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夜黑风高,杀人劫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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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商队中更有大量士卒护卫。
如此行径,意欲何为?
徐千乘三人默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警惕之色。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且众人身处「荒郊野外」之中。
若来者真的心怀不轨。
那么其杀完人后完有着充足的时间用以毁尸灭迹。
甚至于其完可以将此事栽赃陷害于那正遭受雪灾侵害的辽东百姓。
毕竟,为了活下去,人们总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民房前。
徐千乘定了定神,沉声下令道:「传令曲!即刻戒备!若来者胆敢轻举妄动!务必斩草除根!」
「遵令!」
徐千乘亲卫闻言面色瞬间一正,随即抱拳行礼道。
待亲卫身影彻底消失于雪地后。
徐千乘快速转身朝着民房走去,边走边开口说道:「二位速速前来商议。」
「好。」宋元福答应一声,随即带着杨
遇快速走进民房。
民房之门再度关闭。
然,身处于民房中的三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对方极有可能来者不善。」
「许会行那杀人劫货之举。」
徐千乘立身于煤炉旁,面色极其凝重地沉声开口说道。
此类事件在那西域之地,当真是数不胜数。
在娄道永的带领下,陷阵营不知护卫过多少商队周,更不知缴获过多少来犯之敌的「财产」。
故而,再听闻那商队不曾悬挂任何旗帜后,徐千乘的第一反应便是对方欲行那杀人劫货之举。
宋元福闻言眉头紧锁地沉吟数息。
若是旁地,其或许会认为徐千乘是在危言耸听。
但奈何此地临近辽东之地。
且是那正遭受雪灾侵害的辽东之地。
能于此时赶制辽东之地的商队,所携货物皆为取暖之物。
而取暖之物在遭受雪灾侵害的辽东之地,价值几何自然不言而喻。
当受益远超风险之际,将会有数不清的人选择铤而走险。
对于人性,宋元福向来不敢高估。
数息后。
宋元福紧锁着眉头,沉声问道:「徐曲长可有把握?」
徐千乘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答非所问道:「出发之前,王爷赐某两百连弩。」
此言一出。
宋元福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既如此,那便让「他」有来无回!」
宋元福默默攥紧拳头,沉声开口说道。
这一刻,宋元福不愿去想那支商队究竟属于哪位藩王。
更不愿去想那支商队是否真的有恶意。
话音落罢。
宋元福面朝徐千乘郑重拱手行礼道:「宋氏商行一千一百六十二人,自此刻起,皆听命于徐曲长之令!」
「宋氏商行之人,皆出自于杨、柴、余、刘、姜五家,其忠心自然无需担忧。」
「徐曲长且放手一搏,若出了问题,到时宋某自会亲至王爷面前负荆请罪。」
徐千乘闻言颇感诧异地看了宋元福一眼。
其万万没想到,宋元福一个小小的商贾,竟有这般大的魄力。
徐千乘定了定神,满是郑重地抱拳还礼道:「宋东家且放宽心,徐某定然会让那贼人有来无回!」
话音落罢。
徐千乘不再客套,当即沉声下令道:「宋东家,速速命人将商号旗与王爷所赐王旗取下。」
「遵令!」宋元福答应一声,随即快速看向身旁的杨遇。
杨遇见状毫不含糊地拱手行礼道:「属下这百年去。」
说着,杨遇一路小跑着跑出了民房。
徐千乘微微一顿,随即再度沉声下令道:「宋东家即刻调集三百名精壮伙计,携弓箭与白色被褥于村口两侧房顶之上随时待命。」
「弩箭声一起,便快速朝贼人抛洒箭矢。」
宋元福闻言面色严肃道:「宋某现在便去安排。」
「且慢。」
宋元福方一转身,徐千乘便快速出言将其拦了下来。
待宋元福满是不解地转身后。
徐千乘再度沉声吩咐道:「宋东家处理完此事后,即刻率剩余伙计赶往货物处。」
「徐某会安排一些人手,带大伙组成车阵,以防贼人狗急跳墙。」
宋元福闻言面色一凝,随即再度拱手行礼道:「遵令!」
徐千乘微微点头,随即快速交代道:「宋东家切记,这
一切皆需在一刻钟内完成,万万不可超过一刻钟。」
宋元福重重点头,沉声答应道:「徐曲长且放心,宋某心中有数。」
商队于入夜前行完最后两里路尚且用了两刻钟之久。
且那时天色尚未昏暗,天空尚未降下鹅毛大雪。
以此时的情形来看。
那不知隶属于哪位藩王的商队若想走完最后两里路。
至少也需三刻钟之久。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宋元福能在一刻钟内完成徐千乘所交代的诸事。
那么徐千乘将会有两刻钟的时间用以排兵布阵。
而其则同样拥有两刻钟的时间,在陷阵营士卒的帮助下于村中摆出车阵。
话音落罢。
宋元福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朝着民房外走去。
待宋元福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民房外后。
