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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岑长生还是毕恭毕敬道:「弟子愿闻其中详实。」
聿姵罗粉面含春,面容是说不出的喜悦舒畅:「为师要为你做一媒亲事,觅得一位前途无量的夫婿。」
什么?!
岑长生早已摩厉以需,做好了会遭聿姵罗欺辱冷遇的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聿姵罗竟然会选了一招「博施济众」之法,看上去慈悲恩惠,乐善成德,实则虚与委蛇,存心不良。
岑长生踧踖不安道:「回禀师父,长生投身阆风派门下,一心只为修仙向道,并无与男子缔结姻缘之想。」
聿姵罗像是早已猜到岑长生的回答,那双狡黠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目光里始终透露着傲慢和自信。
「入门前没有想过,入门后还是可以想一想的。毕竟为师同你师徒一场,便身具父母之责。能为你寻得一段郎才女貌,携手相依的姻缘,也算圆满了为师所愿。」
聿姵罗强嘴硬牙,话中之意已决,听上去言语软滑,实则珞珞如石,容不得岑长生有半分置喙。
「师父此事究竟是商榷,还是告知?」
岑长生索性也不同聿姵罗扯皮,抬起头来径直转眼望去,那双已然洞察秋毫的星眸里带着质疑审视之色,用同样慑人的眸光回敬给聿姵罗。
「商榷或是告知又有何区别?从来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师金口玉牙,已为你说定了此门亲事。」
聿姵罗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瞟过冷厉的幽光。
岑长生眼中的戒备之意更加浓烈,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聿姵罗,明亮而笃定。
「所以师父,徒儿究竟曾几何时触犯过师父仙威,能讨得此生遭师父百般轻慢凌辱?」
聿姵罗鄙夷的目光散漫的瞟过来,两个女人四目交汇的刹那,眼底的情绪复杂交织,二人之间一丝一缕的呼吸都很沉重。
聿姵罗眼里的她还是和前世的殷揽月一样清莹秀澈,干净得令人讨厌!
生而为人,难道不是应该携带着与生俱来的自私吗?
缘何在这黑暗混沌的世界里,唯独聿姵罗自己被羞耻与恐惧包裹缠绕,整个人生晦暗污浊,任由过去肮脏不堪的记忆啃噬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聿姵罗的嘴唇又紫又青,她竭力抑制住因为愤怒而抽搐扭曲的面容,沉声说道:「从来风水轮流转,凡是曾经欠下的债,无论几生几世,终是要偿还的。」
聿姵罗憎恶的话语一字一句刺进岑长生心里,岑长生探析到聿姵罗话中隐匿,趁机反本溯源,查究道:「依师父所言,看来是前世的长生曾对师父有所亏欠?不妨索性请师父道明,亦不毁坏师父你立身质直、内仁外义的形象。」
「呵呵——」聿姵罗仰首斜视,双眸锐利的看着岑长生,冷嘲道:「立身质直、内仁外义?这两个词可太过虚伪。江湖百派人人自诩高节迈俗,试问谁人能真真正正做到秉节持重,胸中无愧?!」
聿沛馠愤懑填胸,眼帘前仿似重现起当年?鼓学宫里的那些曾对自己袖手旁观的百派之人,在面对自己被何皎皎和雉卵男丧颜毁节时隔岸观火的冷漠表情,那冷漠里面甚至还捎带着些许讥笑。
岑长生透在骨子里的倔强令她同样丝毫不肯退让,坚决道:「经师易遇,人师难遇,看来是长生注定无缘遇上尊严之师。但若长生不肯如王愉心师姐那般百顺百从,执意不肯苟同师父订下的婚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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