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节目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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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虞幸，虞姬的虞，幸运的幸。”虞幸一边在周围注意到他的警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往里走，一边回答着韩江的问题。</p>

韩江是个很孔武有力的人，他警服下一身肌肉显示着好不含糊的武力值，个头比虞幸还要高一点。</p>

他迈着步子走在虞幸身侧，思考着该用什么态度和虞幸相处。</p>

首先，他见到虞幸后，对虞幸的怀疑没有打消，即使虞幸目前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这也有可能是虞幸藏得太好，或者所图太深。</p>

祝嫣的存在就是虞幸的耳目，可以说，这个年轻人已经可以随时掌握市刑侦支队的动向了。</p>

韩江知道，即便是规定了保密、不能外传的事情，祝嫣也会如实告知虞幸，因为总有些感情超脱于职责之外，祝嫣甚至不屑于掩盖这一点。</p>

前方，巷子稍微深一点的地方，祝嫣正蹲在那里观察墙壁，墙壁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这是最重要的犯罪现场，必须确定没有证据遗漏，才可以进行清洗。</p>

她身边不远处的地上画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白色人体轮廓，正是柳玲玲遇害时的姿势。</p>

虞幸和韩江走到了她身边，闻到奶茶味道的祝嫣抬头，看见虞幸后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站了起来：“你来啦！”</p>

韩江不由得在心里摇摇头。</p>

怎么回事，祝嫣这丫头在这个虞幸面前简直像是一直软绵绵的羔羊，而平时，她明明像是一只灵动的、暗藏凶狠的狮子。</p>

若是虞幸有意促成了这样的关系，那他对人心的掌控就太可怕了，只要他有坏心思，恐怕瞬间就能将祝嫣带入歧途。</p>

刑侦支队的队长默默把虞幸的危险程度向上调整，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虞幸的特殊。</p>

哈，除了这个年轻人，还有谁敢在刚死过人的地方悠哉游哉喝奶茶？</p>

心理承受能力最强的人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因为他应该感受得到现在的严肃氛围，不会做出格的事，就像祝嫣，她只是拿过了奶茶，并没有直接在这里喝。</p>

像虞幸这种人，天生就擅长跳出框架，我行我素，习惯于他人的瞩目，这是很危险的预兆。</p>

韩江也知道，一直在心里把来帮忙的人想象成罪犯是不对的，丧失了客观的观察往往会得到错误结论。</p>

即便有些事情要问，也该在案子结束之后，所以他压下了心中翻涌的直觉，对虞幸道：“很感谢你来帮忙，祝嫣说你掌握了一些线索？”</p>

“没错。”虞幸咽下嚼碎的珍珠，笑道，“你现在要做笔录吗？”</p>

韩江冲小巷里扬扬下巴：“或者你想看看现场，给我们提供更多帮助？”</p>

“那是警员和顾问的工作，我怎么好班门弄斧。”虞幸微微摇头，样子谦逊得不行，“我还是做笔录吧。”</p>

祝嫣在他身后微不可察地撇撇嘴。</p>

她也搞不太懂虞幸今天在想什么，暴露了自己，就为了来做个笔录，老老实实提供线索？</p>

她还以为是虞幸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呢，现在看来，虞幸对柳玲玲是怎么死的的兴趣还不如对奶茶的兴趣大。</p>

韩江决定亲自做虞幸的笔录，队里的一名女警，就是上次她被犯人的极端家属刺伤那次一直在病房照顾她的那一位，默默贴了过来，小声问道：“这是谁？韩队怎么把他放进来了？”</p>

“他叫虞幸，是这次案件的线索提供者。”祝嫣忍着没拆奶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被警戒线包围的这片区域了。</p>

“是证人吗？那他未免也太淡定了。”女警小声吐槽着，随后继续工作去了。</p>

“是啊，太淡定了。”祝嫣小声重复，她盯着虞幸的背影歪歪头，不知在想什么。</p>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p>

这里她已经看过一遍，现在只想把拍到的照片拿回去做分析，她已经猜到，当韩江在虞幸那里得到信息，就会明白现阶段的重点是找出柳玲玲的出轨对象，当这个人被揪出来，一切才会有进展的可能。</p>

柳玲玲当晚既然没有发生过性行为，那她去找出轨对象做什么了？她真的见到对方了吗？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她来到了和明朝路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巷里？</p>

但是她现在不能走，她好不容易看到了虞幸，有些疑惑的事得先问问再离开。</p>

虞幸被韩江带到了停在小巷外的车里，他把昨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只抹除了花老板的存在，当他把画的画给韩江时，韩江目光更加奇异了。</p>

“你是个画手？”</p>

“没错，我是个自由职业者，画画也是强项。”虞幸没有否认，他这几年卖过画，卖过剧本，甚至写过小说，几乎做了所有隐藏在幕后，不需要太多人际关系的工作。</p>

“这就是柳玲玲昨晚的衣着？大晚上的，你只是随意一瞥，就能记住这么多细节吗。”韩江称赞着，但是称赞中的试探成分很浓。</p>

“她很漂亮，我多注意一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虞幸道，“而且我的记忆力很好，由于是混艺术圈的……你知道的，艺术圈总是对时尚很敏感，所以我能认出她这些衣服都是名牌。”</p>

他给韩江指指画上的画面，用聊闲天的语气道：“我来之前就在想，要是这些衣服的其中一件是个限量款，那购买者的信息就帮这个案子大忙了，对不对，韩支队？”</p>

韩江在几秒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刻打电话让留在局子里的同事去查，放下手机后盯着笑眯眯的虞幸，一种正气与威慑力自骨子里散发出来。</p>

以前，心虚的人会很讨厌被韩江这样看着，不是躲避视线，就是用一些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反应去应对。</p>

可虞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就这么从从容容地坐着，甚至还向身后舒适的椅背靠了靠。</p>

“你很放松。”韩江道。</p>

“当然，我是热心市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不放松点呢？”虞幸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祝嫣正在等他，“祝嫣在等我，她大概想和我一起走吧，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p>

看出虞幸不打算继续留下来，韩支队立刻道：“还有一个问题，祝嫣是你什么人？”</p>

“她？是我的房客，也是我的妹妹。”虞幸笑了，他听祝嫣说起过很多次韩江，说这人对她就像个操心的父亲，正直又敏锐，对这样的人，虞幸一向初始好感度颇高，容忍度也高。</p>

他也没撒谎，公寓楼那么多房子，有一间就是祝嫣的，她哪天不想住校随时都能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