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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兆之前的字不成,在翰林院当官三年,后来拜师练得多,现在的字有些风骨了——家师亲口说的,不错,颇见几分风骨。
这会顾兆是当场写了大字慈善王家。
王板一千一百银子得了一段路的冠名权和一块同知大人亲自题的字,不管后世觉得划不划来,反正在场六十二位商人板纷纷羡慕嫉妒的眼红了,前头第一排的四家,刚想插话愣是没插进来,现在就看王家独领风骚风头了。
王板是恭恭敬敬的接过,脸是涨红兴奋劲儿还没消散,说定要裱起来供后人观看,顾兆点点头,正经说“看的不是本官的字,是王板的一颗拳拳之心。”
顾兆说完,看王板再次激动,想了下也不好逮着一羊毛薅,这位也不是大商户,便勉励拍拍王板肩膀,说“去我夫人儿留你想冠名的路段。”
王板点头哈腰的赶紧去了,刚差点激动的秃噜再捐五百。
真要这么干了,家快一年白干了。
可等在顾夫人儿记名字挑段,王板的腰板是直的,做了这么多年买卖,再也没有像今这般觉得花银子痛快划算了。
一千一百是多,家半年多的盈利,可以前给这个官奉承,给个官奉承,一年到头去的就有四五百了,什么没落到,光看银子花去,连个响动没听到,哪里有如今的名声。
王家可是昭州城有路的人家。
陈家有吗?林家、黄家有吗?
家是独一份——
“顾大人,在下也想捐银修路,不知道这——”
顾兆看大商户上钩了,笑眯眯十分亲切说“本官真是没想到,咱们昭州城的诸位板个个慈善,自可以,这是做好事嘛,做好事多多益善,怎么能往外推,可是在昭州城留名,福泽后辈的大善事。”
“我陈家捐千。”
“好!”顾兆笑的爽快,又让孟见云研墨,题了字。
前头的王板目睹完一切,独一份乐滋滋的改口成了第一份,家可是压了陈家一头的,选路也是第一个来,嘿!
陈家了头,顾大人又这般说,最后是个顶个的冒头争先恐后要捐银。顾兆的题字不是人人给了——这玩意给的多了不稀罕了。
虽事后这些商贾回家肯定会反应过来,现在热火朝上了头,冷静下来就能看来挖了坑,不过面上该做的还得做,要是在场六十三家得了题字,就不稀罕显现不捐的多的人家排面了。
现代富商买东还讲究限量,才能体现自己尊贵身份。
因除了王家有,之后多了九位有题字,是按捐钱数算的。顾兆凑了个十全十美,末了说“康景五十九年,本官初到昭州,这就是咱们昭州城今年十大善心商户。”
好家伙,原本昭州城三大商户,一下子多了七位,虽说是善心商户,可在顾大人面前挂了名,自是不一样了。
没得上匾额的,心里自是遗憾,可家小门小户的还是竞争不过大商户,再者听顾大人的话里意思,今年的十大商户,是不是明年还有?岂不是有了机会……
修的路冠名权倒是在场捐了的有,因人人回去时乐呵呵的,盼望着顾大人早早路修起来。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各位掏银子也痛快。
送完了客人,顾兆问“总共多少?有五万多了吧?”之前第一波割韭菜就万多,后头割了一波大的,光陈家就掏了千三百,林家、黄家、李家同样,不过黎家第一波多了一百,算是四家里最多的。
这四家加起来有一万了。
“没算些礼,光是银子经有六万三千四百。”黎周周算完了也心惊,没想到会这般多。
说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话不作假。光是每年收孝敬,差不多三年攒起来就这个数了,为何人人想当官做官了。
下熙熙攘攘皆为利。
“东收起来,登记在册,放家里库房先别动了。这些捐的银钱,我再抄一遍名单,昭州衙门外红纸黑字再夸一遍。”顾兆开了玩笑,“这不是有的人身上没带么多银子,先赊了账么。”
黎周周也笑了起来,“有钱修路了。”但一时不知,“够不够?”
