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比死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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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沈健全身是血，但是身体站的笔直。

方浩微微抬起头，每当看见自己的兵倒下，哪怕他没怎么见过，可是却依旧感觉很痛，哪怕他见惯了生死，但是却永远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人流血。

因为方浩觉得，对不起他们，对不起这些跟着他打江山的人。

就这时候，默默看着这一切的红玉嘲讽道：“妇人之仁！”

方浩眉头一皱，看了红玉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那些冰冷的尸体被拉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方浩眼中有些湿润，眼眶也有些红。

“小人物没什么，但是身居高位，如果都像你这样子，成不了大器！”红玉继续嘲讽道。

方浩顿时回头，怒目道：“你知道什么，身居高位就需要冷血无情吗？如果真是这样子，那老子宁愿不要这样的高位！”

“幼稚！”红玉不屑的说了一句。

方浩长这么大了，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新奇：“理由？”

“身居高位，就应该有高位的责任，你这点都不懂，对于你现在的位置，你的思想真的很幼稚，至少我见到过的一方霸主，绝对不会为了一些手下的死，而伤感，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吗？如果那些大将军都会为了自己的兵战死了而伤心，拿他这辈子伤不完的心，责任是什么，不是为了保住一两个手下的性命，而是衡量其中的厉害关系，做出取舍，有时候该放弃的时候，就应该放弃，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

红玉的话，的确很冷血，但是说的的确是事实，这一点方浩比任何人都知道，因为他是冥王，现在更是掌控了一个国家。

似乎见到方浩若有所思，红玉继续冷笑道：“就比如刚才，你不但幼稚，而且愚蠢，我遇到哪些大人物，根本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地，更不会为了手下打算和敌人同归于尽一起死！我真很意外，你有今天的地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方浩思考了一会儿，不得不说，红玉说的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实没有错，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是这样的。

但是方浩却做不来，或许不想做，也不会做，因此方浩神情微凛：“你说的或许对，那的确是大多数大人物的普遍做法。但是我不会，其实有一点你错了，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一直觉得我其实就是一个小兵，没有比别人了不起，我的命和大家一样，也没那么金贵，别人跟我打江山，他们不怕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知道，我也和他们在一起，死战一样不退，也知道我也会在战场的某一处，和敌人殊死搏斗，他们可以豁出性命，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你知道吗，就刚才那些人，如果有一天我会死，只要他们在我的身边，那肯定是一起死，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后退，没有人不怕死，其实我也怕。”方浩神情肃穆，甚至是庄严。

红玉微微有些惊讶：“哦？你这说法倒是新奇，我倒是没也见到过，既然你说怕死，为什么刚才选择和他们同归于尽？”

“因为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在这里！”方浩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面色很严肃，也很冷。

红玉这一刻，或许有些懂了，但是又有些不懂，不过她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她曾经效忠的公子，她如果可以不死，那就绝对不回想去死！

于是，红玉问了一个很深沉的问题：“那你觉得值得吗？为了这些手下，丢掉了性命，丢掉了你的所有。”

“我的一切，包括我这条命，是他们每一个人付出换来的，甚至有很多人在这条路上化成了骨灰，如果没有他们的舍死付出，我也早就死了，你没有当过兵吧？你知道什么叫做袍泽吧？”方浩忽然反问道。

“这很重要吗？”红玉狐疑，眼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