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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再次回到凤隐山庄内,氛围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严无峥带着修灵教中的几名教徒占领了待客厅中的一半地盘,另一半则由四大门派为首的正派人士占领,明明已经挤到没座位了也不愿意往修灵教那边挪挪,一个个脸上正气昂然,仿佛沾了修灵教一点皮毛,就会被当成反派似的。
沈斐梳洗完毕,勉强喝了两口热粥,急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滑稽场景。
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好被人看到,连忙低头遮去了脸上的一丝浅笑,却刚好被坐在下方的严无峥看到了。
他突然就想到了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一抹隐在黑暗中只有他看到了的的惊艳浅笑,心脏的位置又挣脱频率乱跳了两下。
他握紧拳头,脸上表情更严肃了。
严无峥心道,沈斐这人果然深不可测,本教主见他不过数次,却次次心律失常,莫非被他不知不觉下了什么药不成?
想到这,他又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看了沈斐一眼,沈斐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冲他点了点头,嘴角边上的笑意一闪而过。
是善意的笑。
浅淡的笑意像是有实质性的暗器似的,落在了严无峥的耳朵上,皮肤像是着了火一样烧了起来,通红一片,他别过脸去不再看沈斐,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坐在他对面的褚骁看得清清楚楚。
他来回看了沈斐和严无峥几次,眼中从不可置信到对友人的担心,最后只能怒视着严无峥,在心中怒骂了一声。
好色的登徒子!
严无峥感觉到他的视线,还以为他是在为柳湛的事而怒目相视,朝着他挑衅般的扬了扬眉,在褚骁的眼里更是像好色风流又洋洋自得的登徒子,在宣扬自己不为人知的龌龊心思。
褚骁对于他的恶意简直叠成了一座小山,从不参与魔教围剿事宜的局外人瞬间化身成激进分子。
必须马上立刻围剿魔教,一刻也不能停!
两人之间的小风暴完全没有误伤到别人,吹了一会便散了,连主人公沈斐也只是忙着安排座位,并未察觉到两人已经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脑补而互相结了仇。
凤隐山庄内第一次接待这么多客人,待客厅中着实有些拥挤了,沈斐安排山庄中的家仆加了许多座位,也难免疏漏,最后还是有不少的正派人士站在后方。
沈斐道“凤隐山庄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无妨,正事要紧。”青龙派长老与沈斐互相恭维客气几句之后才进入正题。
沈斐首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加上褚骁在一旁补充,只是他下意识的隐去了自己在修灵教中的几日非人生活,言语平淡。
其他人只当他是不想再提被人囚禁那种丢名门正派之脸的事,也当作不知道一般,故意略过了那段提问。
“围剿修灵教之事,诱因总有些生疑之处,现下将严教主与四大门派的各位长老邀请至此,就是为了弄清此事。顾长老,我听人说修灵教虐杀正派人士的重要证据在您那保存?”
沈斐将脸转向顾志忠,顾志忠便又让小徒去取了那个盒子,在厅中央露出了那块腰牌的原貌。
“南海的梨花木?”
沈斐一见那腰牌的花色就觉得不一般。
老庄主生前喜欢收藏各种木质古物,特别是各种极其难寻的树木制成的工艺品,整个房间都是由木质寝具组成,直到现在他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沈斐经常会派人去打扫,平日里也会去那里静坐冥想,嗅着淡淡的木质香味会让人特别沉静,所以他对这种稀奇的木制品非常敏感。
他将腰牌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一番后,得出了和褚骁一样的结论。
东西是主人非常珍视之物,应该不是随手丢弃的。
沈斐看完之后,让闻玉捧着给严无峥看,闻玉不情不愿的蹭过去,把东西递给严无峥的时候臭着一张脸,临走时还冷哼一声。
严无峥心道臭小子以后别让本教主逮到你。
他保持着端庄,把腰牌的细节之处都看了一遍。
其实就在刚才沈斐看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来了,这腰牌确实是修灵教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多年以前,修灵教还是横行于江湖上的魔教,名头响亮,走到哪儿毒洒到哪儿,令人闻风丧胆,人心惶惶。
当时也组起了一队围剿魔教的正派人士,当然不像此次这样儿戏,各大门派中都派出了门派的中坚力量,武功高强之人来增援行动。
围剿之战进行了五天五夜,修灵教中血流成河,魔教余孽几乎被铲净,最后只剩下手上从未沾染过鲜血的前任教主这一派,隐入山林,入住蜀灵山,从此再未出山。
腰牌就是围剿行动之前,修灵教管理层人手一块的东西。
在那次之后,修灵教的高阶教徒几乎死绝,腰牌也跟着陪葬。应该可以排除有人偷盗的可能,毕竟腰牌的特征太过于明显,梨花木就算再珍贵也不是什么可回收的东西,再加上这块腰牌已经有了很严重的磨痕,很明显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常年佩戴的可能性比较大。
试问除了修灵教之人,有谁能光明正大的佩戴着魔教的腰牌四处乱逛?
严无峥将腰牌还给那位捧着盒子的小徒“此腰牌乃修灵教中上一辈所配,如今拥有这块腰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陪葬的陪葬,当年正派围剿修灵教时,被烧毁的也不计其数,若是要查,难如登天。”
沈斐听他提到之前的那次围剿行动,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严无峥的脸色。
他从前任庄主的口中听说过那次围剿,每次说起时,前任庄主总是摇着头叹气说“死伤过多,代价过于惨烈。”可以说得上是两败俱伤,正道和修灵教都元气大伤,各退一步。
虽说正派人士高举匡扶正义铲奸除恶的大旗,可终究是举起手中的屠刀屠尽了修灵教。
严无峥的面色如常也不是装出来的。围剿行动之时他还未出生,现在的修灵教跟之前的嗜血之教完全不一样,前任教主又是个和所谓魔教完全不沾边的人,平时提到以前的那些同僚也总是冷笑道正派人士杀的好,他自然更没什么感觉。
如今在场的四大门派中,也就只有几位长老级人物参与过当年那场围剿,听到严无峥提到这件事,心中自然对严无峥说的话清楚得很,当下也有些动摇,并未开口反驳。
反而是其他没听长辈们提过这件事的门徒和小门派无名之士忍不住嚷嚷道“这不就是说明东西确实是你修灵教中的吗?你这魔头还狡辩什么?”
严无峥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和盒子中一模一样的腰牌拍在了桌子上道“本教主向你保证,如今全教上上下下,就只有本教主手中这一块腰牌而已。”
喊话之人当场便噤声了,毫无主见的看向了顾志忠。
顾志忠捋了捋长胡子道“如此说来,倒真像是冤枉严教主了。说到之前的修灵教余孽,严教主可有什么想法?”
严无峥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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