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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鲤沿着湖边走,心中莫明有些烦闷,每次见到赵昶她都特别别扭。
剪不断理还乱。
虽然赵昶对她解释过了,可太后寿宴那晚她受到的伤害,真不是一句两句解释就能化解。
他让她相信他?可她如何相信?
这么久,他并无实质性的拒婚,他与凤轻隐的婚礼已经迫在眉睫。
而南宫戬一直在苦心积虑对她步步逼婚,苏鲤心里对赵昶越发失望。
“雍王殿下,你想让梅兰怎么做?”
突然耳畔传来一女子冷然的声音,苏鲤心里一动,转头望去,影影绰绰的花枝间,就看到南宫戬正与一女子说话。
此女子一身橙红裙衫,四十出头,五官精致,气质冷的象一块冰。
苏鲤急忙闪身躲在一棵丁香树下,屏气凝神,在听他们谈话。
南宫戬倒背着手,一副倨傲的模样,“秋兰夫人能应承在下,从南祥日夜兼程而来,不就是为了秋鸣道长吗?今日如你所愿,只要夫人能炼出‘招魂’香,助我成事,夫人在中宁想做什么?本将军必给你担着。”
梅兰夫人狭长的凤眸挑了挑,“南宫将军真是大言不惭,你可是南祥的战神,在中宁也能肆无忌惮?你别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就能让我为你做事?我秋兰可从不受人威胁。”
南宫戬哼哼两声,“秋兰夫人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受人威胁。可你听到秋鸣道长要出席二公主的‘品香会’,不是也急巴巴赶过来了吗?没有本将军相助,你也能进得了这‘品香会’?”
南宫戬顿了顿,缓了语气,“我只是想与夫人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要秋鸣道长,我要‘招魂’。‘品香会’之后,夫人何去何从?与本将军再无半点关系。”
梅兰沉默片刻,冷声问,“南宫将军可知这‘招魂’的厉害?”
南宫戬脸色一正,“自然知道,夫人的‘招魂’天下扬名,能让人梦到前世今生……”
梅兰心思玲珑,听南宫戬语气,便幽幽地看向他。
“难不成南宫将军也有心结?想让某人想起前世与你的缘分?”
南宫戬脸一冷,“秋兰夫人不必揣度在下,与你没好处。”
秋兰夫人也是轻轻一哼,“南宫公主对将军一往情深,为你不惜毁掉清白名声,而将军的心里,却只有中宁的凤女王殿下……
为她,将军不惜以十五城为聘,还要入赘,今日这‘招魂’,便是为她而点的吧?”
南宫戬丝毫不觉得被揭开心思丑陋,“就说夫人要不要合作吧?”
秋兰夫人牙一咬,“我要秋鸣死,南宫将军也能为我做到吗?”
南宫戬深深地看着秋兰,“既然你也已存了死志,要与他同归于尽,那本将军成全你又有何妨?总归,这秋鸣也是南祥人,他躲在中宁这么多年,也该道破真身……你放心,我会为你处理好后事。”
“如此,”秋兰夫人伸出手,“秋兰便与南宫将军结盟,今日我就为你炼‘招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南宫戬与秋兰夫人击掌为盟。
苏鲤听到这里心里震惊,身子一动,丁香树立马发出响声。
“什么人?”
南宫戬警醒,立马转身朝苏鲤藏身处走来。
苏鲤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处可躲,她不由咬了咬牙,决定站起来直面南宫戬。
不想耳边突然响起连骐的声音,“将军,是我。”
南宫戬顿下脚步,脸色极难看,“原来是二皇子,不知你在这里做什么?”
连骐不慌不忙的声音,他的身子完全把苏鲤挡在了身后,也阻碍了南宫戬的目光。
“听闻秋兰夫人也来了‘品香会’,连骐便从偏殿出来,想寻秋兰夫人叙叙旧。”
南宫戬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秋兰夫人一听是连骐,立马从一侧走过来,冷凝的脸上立马绽开笑,“是雨嫣公主的二皇子吗?”
