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婉宁密谈,乱象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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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可千万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梵文倩双手环抱,用力挠了挠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朱婉宁闻言双目之中的复杂之色非但未有丝毫退散之意。
反而愈发地浓郁起来。
梵文倩见状微微叹息一声。
缓缓放下双手恢复至端坐状后。
方才再度缓
缓开口说道:「婉宁你无需如此,此番即使没有你,燕王殿下怕是也不会选我。」
「莫要忘了,那日前往燕王府礼送佛骨舍利之日,还有一女子始终于你我同行。」
「那人便是那渔阳曲家嫡女曲雨桐。」
「此人无论身世、样貌,皆在我之上。」
话音落罢。
梵文倩再度深深叹息一声。
身为世家嫡女的她,又岂会不明了「联姻」二字背后的那些弯弯绕绕。
自那日于燕王府见到朱婉宁与曲雨桐的身影后。
梵文倩心中便再无其他想法。
朱婉宁闻言轻轻叹息一声,有心想要宽慰好友,但却着实不知该自何处说起。
「好了。」梵文倩微微摇头,将心中些许杂念甩出脑海,随即轻笑道:「不说这些了。」
朱婉宁微微点头,随即不再言语。
昔日里无话不谈的闺房好友,此刻竟破天荒地陷入一种颇显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梵文倩缓缓抬头,率先打破二人之间那形同鬼蜮的安静。
「对了。」梵文倩好似忽然想到什么般,随即开口问道:「你与燕王殿下的大喜之日可曾定下?」
「定下了。」朱婉宁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缓缓开口回答道:「腊月二十。」
「腊月二十。」梵文倩低声喃喃一句。
随即略感诧异地问道:「这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吧。」
这个时代里的婚姻嫁娶,为以示尊重,往往至少也需筹备半年之久。
朱婉宁与许奕大婚一事仅仅只筹备两月有余。
着实是有些过于短暂于着急了。
其与当初许奕和王秋瑾大婚不同。
许奕与王秋瑾自正德帝赐婚,到真正的大婚虽仅仅只筹备了五月有余。
但莫要忘了,那可是正德帝亲自赐婚。
当今天下,又有什么能够比一国君主亲自赐婚更令人与有荣焉的事情?
朱婉宁闻言面色微微一顿。
随即眼睑缓缓低垂道:「此乃爷爷与王爷商议后一致决定的。」
「为何?」梵文倩满脸不解道。
须知,世家大族一向对颜面看的格外重要。
若无特殊之因,世家大族又岂会置家族颜面于不顾。
若说许奕刻意打压?
以梵文倩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绝无此种可能。
在其看来,朱家与燕王府都已然快要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许奕又岂会于两家亲上加亲之际,刻意行那打压之举。
朱婉宁闻言微微叹息一声,随即缓缓抬头看向梵文倩。
满脸严肃之色道:「今日之言勿传他耳。」
梵文倩心中一凛,随即面色一正道:「且放宽心,我之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朱婉宁微微点头,随即低声开口说道:「十日前,辽东之地,天降灾雪。」
「月初,黄河改道,朝廷至今仍未有应对之策。」
「此外,各地藩王奉命出兵讨伐匈奴,此时漠北之地怕是已然血流成河。」
梵文倩闻言不由得身躯一颤。
此三条消息看似牛头不对马嘴。
但若细细品味,便可见其内所隐藏的莫大「天机。」
其一,辽东之地,天降灾雪。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
可若这雪绵绵无绝期,那便不是瑞雪,而是灾雪。
此灾雪一至,天知那辽东之地将会出现多少冻死骨。
若当地官府无应对之策,辽东之地怕是必出动乱。
毕竟,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会顾及所谓的律法?
其二,黄河改道。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大周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已然两百余载。
这两百余载的时光里,黄河大大小小的改道至少也有近十次之多。
每次方一改道,朝廷便会派出大量的官吏、士卒与沿途百姓共度此难。
虽每每花费甚巨,但好在民生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进而极大地减少百姓损失以及朝廷损失。
然,此番不知是因朝廷无钱,还是因寻不到合适的赈灾人选。
自黄河改道伊始至朱婉宁亲朋发来书信,此间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朝廷于此事始终无动于衷。
待到明年开春,春暖花开之际。
若朝廷仍无应对之举。
恐黄河流域沿途郡县必起大灾。
且此灾视黄河改道规模大小,呈可大可小之状。
其三,用兵匈奴。
李光利部于莫干河谷战而失利一事,早已随着几道带有浓浓惩戒之意的圣旨而近乎传遍整个天下。
此后各大藩王齐出兵漠北一事,更是早已传遍边郡每一处角落。
无他。
因深处边郡之地,故而边郡百姓于兵事格外的敏感。
此番各大藩王齐出兵五千之数,此数说多不多,说少亦不再少数。
如此数量的兵马总不能凭空挪移至漠北之地吧?
且每每用兵之际,各地官府必然会征调大量民夫去服徭役。
一来二去之间,用兵消息必然是瞒无可瞒。
而两国之战,无论胜败,苦的皆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简而言之。
此三条消息的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消息为,国或将大乱。
朱家祖宅,青枫院内。
梵文倩愣神片刻后不由自主地自石凳上半起身。
「此言可真?」
梵文倩强行稳住心神,面色极其凝重地开口问道。
朱婉宁微微点头,缓缓开口说道:「朱家与王爷合做一药玉生意。」
「辽东之地的药玉生意皆归朱家所有。」
「不久前七叔曾派出一五百余人的商队赶往辽东之地。」
「怎料方一抵达辽东之地便遇到那百年不曾有过的雪灾。」
「五百余人去,最终仅归数十人,且九成落下了那冻疾。」
朱婉宁话音微微一顿,轻轻叹息一声后,方才再度缓缓开口说道:「黄河改道一事,乃我一偏远亲戚所书,想来应当无假。」
「其信寥寥,故我亦所知不多。」
「至于藩王出兵五千,增援漠北一事,月初便有传言。」
「且,我父为那云中郡守,朝廷新命征北将军此番出征漠北,所需的士卒、辎重、粮草、民夫等。」
「皆是我父一手筹办。」
「此事绝无虚假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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