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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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边国存继续做着调查。

吴庆永突然被人通知撤离，肯定不是他发现了监视，最大可能有内奸报信，边国存调查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暗骂，他们内部到底有多少红党卧底？

早在党务调查处刚成立不久，他们内部便有红党存在。

红党大名鼎鼎的虎穴三杰，便是踩着他们前任局长徐老鬼扬的名。

天津，岳广富已经知道沈阳和上海所发生的事。

两边都出了意外。

首先是主任那，盯住了三名红党，结果跑了一个，死了两个，没能抓到活口。

不过红党对自己是真狠，发现逃不掉，立刻便引爆手雷。

幸好有党通局协助调查，没有伤到他们督查室的人。

这件事同样给他提了个醒，不管要抓谁，绝不能冲在第一线，否则他有可能要完蛋。

“科长，我们在党通局查到了一个情报贩子，他和冯涯有过接触。”

上次岳广富下了死命令，他的手下不敢怠慢，谁也不想离开督查室，最近这段时间非常拼命，总算让他们查到了点蛛丝马迹。

“情报贩子？”

岳广富精神一震，红党最喜欢找情报贩子购买情报，冯涯接触情报贩子做什么，从他手中买情报吗？

“说清楚。”

“是……”

手下马上把最新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他们查到的情报贩子叫谢结巴，最近很活跃，什么情报都敢要，也敢卖。

在他们来之前，冯涯和谢结巴接触了好几次，很频繁。

督查室的人查出，他们不仅多次一起吃饭，还在一起泡过澡。

岳广富揉了揉下巴。

保密局和党通局可是死对头，这俩人私下来往密切，有很大的古怪。

特别是冯涯，他可是行动组组长，谢结巴不过是党通局天津站的普通队员，他们两个级别不对等，为什么会在一起？

“科长，要不要先把谢结巴抓起来？”

冯涯一直被关着，最近没和谢结巴接触，留着他在外面意义不大。

岳广富想了下，随即点头：“马上发报，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主任。”

要抓人的话，必须经过主任的同意，这是他们离开之前得到的命令。

他敢先斩后奏，恐怕回不到南京这个科长就没了。

主任想在他们督查室撤掉谁，根本不用找人商量，说情对主任来说根本没用。

更何况他根本找不到够资格向主任求情的人，主任的命令，必须服从。

“是，科长。”

手下去发报，没多久，楚原便收到了这封电文，随即送到楚凌云这边。

“谢结巴？”

楚凌云有点惊讶，岳广富把他的推测和调查结果全部汇报，很详细。

岳广富怀疑到冯涯，对冯涯的调查最深，但冯涯在红党那边的生活经历他很难查到，天津这边仔细调查下，总算查到了点眉目，最后查到了谢结巴的身上。

楚原看着楚凌云，略有些诧异。

组长去过天津，见过冯涯，上次岳广富对他调查，组长则是鼓励岳广富加大调查。

若非如此，岳广富不会那么着急。

组长既然同意岳广富加大调查，冯涯不会是自己同志。

楚原明白组长的厉害，如果冯涯有可能是自己同志，哪怕只有一点的可能，组长肯定先会询问柯公，然后再给岳广富回电。

既然让岳广富查了，为什么现在组长出现了迟疑？

问题不在冯涯的身上，难道谢结巴是自己同志？

见楚凌云迟迟没有说话，楚原小声问道：“组长，您是不是见过谢结巴？”

“没有。”

楚凌云摇头，上次去天津非常急，他的任务是安抚学生，就见了保密局和党通局的部分人，而且全是管理层。

谢结巴级别太低，见不到他。

楚原眉角跳了跳，没敢继续追问。

楚凌云是没见过谢结巴，但他知道，余华强和谢结巴有过接触，并且在他那购买过情报。

他考虑的不是冯涯和谢结巴，而是余华强。

别说楚原没去过天津，就算他去过，也不可能想通这里面的门道。

“给岳广富回电，抓人可以，但要保证能定下冯涯的罪。”

过了会，楚凌云终于下令，他不能阻止岳广富抓人，不过可以延缓。

有他这个命令在，岳广富不会立刻抓人，岳广富比较谨慎，他会继续进行调查。

这样他们便有时间来处理掉这个隐患。

楚原领命，果然有问题，他对楚凌云最为了解，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就有可能牵扯到自己的同志。