徐千乘「噌」地一下拔出腰间雪亮的雁翅刀。
目光冰冷地望向两里外的来路。
数息后。
徐千乘手持雁翅刀大踏步地走出了民房。
郑家村两里外。
一行数百辆满载的马车缓缓行走于皑皑白雪中。
车轮碾压过皑皑白雪之际所散发而出的咯吱刺耳声随着车队的缓缓前行始终不绝于耳。
居中一辆偌大马车内。
一身披狐皮大氅的中年男子端坐于车厢主位。
在其身旁,一炉火红炭火正源源不断地为偌大的车厢提供着浓浓暖意。
一精美酒壶稳稳当当地落座于炭火之上的铁盆之中。
缕缕美酒清香自壶嘴处缓缓溢出。
身披狐皮大氅的中年男子缓缓解下身后的狐皮大氅,露出其内锦衣。
随即缓缓伸手自铁盆之中取出那温热的精美酒壶。
「这数日以来,刘将军多有辛苦,且畅饮一杯薄酒,去去身上疲乏。」
中年男子手持精美酒壶,缓缓将其内温热酒水倒入一旁小桌案上摆放的两尊酒盏之中。
待酒水八分满后。
其缓缓端起其中一尊酒盏,将其递给端坐于小桌案旁一棉袍下暗藏铁甲的中年将领。
「末将谢过潘老爷。」
被称之为刘将军的中年将领,双手接过酒盏,随即满脸恭敬之色地道谢。
「你我皆是为王爷效命之人,又何须这般生分。」
潘老爷闻言佯装不满地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潘老爷端起小桌案上的酒盏,仰头将其内酒水一饮而尽。
轻声砸吧了砸吧嘴后。
潘老爷似感慨,更似拉拢般缓缓开口说道:「更何况,若不是刘将军这一路相随。」
「说不定潘某早已被那些满是狼子野心的商队给吃干抹净了。」
「又岂会凭白地多出两百余车的货物?」
「待回到平城后,潘某定会将这段时日以来所发生之事,如实禀报于王爷。」
「到时,潘某再寻家姐,为刘将军多多美言几句。」
「如此方能一表潘某心中感激之情。」
刘将军闻言眼现狂喜之色,随即连忙抱拳行礼道:「潘老爷大恩大德刘某铭感于心。」
「日后,潘老爷但凡有能用得到刘某的地方,只管派人来寻刘某即刻。」
潘老爷闻言哈哈大笑道:「刘将军若是有能用得到潘某的地方,只管言语即可。」
话音落罢。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那刘将军而言,能攀附上身为代王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自然是一间天大的幸事。
更何况这位潘老爷于代王心中,自有一番地位。
而对于潘老爷而言,无论是如实将情况禀报于代王许启也好,寻其姐吹吹枕边风也罢。
皆是一些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若仅仅如此便能交好一位军中将领,这又何尝不是一大美事?
车厢内的二人不断地推杯换盏。
车厢外,数百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缓缓朝着郑家村行去。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那数百辆满脸着货物的马车,其规格、大小足足有着十余种之多。
甚至于就连马车上不起眼处所刻画的标志,都足足有十余种之多。
三刻钟后。
数百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缓缓行至郑家村村口不远处。
一头顶毡帽,身着厚重棉衣的士卒缓缓纵马行至偌大马车处。
「潘老爷,刘将军。」
「郑家村已至。」
身着厚重棉衣的士卒翻身下马后,满脸恭敬之色地面朝车厢抱拳行礼道。
车厢内。
面色微红的潘老爷与刘将军一前一后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刘将军,郑家村已至,今夜便在这郑家村借宿一宿吧。」
潘老爷放下手中酒盏,身子微微后仰道。
其为代王许启行商近二十余年,从未住过车厢,甚至于就连帐篷其也甚少踏足。
也正因此,千余人的商队方才会于夜色中艰难前行,只为赶至最近的村落借宿。
刘将军闻言抱拳行礼道:「凭潘老爷吩咐。」
话音落罢。
刘将军面色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说道:「潘老爷暂且稍待片刻,刘某这便派人入村查探一番。」
潘老爷闻言微微摇头道:「直接入村吧,无需再查探了。」
「今日所灭那江氏商行,半月前自辽东折返时便去过这郑家村。」
「据其交代,郑家村村百姓皆冻毙于雪灾之中了。」
刘将军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抱拳行礼道:「敢问潘老爷,那江氏商行之人可曾将尸首清理出去?」
潘老爷闻言满脸嗤笑道:「那江东家胆小的很,见郑家村村冻毙于雪灾之中,二话不说拉起商队便跑,其宁愿在荒郊野外搭帐篷,也不敢住进满是死人的郑家村。」
刘将军闻言面色再度微微一变,随即再度抱拳行礼道:「刘某先行带人前去村中将尸身清理干净。」
潘老爷重重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满脸不屑地开口说道:「无需那般麻烦,一同进村即可,进村后再收拾也不晚。」
「潘某可不像那江东家那般胆小。」
「且,这一日行来,着实困乏的狠。」
「便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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