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因果循环,得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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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书房内。
姚思廉望着笑而不语的许奕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不可否,以工代赈着实是一个好办法。
通过此,既梳理了河,解决了关中大旱。
又给了灾民足以活下来的金,使得关中地区再度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田地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纵使一个灾民再如何拼了命地去劳,所获得的金钱也根本无法赎回自己的田地。
世家豪绅们通过旱灾吞并田,又岂会因旱灾结束而放弃自己手中的田,任由灾民赎回去?
钱?他们根本就不缺。
总不能强行逼迫吧?
莫要忘,这是一个皇权不下县的时代。
底层的秩序还需他们来维护。
若是逼急,对谁都没有好处。
姚思廉苦苦寻,却始终寻不到解决之法。
最终。
无奈之下再度看向许奕问道:「如何解决灾民田地问题?」
许奕拿起茶,边倒边开口说道:「最好解决的便是田地问题。」
姚思廉面露不,急忙追问道:「此言怎讲?」
许奕放下茶壶解释道:「此番大旱席卷了整个关,期间至少有二三十万人因旱灾而死去。」
「很多地方除了县城内还有一些世家大族,其余地方要么死绝,要么便是逃难去了。」
「待以工代赈过,关中平原上将会空出来许多无主的田地。」
「这些田地到时候会优先按照原,低价出售给灾民。」
「若是原籍买不到田,则将迁移到其他田地充足的郡县。」
「若是如此还是无法解决田地问题。」
许奕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那便将目光放在那些官府与豪绅身上。」
「售卖无主田地的收入归了当地官府。」
「那么如何从豪绅大族手中购置田地用以安置灾民的难,自然也应当各地官府去操心。」
「至于他们是花钱购,还是威逼利,那就与我无关了。」
「我只要一个结,过程如何随他们去吧。」
话音落罢。
姚思廉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色。
与此同,不由得再度夸赞道:「高!着实是高!」
话音落罢。
姚思廉不由得叹息道:「老了老,这么简单的逻辑我怎么就想不透呢。」
许奕闻言笑道:「姚先生您是将部心思都放在了教书育人上了。」
姚思廉笑了笑不由得叹息道:「若是你能一直做京兆尹该多,到时候关中地区定然格外的繁荣昌盛。」
许奕笑了笑并未多言。
二人再度闲聊一阵,许奕与王秋瑾便在姚家众人的相送下离开了姚府。
姚府门口。
姚思廉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方才转身走进了府邸。
临近书房门时。
姚思廉正了正衣,方才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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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一道人影端坐在许奕方才坐过的太师椅,静静地品着茶水。
姚思廉见状并未有丝毫的惊,好似一切本就该如此一般。
姚思廉迈步上,边走边问道:「方才都听见了?」
那人端着茶盏轻品一口茶水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听到了。」
姚思廉行至主,入座后看向眼前那人问道:「如何?」
「茶水不错。」那人举了举手中的茶盏笑道。
姚思廉撇
了撇嘴开口说道:「都做到次辅,能不能不要老是和我开这种玩笑。」
姚思廉眼前之人不是旁人。
赫然正是谨身殿大学士、当朝次辅姚延,与此同时也是那姚家的家主、姚思廉的族兄。
姚延津放下手中的茶,面色逐渐严肃道:「六皇子之举无论是对于朝廷而,还是对于灾民而,都是最好的办,也是执行起来最简单的办法。」
「,你不觉得六皇子此番赈灾的表现太过于耀眼了吗?」
姚思廉闻言面色不由得一,低声喃喃道:「耀眼?」
随即冷笑一声反驳道:「难道兄长认为赈灾是错误的?」
「赈灾自然没错。」姚延津微微摇头道:「错就错在他的身份上。」
不待姚思廉反驳。
姚延津继续说道:「莫要忘,他是赵皇后所,是嫡,朝野上下本就有一些老顽固的存在。」
「此番赈,他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完,这无疑更是给了那些老顽固们信心。」
「除此之,凡是为官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政,有些是政见不合小打小,有些已然到了恨不得生死相向的地步。」
「结怨已久的,注定很难走到同一个阵营。」
说,姚延津深深地看了姚思廉一,眼神中不无警醒之意。
姚思廉闻言面色再度一变。
姚延津所说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正是因为想,方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而姚延津的话语对于姚思廉而,无异于一记当头棒喝。
许奕赈灾表现越是耀,其获得的便会越多。
而他的人里面有如同姚思廉一般的欣赏者。
自然也会有不愿见到许奕存在的人存在。
姚思廉深呼吸数,方才稳住心神。
随即低声问道:「兄长认为六皇子毫无胜算?」
姚延津微微摇头道:「根基尚浅。」
姚思廉闻言不由得沉默起来。
无他。
许奕走出宗正寺的时间终究是太晚了。
哪怕他有晋王作为依,有着吕在中的帮,以及一些暗中潜藏极深的‘老顽固,在关键时刻挺身相助。
但其根基依旧浅薄。
片刻后。
姚思廉抬起头问出了深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语。
也是此番邀请姚延津的最大目的。
姚思廉沉声道:「若是算上我们姚家呢?上官家早晚会站在那位身,咱们姚家就这般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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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延津缓缓摇头道:「若是今日之,我或许会毫不犹豫押,但现在......静观其变吧。」
「此事至少还有三五年的时,倒也无需太过于着急。」
「或,到了那时他的胜算将会超过那位。」
「而在此之,你与他维持好关系即可。」
姚思廉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直接开口道:「兄长难道不知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的区别?」
姚延津看向姚思廉笑道:「这如何算不得雪中送炭?」
「上官家可以毫无理由地站在那位身,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是姻亲。」
「无论上官家站与不,在外人眼里都无区别。」
「而咱们姚家则不,姚家没有站队的理由。」
姚延津顿了,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若是他胜算,我们姚家此时站,那叫顺应上意。」
「偏偏此时的他根基浅薄如白,这个时候我们姚家若是大张旗鼓的站,陛下会如何看?文武百官会如何看?」
「此举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区别?」
姚思廉闻言不由得彻底沉默了下来。
姚延津说的已然十分清楚,若现在想让姚家力相,则必须结为姻亲。
而姚家的女儿自然没有做小的道理的。
须,妻和妾是有着根本区别的。
而许奕现如今仅仅只是一个皇子罢,就算他是藩王又能如何?
不到那个位,姚家又岂会心甘情愿让自家女子做小?
姚家再怎么样也是大周朝一顶一的世家豪,如何丢的起这个人?
「唉。」姚思廉重重叹息一,随即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姚延津闻言不由得也是一声轻叹。
千算万,他万万没算,竟会被那吕在中给抢了先。
偏偏那许奕今日还带着那女子到处走亲访友!
此举与生米煮成熟饭又有何区别?
若非如,他今日又岂会连见都不见许奕一面。
只能,时也命也。
好,还有一个姚思廉。
若是许奕,有姚思廉这层关系,姚家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若是许雍,姚家便需做好处处别打压的准备,以姚家的体,被连根拔起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但一番伤筋动骨却是在所难免的。
......
......
姚思廉与姚延津谈了些什,许奕自然无从得知。
即使得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无他。
赈灾事毕之,他根本就不会选择留在京师整日与人勾心斗角。
反而会无比坚决地选择远离京,就藩边关。
毕竟。
借来的,终究是别人的。
边关虽清,但所培养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
当黄昏即将降临之际。
京兆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此行最后的目的地--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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