顾兆也不知“差不多吧,不够了,我在去五个府县在割一波。”
钱是肯定够了,如今修路人力花钱少,原材料也不买,石灰石、黏土、柴火是政府的,即便是路多,以前按照各政府财政数字肯定不够,如今嘛够了。
这六万三千四百,顾兆是当做建设昭州的财政库,不属于衙门,单独立来,各路善心人士捐款,共建美好昭州的小金库。以后要是筹集的善款也放在这里面。
黎府还未收拾完,门口陆陆续续的人家来送银子,最后还没黑,银子一没少的全齐了。这些钱,就劳府里镖师看管了。
“得招一些看家护院的了。”顾兆不放心家里,钱到位了就立刻动工修路,家里留着几位镖师顾兆也不放心。
黎周周说“好。”
最后这招护卫的事交给了黎大。
顾兆在昭州城留了三日,第二去了陈府,结果陈大人闭门谢客,见没见到,顾兆就知道陈大人态度了,是真的不愿意掺和的事情,好的坏的,全是担着。
……挺好。本来顾兆做为下属,筹集了银钱,面上肯定要和陈大人汇报,现在面上走完了,就可以了。
殊不知,昨个一手,陈府里陈大人听完了,先是愣了下,而后哈哈大笑额手称庆,说“这个小顾啊有几分才,不过些人也不傻,捐了钱了血,路修好了没处肯定要记上……”
昭州即便是路修好了,也没,些水果还是送不到北方去——太远了。路没,银子是打了水漂,些商人也不是傻子,这招下次就不顶了。
陈大人二儿子说,别是捐了这么多别全捞到自己口袋里去了。陈家大郎说“我看不像,顾大人说着钱财是修路,捐了银子人家得了一段路的名字,要是说话不算话落了空,不修路了,顾大人的声望就没了。”
一个新官,陌生方,最主要的就是声望威压,没了这些,就是要让人瞧不起的。所以修路肯定修,不过剩下的钱不好说。陈家大郎想。
“顾大人不贪财不好色——”
“就是为了名。”陈大人肯定说。
总是图一样的。
昭州城里参加过宴会的商贾回到家中,隔了一晚,股热血兴奋下去了,便看来顾大人这一手了,可也甘之如饴的往坑里跳。
人生在世,钱、权、色。
商人也不例外,钱有了,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因为方远,也不在乎规制,绫罗绸缎,美味珍馐,享受过了。可唯独一点,没有名。
世人瞧不上的贱商,即便再有钱也得不上台面。顾大人一句话说得好,能在昭州城留名,后世百姓人人记得。
多大的诱惑。
自古也就王侯将相千古留名能记录史册。如今不说史册,就是一城百姓能记着好,能记着家族,便真成了大族,有了声望底蕴。
所以这些商贾知道是顾大人刨的坑,可跳的心甘情愿没后悔的。
“就是你们说这水泥路到底是啥路?”
“我家段路要是立了功德碑,不成我得再找石头刻一遍,别日久长风吹雨打的磨坏了。”
众商贾是这般想,好不容易了个名,肯定不能土路上刻名字,风一吹,名没了,多亏啊。于是各家纷纷开始买石头了。
比顾大人还急着看家的路。
“顾大人带人城了!”王家的下人回报。
王板高兴啊,好啊好啊顾大人要修路了!
顾兆带了一万银子的城,身边跟了三位镖师、苏石毅、孟见云,还带了十位衙役,一路先去了播林,留了五千。
“这是修路的钱,若是你敢贪墨一分——”
播林县令立即跪打包票说不敢,顾兆让起来了。
“人准备的如何?”
播林县令擦擦汗,一一回话,全府县征得劳役一共三万三千人,按照顾大人所画,每段路就近安排……
“就是不知道这水泥如何制成?”
顾兆亲自去了水泥工厂,去昭州之前,其实跟几位师傅交代过怎么做了,如今一问,师傅们连调配到硬度最好的水泥比例琢磨来了。
“……修路杂草去了,面夯实,水泥粉水和了,浇灌面抹平,晾干之前别上去踩踏,这个气晒个三差不多就干了。”
“若是遇到雨,先暂时不修,专心做水泥便可。若是才铺好的路还未干,气阴沉了快下雨,稻草铺上一层。”
最新的一炉水泥烧来了,而工厂外的十来米路也早夯实了面,将不平整的方修齐了,这一条路与旁边的面略矮上半个巴掌高低。
这要浇灌水泥抹平的。
路一铺上,征劳役的百姓在旁学习围观,这些是播林府县里百户一长的队长,每日轮着来学,从多少水泥多少水,面如何刨平修理,一路多宽,是有规制的。
麻线先打着量着,后白色石粉开始画线。
路多宽是有数的,可不能像以往般乱修。劳役百姓当觉得费工夫,太麻烦了,可上头的官爷要做,便能听,再者还给发钱呢。
播林府县一切上了正规,顾兆带人马去了隔壁吉汀府县,连带着五千银子,吉汀府县一半靠山一半靠海,也有石灰石——还有个疑似铁矿的山。
顾兆疑似铁矿山头给埋了。
整个吉汀府县就一座石灰石山,要修路这边折腾了些,运送起来不如播林方便,顾兆骑着马去靠海的半边转了转,海滩应该或许也有石灰石?
找了疑似石灰石的白色石头烧了一炉窖,结果发现了别的。
顾兆看着冷却过后,掺着杂质略是灰扑扑斑驳的东神,而后手轻轻擦拭了下,“玻璃?”
玻璃的原材料是有石灰石,可还需要碱,纯碱最好,草木灰是能碱,做玻璃,不过烧来不纯难看,可这块玻璃是烧的时候混了砂砾,倒不是本身就这般脏。
这块透明度还可以——
上好的玻璃制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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