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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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滚出去，滚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间办公室里看到你！”

哈利冲出房门，顺着走廊一路飞奔。他觉得那么恐惧、难过。他了解在一群旁观者中当众受辱是什么滋味，他很清楚斯内普被他父亲嘲弄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从他刚才的所见所闻来看，他父亲确实是个傲慢自大的人，跟斯内普一直以来对他所讲述的一模一样。

……

“可是你为什么不再上大脑封闭术课了？”赫敏皱着眉头问。

“我跟你说过了，”哈利低声说，“斯内普认为我已经掌握了基本规则，能够自己往下学了。”

“那么，你不再做怪梦了？”赫敏怀疑地说。

“差不多吧。”哈利躲着她的目光说。

“哼，我认为，在你完全有把握能够控制之前，斯内普不应该停课！”赫敏气愤地说，“哈利，我认为你应该回去找他——”

“不。”哈利斩钉截铁地说。

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段往事啃噬着他的心灵。他一直那么坚信爸爸妈妈是出类拔萃的人，从不相信斯内普对他爸爸人品的恶意中伤。虽然他是有一次听见麦格教授说他爸爸和小天狼星在学校里专门惹事生非，可是麦格教授把他们说成了是韦斯莱双胞胎的鼻祖，而哈利无法想象弗雷德和乔治会为了闹着玩儿把人头朝下倒挂起来……

哈利想找出理由证明斯内普活该在詹姆手里遭受那样的折磨。然而，莉莉这样发问“他怎么惹你们了？”詹姆这样回答，“他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仅仅因为小天狼星说了一声无聊，詹姆就开始了这一切，不是吗？

哈利不断提醒自己，莉莉出面干涉了。他妈妈是正直的。然而，想起她朝詹姆嚷嚷时脸上的表情。她显然十分讨厌詹姆，哈利想不明白他们最后怎么会结婚，有一两次他甚至怀疑是詹姆强迫莉莉嫁给了他……

近五年来，哈利一想起爸爸，就能获得极大的安慰。每当有人对他说他长得像詹姆，他便会感到由衷的骄傲。然而现在……现在，他想起爸爸，只觉得心里发冷、难受。

他想起了小天狼星说过的话……

你不如我想的那样像你父亲……对詹姆来说，只有冒险才是有趣的……

然而，他还愿意像他父亲吗？

哈利想跟小天狼星谈谈。可是乌姆里奇监视着飞路网，查看进出霍格沃茨的所有信件……他只能拜托海格当猫头鹰。等待的时间那么漫长……

“哈利。”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哈利回过头，看见海格把身子弯得很低，似乎特别担心被人看见，但其实他仍然比别人至少高出四英尺。

海格偷偷摸摸递过来一个包裹，哈利接过后急切地打开。小天狼星又能说出什么来解释那一切呢？

哈利——

詹姆和斯内普自打第一眼看到对方就互相仇视，这种事情没法儿解释。我认为詹姆拥有斯内普梦寐以求的一切——他人缘好，魁地奇打得好——几乎什么都好。斯内普是个古里古怪的家伙，整天忙着研究黑魔法，而詹姆——哈利，不管你认为他别的方面怎么样——他英勇地死去了。

我不希望你根据在那里看见的事情来评判你父亲，他当时只有十五岁。

我们都是傻瓜，哈利！——小天狼星

包裹里还有一个瓶子，里面像气体一样盘旋着的是一段银丝般的记忆。哈利瞪着那个瓶子。冥想盆在斯内普的办公室，他根本看不了。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弗雷德和乔治大大戏弄了乌姆里奇之后骑着扫帚飞向了自由。魁地奇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里罗恩终于发挥出了他真正的实力，帮助格兰芬多夺得了魁地奇杯。

现在罗恩自己也开始哼哼“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了。

哈利越来越频繁地梦见神秘事物司。

在owl的最后一门考试上，哈利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拼命回忆……联合会第一次会议是在法国召开的，对，这一点他已经写过了……

妖精也想参加，被赶了出去……这一点他也写过了……

列支敦士登没有人愿意参加……

再想想，他对自己说，脸埋在手臂里，周围羽毛笔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前面沙漏里的沙粒不断漏下去……

他又走在神秘事物司那昏暗、凉爽的走廊上，步子坚决、果断，相信这次终于要到达目的地……门像往常一样为他打开了，他站在有许多扇门的圆形房间里……

径直走过石板地面，穿过第二道门……一块块光斑在墙壁和地板上跳动，古怪的仪器在滴滴作响，但没有时间细看了，他必须抓紧……

哈利紧跑几步，来到第三道门前，它也像另外几扇门一样打开了……

他又一次置身于满是架子和圆球的大教堂般的房间里……此刻他的心跳特别快……这次肯定能走到那儿……走到第九十七排架子前，他往左一拐，顺着两排架子间的过道匆匆往前走……

可是在过道尽头的地板上有个东西，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地上蠕动，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哈利的心抽紧了，因为恐惧……因为兴奋……

一个声音从他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一个冰冷、高亢的声音，没有丝毫人性的善意……

“钻心剜骨！”

地板上的男人痛苦地尖叫。他的脸憔悴、血迹斑斑，因痛苦而扭曲，却带着不屈的刚毅……

哈利撞在地上醒过来，嘴里尖叫着，伤疤像着了火似的，礼堂在他周围突然出现了。

……

“伏地魔抓住了小天狼星！”哈利领着罗恩和赫敏在走廊里狂奔，“我们得马上去那儿，去救小天狼星！”

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安德洛美达。她似乎不在学校。

“马尔福能联系到她。”赫敏说，“她送过他一个挂坠，上面有双向变化咒。他们能随时联系到彼此。”

“你怎么知道？”罗恩问。

“一年级的时候马尔福炫耀了整整一个学期。”

海格被乌姆里奇开除那天麦格教授在以少对多的战斗中负伤，进了圣芒戈。霍格沃茨没有凤凰社的人可以传信了。赫敏坚持要在出发去伦敦前先核实消息。金妮和卢娜自告奋勇地帮忙制造混乱，哈利闯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用她的壁炉连通了格里莫广场。

那里只有克利切。

“主人不会从神秘事物司回来了！”小精灵开心地说。

“你——”

哈利突然感到头顶一阵剧痛。他吸进一大口烟灰，呛住了。他发现自己从火焰里被拉了回去，乌姆里奇揪着他的头发正竭力把哈利的脑袋往后扯，就好像准备割断他的喉咙似的。

“你刚才在跟谁交谈？”

“没有谁！”哈利说，拼命想从她手底下挣扎出来。

“撒谎！”乌姆里奇喊道。

外面一阵骚动，德拉科·马尔福领着几个大块头的学生走了进来。制造混乱的金妮、卢娜，门口望风的罗恩、赫敏，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参与进来的纳威，所有人都被抓住了。

德拉科的表情十分冷漠，转身准备离开。哈利知道，他把情报通知给凤凰社的最后一点机会正在走出门去。

“她父亲命在旦夕！”哈利喊了起来。

“我父亲命在旦夕。”德拉科停下脚步。

“你会后悔的！”哈利说，“你会后悔的——”

“什么意思？”乌姆里奇说，“什么意思——”

德拉科走了出去，砰地把门关上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飞奔到黑湖边，恶狠狠地揪断脖子上的挂坠扔进水里。然后他喘着粗气，又恶狠狠地扎进了湖底。

谁能明白恶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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