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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武源附耳道:“此人来路不明,以防有诈!”沈希洛道:“只要对主子的病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我和紫珠跟着去就行了。”崔武源还不放心,安排四名锦衣卫跟着。
彭璁出了客栈,道:“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最好有马匹。”沈希洛道:“此事容易。”一行人出了徐州城,快马加鞭地走了许久,天色将黑,已到一个镇上。
彭璁道:“此地乃飞岳镇,我住这。”话音刚落,一个店小二一把拢住彭璁的马头嚷道:“小子,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欠了本店酒钱快快还来。”彭璁道:“快让开,等我办完事自然有银子还你。”那店小二哪里肯放,道:“我等你好几天了,不还钱休想进镇。”
“他欠了你多少银子?”沈希洛下了马车走过来。那店小二道:“二十两。”沈希洛从佩囊中拿出二十两银子,道:“拿去吧!”那店小二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进了飞岳镇,还没走几步,又冒出一位大婶,拦住彭璁,道:“彭大公子,求求你发发慈悲把钱还给我吧!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彭璁道:“宋大娘,下次吧!下次一定还!”宋大娘道:“你每次都是说下次,哪有那么多下次,不行,今日一定要还给我。”沈希洛只好替他还钱。结果,这一路上,不是欠这就是欠那,沈希洛都一一替他还清债。
终于到了彭璁所居之所。彭璁下了马,还没等他敲门,里面就有人开了门。那人迎面就说道:“三师弟,你去了哪?师父正生气呢!”彭璁道:“这不是回来了么!师父又生啥气?”那人道:“还不是你到处借钱,惹得街坊邻居上门讨债。”彭璁道:“二师兄,全都还清了。”
那位二师兄指着彭璁后面沈希洛等人,道:“他们是什么人?”彭璁道:“是来求医的。”那位二师兄道:“三师弟,难道你忘了师父的话。非亲非故决不会医治。”彭璁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请二师兄引见师父。”那位二师兄叹道:“还是由师父决定。”
沈希洛回头对跟来的锦衣卫,道:“你们在外等。”随即跟进来。只见太师椅坐着一位长者,红扑扑的脸,似乎喝醉酒的样子。彭璁一见此人,忙跪下,道:“师父,徒儿又给您添麻烦。”那位长者瞪眼叱道:“知道就好。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回来还带一些不三不四之人,你可要气死我才安心么!”
紫珠听得那长者说什么‘不三不四’岂不是看不起人。她不禁秀眉一皱,反驳道:“咱们是清清白白的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那长者被一位丫鬟训斥,登时怒喝道:“敢在老夫家中大呼小叫还不轰出去!”沈希洛见此,忙陪笑过来作揖道:“老爷子休要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小的这厢赔罪了。”那长者一听沈希洛的声音,忙问道:“你是宫中来的?”沈希洛道:“老爷子好眼力,小的确从宫中来的。不知老爷子怎生称呼?”那长者面上略带和悦道:“老夫唐济仁。”
沈希洛猛地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他打量那唐济仁,脑海已记起来,忙微笑道:“老爷子莫非是太医院唐院判么?”唐济仁哈哈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老夫,而且竟然如此后生。”沈希洛笑道:“小的是听赵公公提起。他一说起您来就竖起大拇指。”
唐济仁似乎与赵公公交情不错,问道:“赵公公可好么?”沈希洛叹道:“赵公公去年得病死了。临死时还叹说,如果唐院判在就好了。”
唐济仁拍拍椅子的扶手,长叹道:“可惜呀可惜!”他站起身来,走到沈希洛旁,拍拍其肩膀道:“看在赵公公的面子上,老夫就帮你医人。是她么?”
唐济仁踱到王淑秋身旁,望了望她的气色。沈希洛道:“还请老爷子妙手回春,医好咱主子。”唐济仁道:“如果到老夫这还医治不好,去别处也是枉然。”语气颇为自负。
唐济仁把过脉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此乃痰气郁结而成的癫狂之症。正所谓‘重阳者狂,重阴者癫’,阴阳失调故心神被扰,神明逆乱而发为癫狂。幸好她病症不深,只需开个理气解郁,化痰开窍的方药就能治好。不过需要调养一段日子。”
紫珠听得王淑秋能医治好,大喜过望,道:“唐老爷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唐济仁道:“不知无罪!”
王淑秋喝了唐济仁开的一剂药竟然昏昏入睡了。沈希洛等人便向唐济仁告辞,彭璁也向他师父告行。哪知唐济仁喝道:“不把街坊的债还清你休息离开。”彭璁道:“师父,弟子统统还清。”唐济仁冷笑道:“你有这个能耐?”
沈希洛上前道:“是小的替令徒还清。”唐济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想去外走走为师不拦你,不过在外不许提为师,否则一定不会饶恕你。”彭璁嘻笑道:“徒儿谨记!”
自从用过唐济仁开的良药后,王淑秋一天比一天好些,一天比一天明白了。众人不由松口气,毕竟王淑秋已无大碍。崔武源一指前面,道:“快到扬州了,大伙加把劲!”众人不由一振,欢呼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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