝道:“狗贼,认得俺么?”
史政航一见此人,吓得魂飞天外。他后面两个武士一齐拥上,挡住他身前。那人国字脸,青布短褐,三十开外。他一把推倒吓得成烂泥的计一枝向史政航扑去。那两个武士也非等闲之辈,一齐与那人斗在一块。
那人手握大刀,占了兵器便宜,但对方却有两人,占了人数优势。这样双方堪堪打成平手。那人目标只有史政航,并不想与那两个武士纠缠下去,连使几招杀招,要将之逼开。但那两个武士负有保镖之责,岂能轻易退让。
双方又战了十几招,兀自不分上下。史政航开始惧怕,后来见自己的人不输于他便开始放下心来。指着那人詈骂道:“姓童的,你真是吃了豹子胆,连本大爷也敢追杀。小心被本大爷擒住定叫你生不如死。”那姓童的充耳不闻,却是怒容满面,双眼喷火,似乎要将史政航碎尸万段。想必这两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不然那姓童的为何如此拼命。
王淑秋见到打斗厮杀场面已是眉头深锁,趁机便离开史政航大腿,慢慢向窗户靠拢,生怕伤到自己。那姓童的越战越心焦,却始终奈何不了那两个赤手空拳的武士。再斗一会,只听外面传来靴橐声,显是来了援手。史政航已知对方伤不了自己,言语更不客气,辱骂着。
那姓童的一见形势对己十分不利,对付眼前这两个武士已没有必胜把握,何况来了帮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他虚晃一招拔腿要走。史政航一见他想逃,大声道:“截住他,别让他跑了。”那姓童的刚走到门口,两个武士扑过来,而门外已有人堵住了。他急中生智反而又冲进房间,提刀扑向史政航。
史政航一见,抱头鼠窜。那两个武士慌忙去救主人。哪知那姓童的声东击西,其目的是离开此地。他已到窗户下,一见王淑秋,认定其是水性杨花的贱女子,尤其与史政航混在一起,决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没杀死史政航,杀一个贱妇以泄心头之恨,遂举刀欲砍。
史政航和计一枝同时大喊:“刀下留情!”他们一个是惜香怜玉,一个是惜其所花的银子。王淑秋一见刀砍来,顿时有种解脱之感,心中反而坦然。那姓童的见王淑秋全无惧色而史政航又高喊“刀下留情”,看来此女子在史政航心中多多少少占一个位子。而史政航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到处留情的风流恶少,与其杀了王淑秋,不如将之掳去到时引其来救,省得自己去寻找。
念到此处,那姓童的左手一揽王淑秋的蛮腰破窗而出,稳稳从二楼跳将下来。大街上已有一匹黑马在此等着,显然是他留有逃走一招。他跳上马匹,把王淑秋横放在马鞍上,双腿一夹,那黑马嘶的一声,一阵风奔出南京城。
马匹越走越荒凉。那姓董的见后面已无追兵,把王淑秋抛下来,只摔得她痛得哼了一声。那姓童的也一跃下马,叱道:“死了没!”王淑秋满面灰尘,忙用手帕擦脸上的尘土,道:“凶什么凶,弄得人家脏兮兮!”那姓童的躬身一个耳光扇来,这一耳光下手极重,打得王淑秋双耳嗡嗡直叫,双眼冒火星,一半脸颊已火辣辣,疼痛不已。
只见他又喝道:“贱人,还敢浪老子,趁早滚远些。”王淑秋眼泪刷刷而下,却不敢吭一声。那姓童的道:“跟老子一起,不许你发骚。老子可不吃这一套。”又望望四周,寂静漆黑一片,又道:“贱人,今日饶你一命。”说着欲上马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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