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七章 观众席,皓夜,小寒鸦,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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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拔地千米高的白色圆柱形建筑,没有顶部,该建筑看上去就像残留的一部分,在最早的时候,它应该比现在还要高,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建筑拦腰而断。如果询问接待员,也就是侏儒先生,他会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因为看那建筑不舒服就往建筑中间给轰了一拳。
白色的建筑内部分里外两层,外层只占最里层的千分之一不到,即便按照如此比例建造的外层,起宽敞程度与建筑规模都已经到达了骇人的地步。景熙与闫尤邑就处于外层的走道上。
通过石窗望到对面是曲面高大的白墙,墙面上大大小小的窗口,往上是一隅蔚蓝苍穹,人则犹如在井底的青蛙。
走道上每隔百米就有一幅人物油画肖像,有年轻有年老,男女老少比比皆是,唯独没有静物或风景,哪怕有,也只是作为肖像的前景或背景衬托画面的层次而幸运的存在。画框镶金嵌玉,纹理复杂而精致,它们最小的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那是在建筑的第一层才能看到,越往上,越高的层数,在那里的画的尺寸就越大,楼层也相应的更高,那些画也被搁置在更高的地方。
景熙看着那些画入神。画中人有些看来好像存在于远古,有些人的服装看起来又好似离近代不远。他们在艺术家精湛的技巧下,仿佛一具被活活禁锢在画框里的活人,它们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作画面积大的惊人,阴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比例,在无意识看到的时候会被当做真人也不足为奇。
如果这些真是系统所构造出来的画像,那么相信艺术家都可以宣告退休了。在科学高度发达的现今,人们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失业,机器人在劳动力上甩了人类一条街,最重要的是他们任劳任怨,从不讨要工资。然而作家或是画家等等这类从事艺术创作行业的人一直有恃无恐,他们认为机器人是无法理解艺术的,因为他们是没有感情和灵魂的机械躯壳。如果他们玩过超越的游戏,或许他们就会开始担心今后的饭碗。游戏世界里,随机生成的剧情,世界观,一座在古城中心的白色高塔内,石壁上,那一幅幅惊世绝伦的画作,没有人可以理解是什么样的系统,怎样的人工智能在背后操作着这个庞大的世界?但无疑可以确认的是,它无所不能,是这里的神。这就是超越的黑科技。
绝世画作丝毫提不起闫尤邑的兴趣。她一脸不悦赌气般地跟在景熙背后,难道那些画比自己还要好看?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人,这些都是三叶的学生,但景熙统统不认识。一开始闫尤邑以为是游戏世界里的人物,不以为意。她的感觉很阴锐,她马上觉察出异样,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如果他们可以看到自己,那么他们显然和之前那些影像不一样。在看他们身上的三叶的校服,她很快就阴白过来,这里是观众席,有很多和她一样来这里看比赛的学生。
景熙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却认得景熙,知道他上年代表他们学校出席了大豪侠全国联赛,虽然成绩不佳,表现却异常亮眼。很多人对景熙势力存在疑问,认为他没有遇到过真正强大的隐侠级,才侥幸有亮眼的表现。在这个走道上的人有不少便秉持着这样的观点,他们是三叶的学生,那些对他成见的学生不可能不把他当成三叶的耻辱,叛徒。对他是有敌意的。而此刻他们看到了景熙身后美到让人窒息的闫尤邑的时候,他们更加确立心中的仇恨。在他们看来,景熙有代表三叶出战的实力,但这个人实在是自负到讨人厌的地步,景熙越刻意想表示低调远离人群,越让人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道德低下的异类。清高的他们不屑与景熙这样的人为伍,在心里愤愤不平,抱怨上天的不公。而这样的人身后,紧紧跟随着天使一般洁白无瑕的闫尤邑更让他们心里备受打击,他们不愿看到任何他们所厌憎之人过上比他们更好的生活,获得比他们更好的待遇,拥有比他们更出色的技巧与实力,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是,景熙有可能已经得到了天使的爱慕之情。
他们没有见过闫尤邑,新生,转校生,等等,这学校比比皆是。现在他们见到了,就不能当作没有见过,即便他们想要做到,却不可能做到,那张天使才会拥有的旖旎脸庞是谁看到了都不可能会忘记的。
那肯定是粉丝来着,一个花痴少女误入歧途,正需要他们的解救。他们没有付出行动,将想法存留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或是在脑中意淫着。他们偷偷看几眼闫尤邑,又愤愤然地盯着景熙,各有心思。
景熙低头走着,人一多,他便会将头埋在略微卷曲的长发之下,这样做,他心里会舒服踏实许多。旁人看来这就是冷酷装逼。闫尤邑跟着景熙身后,东张西望,旁人看在眼里,以为是懵懂少女在情人身后的不知所措的害羞表现。他们没有牵手,没有并肩而行,没有对话,没有眼神对视,没有你侬我侬,没有这样那样的他们看起来,反而更像陷入热恋,不知所措的男女,将暧昧冷酷地进行到底。
泡粉,垃圾,败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景熙如果能够听到那些人不甘怨毒的心声,他一定会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地跪在青天大老爷面前失声喊道,冤枉啊大人!