南宫雨嫣是南祥的三公主,当年和亲嫁去北辰,是北辰王的皇贵妃。只可惜,三公主性子温顺,她生下二皇子后体弱多病,无力看顾二皇子。
再加上北辰皇后娘家势大,性子凌厉霸道,二皇子自小就受尽太子欺负,以致于逃出北辰,流落民间。
最近北辰王才昭告天下,说寻回了他。
秋兰与雨嫣公主是手帕交,私交甚好,当年三公主嫁去北辰,秋兰哭的伤心欲绝。如今既是故人之子,秋兰自然喜出望外。
连骐急忙向秋兰深深一礼,“连骐代母妃问侯秋兰夫人,我在很小的时候,她一想家,就常念起你……”
秋兰闻言心底酸涩眼眸见湿,急忙拉住连骐,哽咽着上上下下仔细地看,眼中又喜又惊。
“二皇子雌雄莫辨的容颜当真美的耀眼,与你母亲象极。今日能够见到你,当真宽慰。只是你在外多年,可知你母妃如今还好?”
连骐垂下眼睑,“父皇前些日子让人捎来了母妃的书信和画像,言明,她一切都好。”
秋兰颔首,“既然北辰王已昭告天下,你为何还滞留中宁不回北辰?”
连骐恭谨地答道,“父皇命我留在中宁为太后祝寿,此事方了,连骐正欲回北辰。”
秋兰立马感慨至深,“今日能在此处见到二皇子,秋兰一生再无遗憾。”
说罢,秋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就握在二皇子手里,“这是当年我与你母妃结为姐妹时的凭证,把它捎给你母妃,她一看就明白了。”
连骐觉得秋兰似乎有些不对劲,“秋兰夫人……”
秋兰摇头,“不必说了,今日我要炼香,还要去做准备,就不陪二皇子了。”
说完,她放开连骐的手,轻轻一福,转身离去。
连骐看着手中的锦囊回不了神。
南宫戬倒背着手,讥诮一声,“没想三公主与秋兰夫人还有这段交情?二皇子是真来找秋兰夫人的?还是……”
他眸光又往连骐身后瞟了瞟。
连骐抬起头突然一笑,“我可没有南宫将军这般诡诈复杂,连骐就是来找秋兰夫人的。若不是她身边的婢女告诉我,夫人来了湖边,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将军不信,直接去问便可,不必疑神疑鬼,告辞。”
说完,连骐看也不看南宫戬,转身就走。
连骐手握着锦囊,似是心事重重,他没有返回西偏厅,直接沿着湖边往深处走。
南宫戬一直目送着他,眼眸深深浅浅,似是想看透连骐,思索再三,最后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苏鲤从一棵柳树后闪出身,对着连颈轻轻一声,“多谢。”
连骐突然抬起头,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他把锦囊不紧不慢地放进怀里,“南宫戬对女王殿下不怀好意,若是方才让他知道,你就在附近,便又得生事。”
苏鲤颔首,与他并肩走,“真没想到秋兰夫人竟然与三公主是手帕交,看样子感情甚好。”
连骐叹息一声,“母妃体弱,多是因为思念故乡,她在北辰过得并不开心……当年我逃离,若不得她肯吮,我是宁死也不会离开她的。
北辰,于她,就是牢笼。
她不希望我象她那般困守在北辰,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她只希望我自由自在,哪怕闲云野鹤一生,也胜过宫廷的尔虞我诈。”
“那你为何又要接受北辰王的诏令恢复身份呢?”
连骐低下头,“因为我有想保护的人……不想再逃了……”
苏鲤闻言没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连骐也不例外,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肯定更不容易吧!
苏鲤为他打气,也象是为自己,“既然决定要接受风雨,就要直面而上,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差的处境了。”
连骐笑着看向苏鲤,“我与女王殿下心在凄凄然……”
他的笑容犹如阳光,灿烂而夺目,一时让苏鲤有些闪神。
明明是尊贵的皇子,却成为了名躁一时的戏子,苏鲤无法想象连骐究竟遭遇了什么?他把尊贵和尊严都抛了。
可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和纯净,犹如孩童。
苏鲤急忙低下头,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不知二皇子对秋兰夫人了解多少?既然她与三公主是手帕交,那她在南祥的身份应该不低吧?又如何轮为制香师?”
连骐点点头,“秋兰夫人是我母妃唯一的朋友,我小时候经常听母妃提及她,虽然懵懂,但还是知道她的事的。”
“二皇子可以不说,方才我听到她好象与秋鸣道长有深仇大恨似的。”
连骐颔首,“秋鸣道长曾经是她的未婚夫……”
苏鲤吃惊不小,“未婚夫?”
连骐叹息一声,“因为秋兰夫人是我母妃的手帕交,所以在外流浪多年,我一直关注她的事情……她曾是南祥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千金,自小与秋鸣道长订了婚,秋鸣道长是太傅家的长公子,二人感情甚笃。”
“那为何他们竟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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