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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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人流一起并肩下楼梯，眼看林微夏要被跑下楼的人撞到时，他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漫不经心地开口，话语里却透着狠劲：</p>

“我可以把网站封了。”</p>

林微夏出声：“别。”</p>

“想非议你的时候何止靠一个小论坛，再看看后面会是什么情况。”林微夏的语气冷静，她甚至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到这些人的影响。</p>

被孤立之后，上下课或是课外活动，跟林微夏来往最多的是宁朝和班盛。有时上体育课三个人会走在一起。</p>

路人看到后纷纷惊掉下巴，叹道班盛这是被拉下神坛了啊，整天跟f生混在一起。</p>

言论风向总是变得很快，从骂“林微夏道德有问题”已经到了“哦，原来是个骚货，你看她只跟男生玩”。</p>

这帮女生变着法地整林微夏，想让她吃苦头，记点教训，让她别再靠近班盛。</p>

气象局发来短信，周末预计有台风来临，将会有大暴雨，让各单位注意作业。</p>

周三清晨，林微夏穿着深高的制服，微红着一张脸匆匆来到学校，她坐在座位上张着嘴唇在喘气，连书包都来不及卸。</p>

没多久，班盛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脸颊抽动着，咀嚼着最后一口早餐，五月的光从窗户折过来，照在男生后颈的棘突上，他俯下身，形成一块阴影，姿态是一贯地不着调。</p>

众人看他慢悠悠地把他每天必须要喝的牛奶给了林微夏。</p>

独一份的优待。</p>

柳思嘉的眼神一下子变了。</p>

班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被人喊走了。</p>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催交林微夏英语周记。老师规定，英语周记半年交一次。</p>

林微夏低头从书包里翻出作业，随手把它放在书桌正中央，紧接着发出“呲”的拉链拉出书包的声音。</p>

她抬起头，去拿将书上的作业本，拿不动，好像被什么黏住了，再用力拿，“呲拉”一声，绿色的英语周记本在手中碎成两半。</p>

“哈”地一声从某个女生喉咙里冒出来，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形成一把嘲讽的利刃。</p>

林微夏低下头去收拾桌上被沾着的碎纸，桌上沾了520，很快手指上黏满了胶水，手指与手指胶着在一起，液体开始凝结，连带手指的皮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p>

林微夏一直没有说这事，直到中午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班盛才发现。</p>

东食堂二楼餐厅，一群女生坐在一起，她们戴着红色的领结，边用勺子挖着咖喱会牛腩饭边发出娇俏的笑声。</p>

“思嘉，你早上有没见她忍了又忍的表情，真的很好笑。”有女生说道。</p>

“哈，她这种人看起来就很懦弱，怎么敢反抗。”</p>

在一众欢快而愉悦的女生谈话中，柳思嘉几乎没怎么说话，随意地扯了一下唇角。结束的时候，一帮人离开食堂，没人注意到吃饭时她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她只喝了咖啡。</p>

柳思嘉被人挽着手臂往外走，脑海里忽然出现之前林微夏逼她吃饭的场景。</p>

从食堂走到教学楼有一段距离，一帮人打了场胜仗，心情很好，在看见不远处的两人嘴角的笑意僵住。</p>

教学楼附近的一排水龙头前，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班盛站在烈日打过来的方向帮女生挡住了大半的阳光。</p>

男生俯下身，后背弓成一个弧度，他抓住林微夏的手放到水龙头，白色的水柱冲下来，姿态漫不经心，动作却认真，他在帮她洗掉手上的胶水。</p>

阳光太烈以至于人的视力模糊不清，隐隐可见班盛指骨明显的手指与纤白的手碰在一块，被水柱冲开又缠在一起，翻滚出细小的水花透着无人知晓的亲昵。</p>

隔着一段距离，班盛掀起眼皮看了过来，只是一眼，那帮女生的头皮发麻，也不敢去接他的眼神。</p>

柳思嘉眼睛被晒得发烫，她冷着一张美人脸，抬起下巴，挺直背脊从两人身旁经过。</p>

不仅如此，她们还看见班盛帮林微夏补了一下午的英语。</p>

他从来不管别人的事，现在应该加上——前提是林微夏。</p>

当天晚上，林微夏洗漱完坐在书桌前回班盛信息，忽然界面显示方茉发来的消息，并附了一张截图和网站链接，也不知道她哪弄来的。</p>

柳思嘉在微博和朋友圈同步更新了一张照片，她放学后跟女生一起去了冰室，吃完后拍了搞怪的照片，并配文：</p>

朋友还是同类好。[愉快][愉快]</p>

有人把这条截图放到了ych网站上，又引起了一阵讨论，有人跟贴：</p>

[柳女王的阴阳怪气我喜欢。]</p>

[哈，这不是变着法的骂林微夏吗？打起来打起来我爱看。]</p>

就在以为这件事会讨论一阵就过去时，事情忽然发生了变化。林微夏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条贴子看了很久，低头编辑手机。</p>

很快，网站的浏览量激增，有人发了一张林微夏的朋友圈图片。林微夏没有开过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一条横杠在那里。</p>

但林微夏更新了一条个性签名：</p>

低级。</p>

是她们做的一切，做法低级，行为低级，诋毁低级。</p>

这是林微夏第一次跟以柳思嘉为首的a生的正面交锋，硬碰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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