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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瞪眼:“还不是因为养了你,为师连玉簪都当了,束的什么发!现在嘛,为师年岁已高垂垂老矣,不以筋骨为能,一些活计自然弟子服其劳,你不伺候谁来!唔,这兔肉吃着发柴啊......”
阿泰缩头,只捧着碗吸溜,看着师父把整只兔子吃了个七七八八,吃的面泛红光。
这哪里像是垂垂老矣。
吃完的师父用大袖一抹嘴,又躺回院里的竹椅。
老头扯了扯腿上的毯子,扭头看着屋里洗洗涮涮的徒弟,忽的心血来潮抬手掐算几下,不由得拧起眉头。
他从怀里摸出六枚摩挲的呈紫金色的铜钱,随手掂了掂,顿住,又定睛望了望屋里,轻叹一口气,点点头,把铜钱往旁边桌上一撒,随即愣在当场。
屋里碗筷碰撞的声音又把师父拉的回魂,盖上毯子继续养神,可这眉头再也没松开。
不多时,阿泰端着一个尺许的葫芦来到师父跟前,晃了晃,倒出一粒丹丸:“师父啊,最晚明早真要去城里给您取药了,下午我再去采些春菜......”
师父抬手打断了徒儿:“嗯......阿泰啊,你跟随师父多少年了?”
阿泰一愣,放下手中葫芦老老实实答到:“回师父,自从当年您在洛阳把徒儿救出来,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啊......这十三年里,为师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奈何你这不争气的徒儿,”说到这,老头抬头瞪了一眼,“除了武艺一道有些天分,卜卦、农艺、冶铁、木工、行商、诗词歌赋、驭民理政......你是哪一样都没学会啊!果真是个愚钝的。
“不过就算只得皮毛,凭老夫的本事教出来的,日后谋一份出路总归是无碍的,也不枉为师十几年的教导。做不了商贾,卖不了手艺,大不了去当个镖师,拼几年命也能过得风光......”
“师父,您说这些干啥啊,如今我去山里采些药材、制些皮货卖到城里不也够咱爷俩过活了......”
“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你还能一辈子跟师父住在山沟里不成?早晚你还要娶媳妇哩!这点营生可不够看的。”
“师父......”阿泰还待争辩,方游又是一摆手,“闲话少叙,为师这三年养伤倒是疏忽了你的业艺。四年前你的射艺已成,今日看看你的无相枪,去取兵器打来!”
阿泰心里感到今日气氛有些不对,但在师父严厉的目光下还是老老实实取来一根木棍。这根枪杆长约只有五尺,两头没有枪刃,只有红铜的攥把,整体色泽青灰,表面被盘的油亮,阳光一晃竟隐隐有金属之感,显然不是凡木。
木不是凡木,人也不似凡人。
阿泰在院中站定,枪杆一头搭在地上,目光一凝,单手一抖,手中棍竟似活了过来,另一头如蟒蛇起陆,倏的抬起头带起一阵凶风。
好个少年,将棍使得开了,或劈、或点、或拦、或扎。说是枪杆,竟使出来刀剑枪棍鞭五种兵刃的招数,力大势沉更兼招式精妙,显然是下过苦功的。
一时间,小小院中净是呼呼风声,好似猛虎捕猎,一条木棍翻翻滚滚,犹如蛟龙缠身,掀起墙边积雪阵阵,一旁竹枝摇晃不休。
师父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徒儿,这世上武艺皆有打、练、养三法。你如今招式纯熟力道老练,在练法上已然入门。不知打法练得又如何了?且上枪头吧。”
阿泰听在耳中,手中棍啪的一顿,棍头晃出万千虚影,反手往背后一背,霎那间如云收雨歇,干净利落,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少年随后从屋里取出一把短刃,长只有一尺,反手握住刚刚到肘弯。短刃细长两面开刃,形似长锥,尖极锐,刃中一条细细的血槽。
阿泰把短刃往棍头一插一拧,顿成一把杀人利器。
“打法初境,与人争斗如莽夫闲汉只知拳脚相加,又如稚儿嬉闹毫无章法;再之后略通击技,动起手来又往往执规用矩,所学招式自成樊笼,心境不到就又跌回初境;到了化境,招法了然得意忘形,此时出手又如山间回风,遇石则返,逢间则入,收放自如故无不能胜。
“多年间,为师不让你与世人出手争斗,也是怕你技艺未成收不住手,惹出祸端来,为师功力未复护不住你。后来又让你在山中射鹿猎虎养一股杀气,待何时将这股杀气驯服,融入为师为你量身打造的无相枪法,达到‘无锋索命,利刃活人’之境,你的打法方能大成。”
“还不打来!”
随着师父一声喝,少年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若是近距离看,少年浑身的汗毛一起一伏,劲道随之炸将开来,枪头从地上一撩,响起一道悠长的枪鸣。
一点寒芒劲射,万点火星迸起。
阿泰的枪算是短枪,枪杆只有齐胸长短,不如大枪,刃较普通枪尖略长又明显逊于短剑。这一杆无相枪用山阴九年生的牛筋木做杆,有鹅卵粗细,坚韧异常,经麻布桐油多次缠绕浸泡,又细细的上了九遍大漆,炼制到刚劲柔劲兼备又不惧水火。齐胸左右的长度,可单握可双握,又能与特制的短刃双持配合,击长御短随心所欲。
阿泰浸淫这一套无相枪法逾十年,无论平时拨草探路,驱狗防蛇,还是在山中遇到大虫,都凭借这一根木棍一把短刃护的自身周全,早就练得人枪合一。
山中狩猎遇到猛兽时,心中总要有股无畏必杀的决死之心。猛兽食人乃是本能,扑咬抓撞都是自出生起便习练的毕生本领,发动攻击往往是潜心隐匿之后的一击必杀。若无瞬间决死的勇气和杀意,人在猛兽面前就如砧上鱼肉。
常言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此刻的少年手持凶器,把自己在山中曾遇到大虫、熊瞎、野猪之时的狠厉果决发挥的淋漓尽致,周身五尺尽是死地。枪尖一抖就是一团寒芒,撩劈横斩之间,在雪面上带出道道划痕。
一旁的师父仍是摇头:“野兽无心,决死可也。你出招十分力用足,枪出无回。狠厉有余,机变不足,与野兽何异!需知人心莫测,出枪若无回转之力,便只是个早死的莽夫罢了。”
“罢了,且看为师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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