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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一处荒郊野岭的官道上,一辆满载粮食的牛车正在小心翼翼地前进,车夫还穿着夏天的单衣,裸露出来的肌肤都被冻成了绛紫色,脸上有两抹不太健康的潮红。
突然,牛车的车轱辘压到了一块石头,车子往右一偏,几袋粮食侧翻了下来。车夫被吓得不轻,赶紧停住牛车,探出头往后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粮食口袋上。
车夫以为自己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得出了幻觉,赶忙用冻得僵硬的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粮食袋上坐着的小女孩居然还在。车夫一边惊慌地跑下车,一边怪叫道:“天呐!哪里来个女娃子?”
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自然是从银溪宗偷跑出来的李星星。自从下了银溪宗,她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逮住了送回去,于是没日没夜地往北走,最后走不动了,钻进一辆粮车里睡着了。
一看对方是个粗犷憨实的庄稼汉,李星星脑瓜子滴溜溜一转,瞬间来了主意,故意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叔,我是从窑子里逃出来的,求你可怜我,别再把我送回去。”
车夫撸起袖子,抹了一把鼻涕,说道:“哎哟,可怜的娃子哦!你怎么会在窑子里?”
李星星故意又挤出一些泪水来,啜泣着说:“我父亲欠了赌债,把我卖进去了。”
车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实巴交地站在那,说道:“这可怎么办呐,这么冷的天儿!唉,苦命的娃哦!俺家也揭不开锅了,养不起多一个娃子呀!”
李星星赶紧从粮食袋上爬起来,说道:“大叔,行行好,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您到了地儿把我放下,我自己求活路去。”
车夫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这样了。到了地儿,俺也帮着瞧瞧,要是有合适的,帮你寻个好人家。这年头,能活命就行。”说着,走上前去,颤抖着将粮食一袋袋抗回车里。
“是啊,是啊!”李星星赶紧附和着说,一边说,一边乖巧的帮着车夫把袋子往车上装。
把粮食全装上车后,车夫让李星星坐回了粮食堆里,慢悠悠地赶着牛车重新上路。
李星星坐在粮食口袋上,问道:“大叔,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鹭城。”
“得走多久呀?”
“运气好,六七日就到。”
“拉那么远去卖呀?”
“嗨!俺们贫家小户的,哪有这么多粮食?家里苞米都吃完了,俺这趟给人送粮,挣几个铜板糊口。”
车夫的话让李星星想起了姥爷说过的饥荒,曾经她以为那样的生活离她很远很远,没想到竟然在这个世界遇上了。
咬了咬嘴唇,李星星从怀里掏出了苏雪若给她买的簪子,这根簪子是当初从大荒之隅逃出来时,用卖船得来的十个金币买的。
用手摸了摸簪子上的流苏,带着一丝不舍的情绪,李星星将这根簪子递到车夫面前,说:“这个送给你,当时你载我一程的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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