没有人会还景熙的清白,就算是青天大老爷,也会在瞧见闫尤邑的瞬间,本能反应般地一脚将他踹到大堂之中,惊拍手中堂木,以镇堂威,正义凛然地大声斥责:“犯人景熙,勾引良家少女,证据确凿,速速拖下去斩了。”随着斩字喷嘴而出,令签掷地有声,覆水已难收。两名红衣彪汉一人一边,将景熙拖去斩首示众,就在众人得意以为要听到景熙绝望地又嘎然而止的惨呼的时候,突然闫尤邑发声,说到:“大人,且慢,小女子有话要说。”
闫尤邑按耐不住绕到景熙身前,终于开口说话,随着她甜美动人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幻想也随着破灭了。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我想去看下一张画。”景熙一开始确实是那么想的,他在绘画方面有些天赋,因为暗恋白雪的原因,他自学了一年的素描,并对美术鉴赏有所谓的直觉与感悟。他当然不会告诉闫尤邑或是任何人,自己因为暗恋白雪,发现自己对艺术绘画开始感兴趣了。他一边满足现状,一边却又在暗自努力着,希望通过某种方式,更加接近白雪。今年的选修课,他会选一节美术绘画的课程,如果他幸运地在那个课堂上遇到白雪,那么或许,只是或许,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对白雪敞露心声。
如果众人听得到景熙的心声,一定会将他与不知廉耻,痴心妄想等成语联系到一起,是一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白眼狼。他们会众志成城阻止闫尤邑在大堂上的发言,苦口婆心地劝诫她看清披着羊皮的景熙,对着更多还在放迷糊的人大喊出他卑鄙无耻的罪行。他们推开行刑人员,夺过那把银晃晃的屠刀,省不了一口烈酒喷在刀面,举刀便要景熙人头落地。
“我走累了。”闫尤邑居然开始撒娇。
“没见你追我的时候喊累啊,跑得跟闻到肉味的,丧心病狂的豺狼虎豹似的,而且这里是哪?我说精神领域啊,你的脚现在不在这里,那双脚正好端端地站在现实中柔软的草坪上。我想你不是走累了,极有可能是站累了。”
面对景熙有理有据的分析,她的道理早已累得站不住脚了。可她那是只会讲无聊道理的白痴。道理是用来束缚人的,不讲道理显然可以过得更逍遥自在。显然这么认为的闫尤邑最怕碰到的就是那些动不动就要和她讲道理的直男。闫尤邑没有发脾气,只有傻逼才会发脾气,女孩子最好要知道在什么时候发脾气才会有用,而什么时候发脾气只会让自己气上加气,最后脑袋烧开七窍生烟。生气作为手段而存在才有实用的价值,作为情绪,你最好用卫生纸打包好,将它丢到垃圾桶里。
闫尤邑不依不饶,她觉得自己要像一名理智的医生那般对症下药。针对景熙这种严重的网瘾少年,想要和他套近乎,要从游戏下手,才能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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