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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星眸垂泪,却依旧听不进去,只顾挣脱开陈朞的双臂朝着画作木然行去,口中嘤泣道:“娘亲,您和颜姨究竟为何而死?为何您梦中会说是遭受逆天改命的反噬?”

逆天改命?!陈朞正环住揽月阻拦她继续上前的臂膀突然一僵,心中大惊。

这时又听揽月对那画中女子追问道:“娘亲,你知不知道寰宇现在如何了?月儿究竟该如何救他?为何颜姨会要月儿杀了寰宇?难道这与寰宇体内的炙热真气有关吗......”

面对揽月这一连串的问题,画中女子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真正为之骇然惊心的却是陈朞。

陈朞心中暗暗惊诧:“揽月言中何意?杀秦寰宇?为何要杀秦寰宇?揽月口中频频提及的颜姨又是何人......”

陈朞来不及多想,揽月似被蛊惑一般,频频挣脱上前,以女儿面对母亲时的倚姣作媚,对画中人说道:“还有隅谷,为何你和颜姨都要我回去那尊祭坛?即便月儿情愿替母受过,但娘亲能不能明白告知,需要月儿克尽厥职的究竟何事?”

“......”陈朞震惊不已,揽月所言,每一句他都从未听闻,看来是她独自憋忍已久,隐而不发,如今误以为见到了日日思念的生母,故而意识中不再防备,方能一吐而荆

尽?不烬木?!

供桌之上的石盆里,不烬木正紫烟袅袅,烟气散发,轻盈纤美,飘曳在揽月周身,难怪揽月的举止如此反常。

陈朞鼻中冷哼道:“竟是你这邪肆多作怪,燃灯祭星,在此惑世诬民1

陈朞一边嚯嚯自语着,一边祭起滇河剑将那段不烬木从石盆里挑到地上,又以剑锋捣碎,熄灭了冉冉不烬之火。

不烬木黯淡无光,陈朞轻唤着揽月的名字,随着最后一丝紫烟消弭殆尽,揽月终于清醒过来。

只是揽月还留存着方才的记忆,深知在不烬木的催化下,将画中的娘亲当做了真实,故而当着陈朞之面脱口而出了自己隐忍已久的秘密。

“抱歉,是我大意了,竟然忘记了不烬木催情化性的功效。”揽月歉疚又尴尬道。

“不打紧。以你的修为,寻常的不烬木断然不会蛊惑得逞,只是石室里这根不烬木燃烧百年,迷魂精深,加之你对亡母的思念之情过甚,睹画思人,故而催逼之下才着了道。”

还好,陈朞对先前揽月受蛊惑中的胡言之词闭口不提。

揽月长叹一口气,转而借了滇河剑的光芒凑近画作,细细察言观色。

画上女子,凌风而立在一处繁花胜雪压枝头的万年古桂前,古桂缀满月白色银花,如雪落璀璀,缱绻着素衣风带,轻轻飘拂。

女子螓首微侧,粉面丹唇,星眼流波,双瞳中斜辉脉脉,清灵脱俗,携着不染纤尘之质,只是相较揽月梦中曾出现过的母亲,竟是少了一分清怨......

“她不是我娘亲,不是。”揽月的神色由无限期许转而变得沮丧。

“这话如何说?八岁那年,我曾在玄霄派的天枢台亲眼见过天香夫人,的确是这副样貌,并无区别。为何你会说不是她呢?”

反正先前受不烬木紫烟的蛊惑,该说、不该说的也皆对陈朞说了个差不离,索性不再对他保留,说道:“这画上之人不是我娘亲那刺瑶,而是娘亲的胞姐,名唤那刺颜。”

那刺颜?!又是这个名字!

陈朞许早之前便在玄霄派落影壁前,频频听烂醉如泥的叔父陈膡提及过这个名字,且每每提及必然剜心抽肠,痛苦不堪,只是没想到这个名字今日有机会在这地下石室揭开。

“所以你唤的‘颜姨’便是那刺颜?”陈朞连忙追问。

“是。”揽月有些意外,陈朞一向平稳持重,没想到对这个名字格外敏锐。

“双生胎?”陈朞心绪凄迷,仔细打量辨别着画上之人,试图找出她与当年腹中孕育揽月时的天香夫人之间的区别。

“太像了是吗,我也时常错认了。”揽月猜出陈朞所想。

“那刺颜,是我叔父陈膡酒醉后心心念念唤着的名字,千般遗恨,魂牵梦萦之人......所以,她是否也已玉骨瘴雾,登仙西去?”

陈朞将自己多年来的猜测道出,如果真是如此,那就难怪叔父陈膡会万般折磨他自己,时常问罪于苟且偷生于世的自己。

“是。同我母亲前后一同而去。只是,不知为何你叔父会识得我颜姨呢?”

揽月察觉到不仅自己话中有着保留,陈朞也似隐埋了些许心事,是与那刺颜有关的。

不过她此刻更关心的是,此行而来的目的。

揽月依着滇河剑的光芒仔仔细细在石室里勘查一番,除了这副画作之外,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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