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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望一眼才见那位赫赫有名却深居简出的神秘将军马守华,穿着干净的黑布长衫,头发理得很短,与几年前传播最广的戎装像上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发际线往头顶升了升。他身后是一整块黑布帘,与他的衣裳融成一体,格外把那一半花白的头发衬得显眼。待站起身时,那笔挺的身姿不免让陈燕平暗暗发出感慨,这样昂然的气质穿长衫真是可惜了,若能换上军装,带起军功章,该有多么威风啊!
纪冰之站在二人中间,微笑着互相引见。
伸出右手之前,陈燕平忽然感到有一团火从心上一直滚到头顶上去,又有一腔泪汩汩涌到眼眶中。这就是马守华呀,一位不畏敌强我弱,奋勇喊出中华民族不投降、不放弃、不服输的铮铮铁汉;一位老当益壮,纵然危机四伏却依旧愿意不忘报国的勇士;更是一位麻烦缠身、背负骂名、不得安宁的老者。方才与余杜二人的简短交谈,及亲眼所见的流氓骚扰,一句句、一幕幕重复地闪现在脑海中。
点头致意的片刻,陈燕平感到手上一阵阵地发凉,冷汗珠子都能顺着手指往地上滴了。双手捧了马守华的右手却紧张得使不出劲儿来握,微微摇撼了两下便分开。他把手偷偷挪到后臀,把手汗胡乱地蹭在衣服上,只管呵呵地望着马守华笑。
马守华将目光移向纪冰之,有过简短的眼神交涉后,便笑道:“快坐快坐,大家都坐!”
陈燕平应声点头不迭,眼一直盯着马守华,等他靠着单人沙发上坐定,才谨慎地往对面的沙发上占了二分之一的位置。
马守华脖子微微向后一仰,眯缝了眼淡笑着道:“年轻呐,好!”
这似乎是得了老花的人常有的一种小动作。看来,即便是叱咤风云的将军,在岁月面前同样是无可奈何的。
不等陈燕平想罢,马守华便敛起神色,郑重道:“小后生,咱就不客套了。我实在不敢让你在此久留,怕给你招祸。有话咱们开门见山地说,我马守华虽然祖籍的确在河北省丰润县,但从我老马家十三世祖起就到了东北。先是住在吉林省的长春,在长春延续了四代以后迁徙到辽宁省怀德县,也就是说我们家离开丰润已近四百年了。前清拢共也还不到三百年,就是说咱祖上打明朝那会儿就一直挨东北待着。别说八竿子了,给八十、八百个竿子也还是打不着!”
陈燕平端端正正坐着,两条腿并拢,上搁着一叠稿纸,右手紧紧攥着笔,道:“是的,庭审那日我也在场,纪律师出具了相应的书面证明。那么……马将军,请问您在从戎之前可有到过关内?”
这个问题很重要,此前马仁供述的内容中提到了他乳名“老虎”的儿子,是在光绪十六年被寄养到亲戚家的,走失时是光绪二十一年。而按怀德县衙的记载,马守华直到任中央骑兵第二旅三团三连少校连长时才有了在关内行动的资料,这是很受法庭认同的证据。但法庭上毕竟是代理人口述,与马守华亲口证实的意义还是不一样。
只听马守华答道:“我自出生到三十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关外,从未出过山海关,更不要说去丰润了。先父是在十七年前病故的,我亲自为老人家床前送终。”
纪冰之点头接言:“在马仁给出的口供里,马老虎被亲戚卖给人牙子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呢。”
陈燕平逐一记下。
马守华手指往茶几上轻轻打了两下,忽然地语出惊人:“其实这个老头儿丢孩子是真事儿。”
说是惊人,其实也不过惊了陈燕平一人而已:“此话怎讲?”
“大约是……”马守华眼珠子往上一转,迟疑不到半秒便对答如流,“一年多前,刚过完年不多久,马仁就来过我这儿。说的也是丢儿子的事儿,余秘书先接待的他,关于怎么跟儿子走散的说辞呢跟现在说的也差不离。马老虎是他的原配夫人生的孩子,他为了养家一直在外地帮厨。原配过身之后,他就把马老虎托给了自己的妹子照料,谁成想妹夫见钱眼开把孩子给卖了。当然,他妹夫一口咬定孩子是走失的。马仁找了几年没找见儿子,就决定再娶一房,后来又生了个小子,大名按辈分取的是‘守山’。他的一个老乡从前在部队里待过一阵儿,知道我祖籍是河北丰润,就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呢,一个叫守华,一个叫守山,还都姓马。马仁得了这么个消息,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四处打听我住在哪儿。先往北平去找了一圈,然后才到的津门。”
“一年多前……”陈燕平默默算了算日子,大概是马守华刚刚归国,其公子被日本特务绑架的时候。昨日幸得厉凤竹反复提醒,一定要将马守华回国后的一切新闻,连标点符号一道背下来。他抓住这个微妙的联系点,忙追问道,“那时您也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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