天津肯定有自己的同志，而且被组长发现了。

他暂时不知道是谁。

延州，柯公收到了楚凌云亲自发来的密电。

这封电文牵扯到余华强，楚凌云没让楚原发报，看完电文，柯公一愣。

楚凌云没说余华强和谢结巴交易的事，而是简单提醒，督查室现在要在天津抓谢结巴，来给冯涯定罪，谢结巴是情报贩子，和组织有没有过联系。

若是有隐患，尽早解决，以免给同志带来危险。

楚凌云没提余华强，更不可能说出余华强在谢结巴那买情报的事，他无法解释怎么获知的这个重要情报。

不过这个提醒只要到了，柯公肯定明白该怎么做。

此时的柯公，心里很震惊。

楚凌云为什么单单提醒谢结巴这个情报贩子？

柯公不是一般人，楚凌云更是他见过最聪明的特工，楚凌云所做的一切都有着深刻意义。

谢结巴的确和他们的同志接触过，余华强。

余华强归他亲自指挥，楚凌云是去过天津，和余华强接触过，但全是正常的公务。

他还知道，楚凌云借余华强的嘴，警告了吴眉峰，迫使吴眉峰完全投靠。

这个提醒很明显指向了余华强，毕竟余华强认识谢结巴，两人接触过多次。

余华强也暴露了？

可是楚凌云是怎么发现余华强的身份？

柯公没有存在侥幸，他相信，楚凌云肯定知道了余华强是自己人，否则不会发出这样的提醒电文。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不得不承认，楚凌云真的可怕，幸好他是自己同志。

柯公很快回电，表示他知道了此事，会尽快解除隐患。

天津，岳广富拿到了楚凌云给他的回电。

主任同意抓人，谢结巴不是什么大人物，抓他没什么，况且他是情报贩子，肯定出卖过情报，党通局不敢说什么。

关键还在于冯涯。

岳广富对谢结巴并不重视，主要是冯涯，主任考虑的对，抓谢结巴的最大目的是冯涯，务必利用谢结巴，将冯涯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冯涯不是一般人，他是吴眉峰的心腹，岳广富一直没有对他用刑。

只要有了证据，岳广富便没了顾虑，随时可以对冯涯用刑。

“怎么突然联系我？”

天津，余华强来到上线的店铺。

他看到了上线对他紧急联络的信号，马上赶来。

“我们得到了个情报，督查室的人准备抓谢结巴，你在他买过情报，他如果被抓，肯定会供出你。”

上线老骆快速说道，余华强神色一紧，难怪会这么紧急。

他上次需要情报，自身没有办法拿到，便从谢结巴那买了一次，哪怕就一次，谢结巴被抓后，他一样会有危险。

督查室的厉害他非常清楚。

他们专业特工是不多，但成长很快，特别是他们的主任楚凌云，号称军统特工第一人。

不仅是军统，其他的情报部门同样不能和他相比。

“怎么应对？”余华强回道。

“组织的意思，尽早除掉谢结巴。”

“让我想想。”

余华强皱眉苦思，组织怎么知道的督查室行动他没有问，组织上肯定有别的消息渠道，最大的可能就在督查室内部。

组织如今很强大，说督查室有他们的人，余华强并不意外。

不过能在楚凌云手下潜伏，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他对这名同志非常佩服。

这次他没猜错，督查室确实有他们的人，但却是他最想不到的人。

“好，不过尽快。”

老骆提醒了声，督查室随时可能动手抓人，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把这件事做成。

余华强没说话，他正在思考。

杀谢结巴不难，这就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人，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

但杀了他，很容易让督查室怀疑，他们内部有自己同志。

他不能给这名同志带来危险。

最好的办法，是既把人杀掉，又可以栽赃到冯涯的身上。

冯涯被带走了那么久，早就急了。

他曾经买通过警备司令部的士兵，给站长传话，希望站长帮他说说情，尽早让他出来。

他不是红党，一心为党果着想，这么对他，让他很心寒。

“老骆，我会想办法，您等我消息。”

余华强没在老骆这里想，他不能在这里久留，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督查室的人就在天津。

这次督查室怀疑到了冯涯，对他来说是好事。

冯涯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勤奋，事实上很阴险，若是借助这个机会除掉他，以后他的工作会更加顺利。

“要快。”

老骆再次提醒，他们时间很紧，无法耽误。

余华强离开，路上依然想着除掉谢结巴的事。

除掉谢结巴不难，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平时又喜欢花天酒地，一颗子弹便能将他解决。

