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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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宇指着地图介绍说：“整个计划分为四个部分，即惑敌、潜行、占城、防守。惑敌是为了清除我们消灭了马步銮团留下的尾巴，搅乱敌人视线，令敌把视线集中到临泽一线，进一步拉空张掖周围敌人力量。具体计划是，明天上午在杜家堡组织全团实战演习，进行实弹射击，将所存弹药的一半用于训练，提高枪炮射击精度，和各部队相互配合的能力，并将杜家堡摧毁，造成沙河镇红九军主力突围后突袭杜家堡救走俘虏的假象，造成敌人判断失误，调兵围剿。演习计划另行制定。”

“潜行是指向作战目标接近的部署，杜家堡至张掖城图上直线距离46公里，途中经过沙河镇、沙井子、下崖村、夹河村和白塔村，骑兵行军约需四小时，考虑到战士们的骑马技术、加上携带伤员、作战物资，行进时间限定在六小时。中午出发后，下午七点左右抵达张掖城北白塔村待命。行军序列警卫排、一营、辎重队、伤员、后勤机关、二营、炮连、女兵连、三营。全部穿着循化民团服装，炮连、女兵连伪装成俘虏。部队出发时，政委带一个警卫班快马前马张掖，向马全义汇报我军前来整补，请求安排驻地。并侦查敌军部署，随后到白塔村会合。”

“占城则根据政委带回来的情报再具体安排，初步计划三营一连押送俘虏相机占领俘虏营，解救所有被俘战友，一营一连以领取弹药的名义，夺取弹药库，二营三连以领取粮食的名义，占领粮食仓库，三营三连护送伤员以送伤员的名义占领陆军医院，控制养伤敌军，一营二连占领马全义团部，一营三连占领敌政府机关，二营一连二连夺取敌驻军兵营，三营二连控制四座城门并前出警戒，警卫连与辎重连控制各主要路口，阻断各处敌军联系，发起攻击时间以25日白天为宜，为防止意外，先解决掉敌指挥部和弹药库后，其余各路再同时发动。”

“防守则在肃清城内敌军、政府人员，控制物资，解救出红军被俘人员后的防御策略，如战斗顺利，没有惊动敌人，则继续伪装敌人，捕获前来领取物资的各路敌军，了解敌所处位置、兵员、武器情况，为被俘战友修养恢复、整编训练和下一步行动争取时间，并做好情报准备。如占城出现意外，发生激战，必然引起敌注意和恐慌，派重兵前来救援，则需立即武装被俘战友，以现有城防工事组织防御阵地，在城外保存一个营的机动兵力，随时侧击包抄敌人，并联系总部，相机突围，与我部会合，补充休整后与敌决战。介绍完毕。”

“很好，整个计划考虑的比较周到，作战特点鲜明、目标明确、思路清晰、兵力分配合理，便于操作。我批准你们照此方案执行，开始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只是中途遇敌时的应对要有具体安排，多余武器、火炮的隐藏、俘虏的捆绑都要考虑细致，整个行动能不流血就不要流血，能不引发激烈巷战就不要引发，突袭战斗讲究的就是攻其不备，打的是对方措手不及，告诉各单位掌握伪装突袭的的作战特点，利用民团的伪装身份，趁敌不备，先控制要点和关键人物，虚张声势，乱中取胜。张掖及周边敌人兵力部署、人员装备情况还不是很明确，明天晚上，白塔村咱们继续补充完善。大家辛苦了，下去安排吧。”

一月二十五日清晨，独立团各营连按演习计划潜伏至已搬运一空的杜家堡周围，上午九点，演习开始。第一阶段固定目标精确射击：各部队以密集准确的火力压制消灭突击而来的“骑兵目标”步枪每人5发，机枪二十发。第二阶段班排攻击战术演练，从五百米外开始对相隔一百米的四道防线上的敌人“目标”展开进攻，选择防御突破点，步炮协调，机枪火炮压制，步兵班排交替掩护冲锋，占领并巩固一道防线后，各连进行总结讲评，检查炮击、射击效果，纠正单兵动作。随后，发动新一轮进攻演练，连续练习四轮。第三阶段营连攻击演练，上午十一时，部队在寨墙外最后一道防线对杜家堡发起总攻，机枪、火炮清除寨门前的机枪掩体，各连步枪清点寨墙上的“抵抗目标”，步兵匍匐接近寨门，用集束手榴弹炸开城门，火炮向寨内延伸轰击，掩护步兵分别控制寨墙，墙外各部队继续火力压制，防敌逃脱，冲进寨内的的部队立即建立火力支撑点，掩护部队手榴弹炸，机枪扫射，夺取敌占据的房屋。十一点半，整个演习结束，共消耗子弹一万发，炮弹92发。部队迅速有序撤离，已成一片焦土的杜家堡被子弹、炮弹蹂躏的千疮百孔，寨内外各防线上横七竖八扔下近千具残缺不全的尸首。

下午两点多钟，一只凌乱的民团队伍从一条小路拐上了沙河堡外的兰新公路，向着张掖方向快速行进。沿途的百姓到队伍中一面绿色大旗上的白色大字，知道是从前线撤下来的循化上四工民团，那架势打得够艰苦的，大部分人都不能像早些时候进军临泽高台时那样轻松驾驭马匹，手紧抓着缰绳，身体在马上摇来晃去，碰的枪支、刀具叮当作响，时不时有人骑马巡视，指导他们放松缰绳、身体前倾，随着马的动作调整身体姿势，可效果不大，几辆马车上除了弹药粮草，还是躺着人，来他们是真疲惫了，或是都受伤了。队伍中间一大堆马匹，每两匹马连在一起，中间是厚帆布做的担架，上面被子下躺着伤员，估计碰到硬碴了，光伤员就有四百多人，不过他们肯定是获胜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红匪被绑在马上，好家伙，还有女红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披头散发，胡乱裹着件棉袄，冻得小脸通红，哎，真是造孽哟！

这支队伍没有理会沿途百姓好奇的目光，挣扎着向西南方向挺进，他们就是刚从杜家堡完成演习任务的独立团会合了循化民团后的混合部队。演习后，陈海松政委表扬了大家的军事素质和协作精神，对演习的项目设计和各部队的演练过程表示肯定，要求大家发扬连续作战吃苦耐劳的光荣传统，继续进行乘马行军训练和青海话训练，向作战目标接近。简单吃了些干粮，部队就在作战股的安排下按目前的序列出来了。李毅带着警卫一排走在对伍前方，他现在是整个部队除了政委以外，青海话说得最好的，虽然还带着少许陕南口音，一般情况下还是可以应付下去的，此时，他正和身边一个循化民团中的汉族团丁用青海话交流，他们已经这样交流了两天多，对话已经比较顺畅了。其他战士身边也有几个团丁，都是比较积极地汉族团丁，被派到这里帮助识别前方可能遇见的敌人，在李毅他们无法应付时出面解围，至于骑术，警卫连已经是可以轻松奔驰了。

李毅一边说着话，一边着身边熟悉的景物，半个月前，他随九军军部和西路军总部在甘浚受到马家骑兵围堵，敌人那叫一个凶呀，一番血战，队伍被冲散，通讯部门损失惨重，他们且战且退就是从这条路走到了沙河镇，这才几天，他们却消灭了一个强悍的民团，还零伤亡地歼灭了一个正规骑兵团，换上了敌人虽然有味却还温暖的军服，拿着敌人的武器子弹骑着敌人的河州马去袭击另一股强大的敌人，真像是在梦里一样。还是陈政委有办法，会打仗，他枪法那么好、武功那么高超，跟着他就一定能完成任务，救出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