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 失道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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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已经天下苦暴政久矣，不只高演这里诸事进展顺利，高湛那里拉人入伙同样卓有成效。</p>

除了之前的彭城王高浟之外，在高湛的联络之下，还有世宗之子河南王高孝瑜、上洛王高思宗之子高元海等等也都纷纷加入进来。</p>

这些人有的在朝担当显职、有的则出任禁军职位，各自的官职、身份也都对计划颇有帮助。而且当中诸如高元海之流，本来就贪乱乐祸且颇自诩足智多谋，在得知二王竟在筹谋如此大事的时候，便忍不住的踊跃献计。</p>

“平秦王深为至尊信任，久掌禁军宿卫，而今又引众宿卫于辽阳。若欲成事，此情不可不察！”</p>

狗头军师高元海在加入进队伍之后，很快便提出高归彦乃是能否成事的关键。</p>

高归彦在现存的北齐一干宗室当中本来就辈分颇高，乃是硕果仅存的与神武帝同辈之人，而且这些年来深得皇帝的信任，一直将宿卫大权交由其人执掌。高演等人如果想成事，高归彦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一个人物。</p>

高湛在听到这话后也是颇感头疼，有些苦恼的说道：“平秦王今已位高权重，难能诱之。又远在辽阳，拱卫至尊近前，难能诛之。尔等可有计，该如何料理其人？”</p>

几名宗室少壮纷纷进言，有说安排刺客刺杀其人，有说币重言甘去游说其人，还有路子更野的要捏造罪状、诬蔑其人勾结西魏外敌之类的。</p>

但这些计划靠谱不靠谱且不说，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执行起来费时耗力。而他们眼下最欠缺的便是人手和时间，如果太执着于高归彦一人，哪怕甚至都还没能搞到皇帝，估计他们就暴露了。</p>

以智囊自诩的高元海在听完众人进计之后，便不由得连连摇头，直道不好，待到众人全都目露忿忿的望向他时，他才施施然开口说道：“若欲离间至尊与平秦王，自是非常困难。但若欲使其与太子成仇，则简单得多。</p>

太子府中多汉家腐儒，痴愚不化、不知变通，而今追从太子监国掌权，处事多有悖适宜。平秦王家风甚劣，子孙横行都畿，每有枉法犯罪，以致众怨沸腾。可以向监国大都督府告发其事，说动那些老儒抓捕平秦王家人审断论罪、加以刑罚。平秦王向来偏激狭隘，家人遭此虐待，能不怨恨太子？”</p>

“元海所言，当真妙计！事若能成，一定记你一功！”</p>

高湛听到高元海的献计之后，顿时也大感豁然开朗。</p>

是啊，他们又何必执着于针对高归彦其人用功，眼见如今皇帝已经是命不久矣，又铁了心的想要将皇位传给太子高殷，高归彦眼下虽然荣宠至极，但等到太子上位后却未必如此。想必其人也有这样的考量与担心，所以搞臭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后，只怕他也不愿乐见太子登基为帝。</p>

于是在高湛的一声令下，一干宗室少壮们便开始搜集挖掘高归彦一家的黑材料。高归彦的家人们本来就不甚检点，而且在众人的有心罗织之下，有关他们的罪迹既有确凿其事、又有捕风捉影，很快便被搜集起来一大堆，书写他们罪状的纸卷都装满了几大筐，当真可谓是罄竹难书。</p>

在将高归彦一家的罪状收集整理完毕之后，高湛便又让人分别抄写数份，一份直接投于监国大都督府外，其余的则沿街抛撒，制造舆情。与此同时，他们又安排一些都畿内的纨绔无赖们在街上招摇呼喊，控诉监国大都督府处事不公、纵容权贵为非作歹。</p>

在如此一番推波助澜之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在都畿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而且这当中许多事情都还有着苦主的存在，在那些苦主们的悲哭控诉之下，使得所有对高归彦一家的指控都变得确凿可信起来。</p>

监国大都督府一众官员，诸如郑子默、宋钦道等人，也都因为这一波风潮而被搞得极为被动。</p>

不过其实私底下他们也都有一点窃喜，暂且不说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人推波助澜的搞事，他们这些东宫属官们向来都在时局中乏甚存在感，如今尽管借着太子监国的机会得以掌控执政权力，但是较之宰相杨愔等真正的执政官，还是不可同日而语。</p>

所以他们也是需要一个大事件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并且体现出监国大都督府的权力与威严。平秦王高归彦诚然权势可畏，但也正因此而正好是一个合适的目标。而且看这架势很明显都畿之内也是有人盯上了高归彦，想要借此打击其人威望，他们明暗配合，正得其宜！</p>

因此几人连连劝告太子高殷，希望太子下令抓捕高归彦的家人们，并且彻查此事，以给都畿时流们一个让人满意的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