可他突然死掉，督查室的人必然会严密调查。

若是引来楚凌云亲自调查，恐怕督查室的那名同志很快就会暴露。

怎么才能让谢结巴的死，和督查室的人无关？

余华强回到办公室，继续思考。

“华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还没想出合适的办法，电话响了，吴眉峰打来的。

到了吴眉峰办公室，余华强看到他正在沙发那揉脑袋。

“站长，您怎么了？”

余华强立刻走过去，关心问道。

“还不是督查室那些事，他们怎么就盯死了冯涯，我对岳广富说过，冯涯不可能是红党，他就是不听，现在把冯涯关了那么久，我们工作全耽误了。”

吴眉峰叹道，保密局工作很多，不是只收集情报和调查红党。

他们还要监管军警。

天津是要地，这边驻扎的士兵不少，军中时不时有事发生，都需要他们进行调查，平时是冯涯做这些事。

“站长，您可以找楚主任求求情。”

“算了，我怕不求还好，求情会害死冯涯。”

吴眉峰摇头，岳广富现在盯住了冯涯，他再去求情，纯粹是火上浇油。

“行动组那边有点情况，你去处理一下。”

“是。”

余华强领命，冯涯十几天不在，行动组群龙无首，这段时间出了点乱子。

他们和一个917团发生了点冲突，吴眉峰现在不想惹麻烦，强行压了下来。

有几个人被扣在了917团那，吴眉峰懒的亲自去管，一般人去了没用，便让余华强去要人。

余华强来到917团，他和917团的关系还算不错，轻松把人带了出来。

“余副站长谢谢您，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说话的是队长温世明，余华强要回来了三个人，917团的人不敢太过分，但他们被扣押的时候还是吃了点苦头。

温世明是领头的人，也是冯涯的心腹。

冯涯孤身一人来到天津站，他没有自己人可带，便在天津站内找了几个之前不如意的人，提拔起来做自己的心腹，温世明以前是个司机，被冯涯提拔成队长，对冯涯是感恩戴德，做任何事一心替冯涯着想。

因为冯涯的照顾，之前在站里小心翼翼的温世明，渐渐变的飞扬跋扈，完全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

“先回去再说。”

余华强本想训斥，话到嘴边却突然改口，带着他们上车离开。

温世明是冯涯的人，冯涯被扣押后他很急，几天前找过他，由他帮忙介绍，请警备司令部的人给冯涯送过东西。

余华强明白，温世明是想确认冯涯的安全，冯涯若是不在了，他的好日子则就到了头。

冯涯给他传过话，内容余华强不知道，但只要有过传话的行为，两人便建立了联系。

如果温世明杀死谢结巴，督查室的人会怎么想？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督查室都不会相信，岳广富没敢对冯涯用刑，对温世明不会有什么顾虑。

温世明是什么样的人余华强清楚，挨了打，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一路上不断完善计划，把人送回保密局，余华强马上出门，把他想出的计划告诉老骆。

“计划可行，不过要快。”

听完余华强所说，老骆轻轻点头，余华强的计划很不错，如果成功，确实能把黑锅往冯涯头上扣，让督查室的人认定是他杀人灭口。

“好，伱让人做好准备，温世明如果没能杀死人，咱们的同志随时补刀。”

余华强微微点头，他这么做已是冒险，谢结巴不能留，多留一天，他便多一份风险。

潜伏工作中，冒险是大忌，任何时候不能存在侥幸。

但有些险不得不冒，比如这次，若是他们提前把谢结巴杀了，他是安全，但督查室内部的同志却可能出现危险，甚至要撤离。

督查室同样重要，余华强不能让传出情报的同志替他来承担这一切。

“您放心，我马上安排。”

时间很紧，耽误不得，余华强立刻返回保密局，计算着时间。

他知道谢结巴喜欢去哪，自从赚了钱，谢结巴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经常夜不归宿，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春花楼，那里不仅可以泡澡，还可以做点更舒服的事。

快到下班的时间，余华强起身，来到行动组。

大办公室内，行动组的人正义愤填膺的声讨917团，商量着如何找他们的麻烦。

这次竟然敢扣他们的人，简直是反了天。

欺负他们组长不在，若是组长在，绝对敢带着他们打上门。

“余副站长。”

注意到余华强进来，眼尖的人很快起身喊道，其他的人纷纷起身，温世明也在这。

余华强走过去，看了看他们。

“坐下吧。”

余华强说完，这些人缓缓坐回位置上，毕竟是他们副站长，而且和站长关系极好，他们对余华强不敢有任何造次。

他们和余华强之间的级别相差太大。

“917团这次确实可恶，趁着你们冯组长不在，欺负你们。”

“就是，余副站长，您看看我这里，还有我们队长，您看看，他们专下暗手，当时让你看不出痕迹，但是老疼了。”

一名队员掀开衣服，特意又把温世明衣服掀开，让余华强看917团所做的事，他们在917团那没少吃苦头。

这些当兵的手一样黑，知道怎么不留痕迹的折磨他们。

不能说没有一点痕迹，时间长了，还是能显露出一些。

“你们受委屈了。”

余华强再次叹气，几人七嘴八舌，讲述着他们的不公。

看来余副站长是心疼他们，可怜他们。

“你过来。”

余华强招呼对他说话的那名队员，从身上掏出一些钱。

“晚上去洗个澡，去去晦气，找个好点的地方去洗，身上的旧衣服不要了，再买身新的。”

余华强给了他不少钱，那人愣了下，随即大喜：“谢谢余站长。”

一高兴，他自然的把副字去掉。

余华强没有提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过去帮温世明整理了下衣服，转身离开。

他给的钱不少，除了大额法币还是大洋，纯给法币的话，要给他们一袋子才够。

法币贬值的简直不能入眼。

“给我。”

余华强刚走，温世明就从队员的手中把钱抢走。

“队长，余站长赏给我的。”

“什么赏你的，明明说是让我们去洗澡去晦气，那就是给我们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温世明理所应当的说着，其他队员则起哄：“队长，晚上我们去哪泡澡。”

“没你们的份。”

温世明摆了摆手，余华强给的钱不少，但所有人全部去洗澡，又不够了。

很明显是给他们三个的，不仅有泡澡的钱，还有让他们买新衣服的钱。

没想到余副站长人竟然这么好，知道他们受了委屈，特意抚慰他们。

他们是冯涯的人，平时和余华强打交道不多。

“扫兴。”

其他队员没了精神，他们也看出余华强是给队长三人的，他们全去的话钱不够。

这里可有二十多人呢。

“扫什么兴，你们又没挨打，这是余站长心疼我们三个。”

温世明瞪了眼手下，没到下班时间，便带着两人溜了出去。

这些钱泡泡澡，修个脚完全没问题。

至于衣服，他没打算给剩下两人买。

剩下的钱他可以去要个姑娘，今天好好潇洒一晚。

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可不多。

美滋滋。

三人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保密局的自行车，温世明级别低，没资格用汽车，今天若不是余华强去接他们，恐怕他们不是自己走回来，就是花钱坐黄包车。

他们去的是春花楼。

余华强故意算好了钱，他知道温世明是好色之徒，今天给他的钱，够他找个姑娘。

而且他肯定是独享。

说是给他们买衣服，温世明不会真买，他们行动组有工装，就是便衣，并不缺衣服。

能洗澡又能找姑娘的地方不多，春花楼距离他们最近，价位也是最合适。

另一边，谢结巴正和人喝酒。

有了钱后，他几乎每天都和狐朋狗友一起喝，顺便让他们给自己想办法收集情报。

情报真的赚钱。

他现在卖情报从不收法币，最低也得是大洋，又或者金条。

金条最好，有人说他做的事肮脏，他没有任何在意。

这年头钱是大爷，说他的金条肮脏，对方的金条就高尚了？

狗屁。

现在有点权的人谁不捞？

比如那个余华强，别以为他不知道，在外面养着黑帮，而且吃拿卡要，从汉奸和驻军那勒索了不少好处。

余华强的钱比他的还要脏。

至少他是靠自己赚的，不像余华强直接向别人伸手。

他现在知道了余华强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以后能帮他赚钱，至少能让余华强老老实实给他提供情报。

余华强是保密局副站长，他能拿到很多值钱的情报。

这些情报能让他赚更多的钱。

“月蝶是真不错，那小手，那屁股，啧啧……”

旁边桌子上的人正在讨论春花楼，谢结巴听到了。

月蝶他知道，自己经常光顾她，旁边人说的花他非常认同，月蝶确实和他们说的一样，皮肤细腻，紧嫩光滑。

听到旁边桌子人的污言秽语，看看他们的样子，谢结巴忍不住摇头。

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旁边桌子上的人简直就是丑老头，月蝶委身陪着他们，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